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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
小姑娘的语气轻松又笃定,靳川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在闹别扭,就很开明的同意了。
除夕这天,剧组白天还安排了拍摄任务。
是宋书词和余燃在各自家中,关于他们成长背景的戏。
余燃的妈妈因为他父亲入狱,性格躁郁常常动手打他,所以他身上总带着伤。
也是因此,生活一片灰暗的他认为自己和宋书词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余燃不知道,宋书词转学来北京的原因,其实就是她生了重病。
她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才不敢将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
大年三十拍这样的压抑的戏,不算轻松。
钟杳比一般的人更敏感,因为入戏太深,徐风宣布收工大家一起去吃火锅跨年时,她都还坐在休息室里哭。
作为她的搭档,祁昱猜到她没那么容易走出来,收工后连脸上的伤痕妆都还没卸,就先敲响了女孩工作室的门。
“宋书词,”他抄着手走向她,“不是吧。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上了?” 他不来还好,一来钟杳看见他脸上的“伤”再想到剧本,好不容憋住的眼泪又泛滥起来。
祁昱:…… 他感到有些无措,毕竟,就连钟杳的手机被沈青青搞坏,他都没见她哭成这样过。
“钟杳,别哭了。
”祁昱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宋书词的爱没说出口,但她一定也是开心的。
” “嗯?”钟杳于泪眼朦胧中看他。
祁昱说:“很多人一生也遇不到一个余燃,她在生命的尽头遇见了。
她走了却救了余燃的一生,余燃替她实现了梦想,她会永远活在余燃的心中。
” 少年这样和她解释,钟杳隐隐感觉也有些不对,却突然觉得宋书词的人生也不再那样遗憾。
“钟杳,”祁昱最后又对她说,“你不是宋书词,你会和你所爱之人圆满。
新年马上要到了,提前祝你开心。
” 钟杳却又笑又哭,她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说:“我不行了,祁昱你先去卸妆。
否则你顶着余燃的脸看我,我老觉得你还是余燃,就没法儿不想剧本。
” 祁昱:……这该死的让他又爱又恨的余燃! 气氛被“余燃”完全破坏,少年转身要出去卸妆,却不料刚到门口就撞见匆匆忙忙跑来的副导演。
“哎,祁昱你也在这儿,那正好!”副导演喘着气说,“外面突然下大雪了,都等半个月了,徐导说干脆就再加班把雪里那场吻戏赶紧给拍了。
” 副导演又看向房间内还红着眼的钟杳,一副鼓励的口吻道:“钟杳你也先重新补下妆,加油,咱们尽量快速过,然后一起去吃团圆饭。
” 目送着副导演离开,钟杳愣在原地,这下倒是彻底止住了哭。
剧里男女主的确有一场雪中吻戏,但因为这个寒假的气温不够低,这场雪剧组一直没等到。
本来是打算先把别的场景拍完,如果快杀青都不下雪,那就只能人工洒点儿。
却不料,大雪在除夕这天,落得猝不及防。
少年少女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对望,脸上都有些许错愕。
吻戏突然降临,谁都始料未及。
“钟杳——” “可以让我一个人先呆会儿吗?” 祁昱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钟杳立刻打断。
少女的紧张溢于言表,可这种戏他自己也没有经验,或许暂时分开也好。
须臾,两个人分开,各自待在化妆间里冷静。
祁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告诉自己:“你是一个专业的演员,这只是余燃和宋书词的一场吻戏而已,不能够因为对象是钟杳,你就突然紧张怯场了。
” 而钟杳手里紧紧捏着剧本,脑内却一片空白。
这还是来得太突然了点! 虽然只是拍戏,但对象是她偷偷喜欢的男孩,也还是太难为情了。
有那么一瞬间,钟杳宁愿对象是陌生的人,这样她根本不用担心分心。
因为当“action”响起那刻,她就不在是她自己,而是宋书词。
伴随着飘舞的雪花越来越大,无论少年少女多么紧张,最终也都还是得硬着头皮出去。
除夕当头,所有工作人员都是在加班行动。
他们的眼里都是期盼,而非什么好奇的探究,每个人都仿佛在说:加油,可一定要一条过啊! 机位已经架好,灯光也已就位,工作人员围了一圈又一圈。
钟杳过来时,心中一时紧张更甚,她知道自己现在状态肯定不行。
她经验不多,却也明白这样的戏最好一条就能过,否则只会越来越尴尬,情绪也将越来越怪异。
“不好意思,徐导,能不能再给我两分钟?”所以钟杳主动申请了调整。
徐风自然是点头,周围的工作人员却悄悄叹气,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不专业的结果哎。
钟杳却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打开了剧本,但看的却不是吻戏这段,而是这场戏的前一幕。
所有人都在等,钟杳精神高度集中,终于,她合上剧本脱下御寒的大衣走向镜头之下。
“Action!” 一声令下,钟杳进入角色。
这是在前往故宫所抵达的公交站,宋书词打着透明伞,已经连续来这儿等了三天。
三天前,她和余燃约好,要一起来故宫看雪,写生。
但余燃却因为母亲再次家暴受伤,他不想让宋书词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样子,不得不失约了。
但宋书词不知道这一切,她每天放学都来这儿等他。
前两天,余燃痛到走路都难,直到第三天不那么痛了,他才独自乘公交前往故宫。
公交车抵达站台,余燃站在玻璃门后,还没下车就看见少女穿白羽绒服撑伞站在那里。
少年少女隔门对望,钟杳看见祁昱坚毅脸庞上的伤,几乎瞬间与宋书词共情,心里阵阵的疼。
呲一声,车门开了,宋书词对他笑:“余燃,你迟到了。
” 白衣白雪和微笑的少女,与祁昱记忆中明艳的红裙少女形成鲜明对比,刹那,他也进入情绪。
她是宋书词,而他此刻只是余燃。
余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他垂目,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孩:“你——” 他想问一问,她不会傻到每天来等。
“你怎么又受伤了?”宋书词却打断他的话。
少女不问他为什么失约,只关心他为什么受伤。
余燃心上被什么狠狠一击,身上那些刺痛的伤口,好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治愈。
他不说话,宋书词褪下书包,从里面拿出片创可贴。
她垫脚,一边替他额头贴上创可贴,一边问:“余燃,痛不——” 最后的“痛”字还没能说出口,少年蓦地低头,打断了宋书词接下来所有的话。
漫天雪花落下,虽有透明的伞格挡,唇角也像落下一片雪。
宋书词看见余燃脸上的伤痕放大更清晰,看见他落了灰的长睫,看见他眼中的渴望与克制。
她也是喜欢他的。
然而—— 宋书词却一把推开余燃,并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Cut!” 徐风叫停:“前面都很好,宋书词最后那巴掌力度不够。
钟杳,这是余燃的梦,在他的认知里,他吻了宋书词是一种亵渎,你打他时的眼神也可以再愤怒失望一点。
” 是的,这是一场只存在于少年余燃梦中的吻戏。
在宋书词打了他一巴掌后,就该是伞柄坠地,额头创可贴滑落,整个世界倾覆。
余燃睁开了眼,躺在破旧的单人床上,眼前是刚扇了他一耳光的母亲。
原来,一切不过是少年一场大梦。
徐风接着安排:“前面吻戏可以,就直接从推开余燃,打他那重拍。
” 万幸,吻戏一条过了。
钟杳点头,一句话也没和祁昱说,转头就走了。
她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戏中,现在无法和任何人交流。
她在克制,告诉自己下一条必须得过,否则这场戏就过不了了。
祁昱感觉到女孩的状态不太对,但没有现在去打扰她。
第二条拍摄时,钟杳的力度得当,表情得当,眼睛甚至微红,很符合少年卑微的心理。
徐风对她赞不绝口,而她本人却突然蹲下,放声大哭。
余燃爱得连在梦里都只敢轻轻吻女孩的唇角,然而,他依旧担心这是一种亵渎。
这是余燃的梦,却要钟杳扮演宋书词亲自动手,她代入宋书词的心情根本受不了,所以才会在第一条时不能痛下狠手。
钟杳又太过入戏了。
有一些演员的确是体验派,会将自己完全代入成主角,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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