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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2/3)

矣!” 戴嗒焉若丧,低首筹思,忽怀乡土,因乞与郡主同归。

郡主曰:“山川既异,岁序亦殊。

君请暂归,妾不能偕也。

”明日,以朝政委诸阿英,束装作归计。

郡主饯别于宜春殿,泣曰:“妾已暮年,旦晚或填沟壑。

如不以白头见弃,愿一来。

”继而曰:“转瞬百年,来亦恐无济耳!”阿英亦牵次泣下。

戴大悲,恋恋不忍去。

闻朝臣尽候送于哀蝉驿,不得已垂泪而别。

比及家,见身僵卧榻上,家人环集省视。

岸然登榻,豁焉而苏。

问诸家人,曰:“君醉死两月余矣!”戴大呼异事。

因有重来之约,辗转不释于杯。

后三月,复梦入其处。

问郡主。

曰:“死已八十余年。

今葬于翠螺山。

”比问阿英。

曰:“仙矣!”问旧所御妾媵辈,曰:“尽亡矣!”朝臣相见,无一识者,遂郁郁而反。

醒而叹曰:“百年富贵,倾刻间耳;世有达者,不当作如是观哉!”重阅《山海经》及《搜神》、《述异》诸书,俱无其说。

嘱予记之,以质世之好谈荒诞者。

铎曰:“仙家有缩地法,不闻缩年法也。

然麻姑双鬓,一半成霜,青牛老子,已颓然曳杖矣。

壶中日月虽长,一弹指顷耳,齐彭殇之论,洵非妄作。

蜣螂城荀生,字小令,竟体芳兰,有“香留三日”之誉。

偶附贾舶,浮槎海上;忽腥风大作,引至一岛。

生舍舟登岸;觉恶气熏蒸,梗喉棘鼻,殊不可耐。

正欲回步,忽见一翁,偕短发童谈笑而来。

见生,大骇曰:“何处龌龊儿,偷窥净土?不怕道旁人吓煞!”生怪其臭,退行三四步,遥叩姓氏。

翁亦以手拥鼻;远立而对曰:“予铜臭翁孔氏,此名乳臭小儿。

因慕洞天福地,自五浊村移家于此。

蒙鲍鱼肆主人见爱,谓予臭味不殊,荐诸逐臭大夫,命司蜣螂城北门管钥。

汝徧体恶气,若不早自敛藏,将流染村墟,郁为时疠,其奈之何!”生欲自陈,翁与短发童大呕不止,蒙袂疾趋而去。

生大异,欲征其实,以两指捺鼻而行。

见一处,尽以粪土涂墙,四面附蜣螂百万,屹如长城。

生振襟欲入,忽闻城中大哗曰:“瘴气来矣!速取名香辟除户外。

”生遥睨之,牛溲马勃,门外堆积如山陵,生益不解,忍气竟入。

见生者,狂奔骇走,不顾而唾。

生亦恶其秽,反身而遁。

众喧逐之。

生失足堕溷藩,撑扶起立,懊闷欲死。

而众已追及,欲缚生,徧体摩嗅,自顶至踵,忽大惊曰:“何顿芗泽若是,真化臭腐为神奇矣!”急谢过,引生居客馆。

厕石作阶,沟泥垩壁。

庭下有一池,色如墨,生解衣就浴,愈濯愈臭,且渐透入肌里。

生急起,仍取旧衣著之。

翊日,有富商马通家招饮。

延至一堂,颜曰“如兰”,旁有一轩,曰“藏垢”,轩以后曰“纳污书屋”。

筳上无他物,馁鱼败肉,葱(滦右上玄)蒜葅而已。

生自浴后,亦渐不觉其臭,大啖之。

已而自探其喉,秽气喷溢。

主人鼓掌而笑曰:“气佳哉!蕉莸可同器矣。

”孔翁闻其事,不信,访于客馆。

见生,愕然曰:“君真沾己自好人也。

旧时膻行,粪除尽矣!”遂与订莫逆交。

生恐贾舶久待,诣孔翁告别。

翁张筳饯之。

引入后室,见三十六粪窖,森森排列,窖中金银皆满。

翁取赤金数锭以赠。

并唤一女子出,蓬头垢面,而天然国色,翁笑曰:“此阿魏,即蒙不洁西子后身也。

君无室,盍挈之行。

”生拜谢,捧金挈妇,辞别还舟。

贾人失生半月,维舟凝待,遥见生来,大喜。

甫登舟,秽气不可近。

陈金几上,尤臭不可堪。

及阿魏登舟,万臭尽辟,众心始安。

后归家,生偶游街市,人辄掩鼻而过。

惟与阿魏居室,则不觉其臭。

出所赠金易诸市,人大怒,掷而还之。

三年,阿魏死,生所如不合,郁郁抱金而没。

铎曰:“蜣螂抱粪,人恶其秽。

而转之金颜笃褥中,适速之死耳!以是知生于香者,亦必死于臭也。

红粉长埋,黄金失色,止剩个臭皮囊,无从洗涤矣。

哀哉!” 鬼嫖 五弟芷生,癸卯登贤书第一。

丁未岁,计偕北上,夜投富庄驿旅舍。

客满,借宿村庄。

时月浸破帘,风鸣败纸,伏枕不能成寐。

起步前庭,转入后舍,见荒园广可三亩。

有秃鬓妪,蹒跚树下,高语曰:“今夜风月颇佳,客中儿必有作青楼梦者,盍召之来!”己而群艳坌集。

妪作微怒曰:“汝等日坐闺中,赌樗蒲,嗑瓜子,长恁娇惰,尔娘喝朝露度长日耶?”群唯唯听命。

妪附耳久之,群向东南角招以手。

亡何,众客至,商服儒冠,不一其类。

铺五色毡,席地团坐。

姬往来蹀躞,陈肴列馔,似储待者。

继而酒阑,笑语亦渐倦。

妪鼓掌笑曰:“窗烛灰矣!银河鹊桥已驾,痴牛騃女,犹相对作闲坐哉?”众尽起。

妪导以烛,群艳拥客转入一草舍去。

芷生素负胆力,潜往瞰之。

见中设数十竹榻,众客各抱一夜叉卧,鼻声四起,硃发偎肩,血唇递舌,间有枕鬼面于臂,而梦中喃喃作娇唤者。

正惊骇间,一老夜叉手持铜管,约长七寸许,向客脑后插之,呜呜作呼吸声。

扪搎几遍,末至一客,曰:“是无脑者。

且遍体酸中作臭气,令人殊欲呕。

”揉其目,曳于床下。

芷生拍槛大呼曰:“门外有莽汉,老魅何敢尔?”众哗然曰:“新贵人至矣!”转瞬尽散。

候天晓,登车就道。

见富庄驿诸宿客,尽呼脑痛。

中有一人,目瘇如桃.询之,以秀才纳监,入都谋上誊录馆者。

芷生微哂之,是科捷南宫。

铎曰:“脂刀截骨,花箭攒心,一片欢场,即狠罗刹汤沐浴也!不早回头,恐盬其脑者至矣!” 神赌 穹嶐山庙,廊下有神像二,绯袍锦带,乌帽皂靴。

其旁各塑一夫人像,珠冠绣帔,俨同命妇。

二神同院居,仅隔一墙。

一夕,有庙祝宿廊下,忽见左座一神,竟趋右座曰:“今夕更漏颇长,伏枕不能成梦,盍一作樗蒲戏?”右座者笑曰:“牧猪奴!赌兴又发耶?但我辈近日香火零落,何得有现注?”左座者曰:“请以筹马,负者明日覆算。

如不归,当以新妇准负债。

”右座者笑诺。

于是,折香为筹,铺芦作席,二神相对坐,呼卢喝雉,约两时许。

右座者起笑曰:“热中人败北矣。

归且休,明日当以七香车送新妇来也!”左座者丧气而散。

庙祝异之,明夕,仍宿廊下。

见右座者竟诣左座,责负甚急,并索妇;夫人闻之,怒诟其夫曰:“黑心贼!汝当日在修文殿鬻选时,幸侬脱簪珥夤缘得一官。

今以淫赌,辄将枕边人作孤注,天下负心人有若是哉?”左座神垂首不作一语。

右座者索愈力,狂哗不休,继以漫骂。

幸其妇隔墙唤,始引去。

自此,无夕不争。

庙祝厌之,白于董事,竟具鼓乐,送左座夫人亦登右座;喧声始绝。

而所隔一墙,旋修旋记。

识者曰:“是新夫人不忘故夫也。

”命筑墙者留一穴以为瞰夫之地。

墙自此遂不复圮。

至今土人呼为输赢庙。

好赌者引为笑柄云。

铎曰:“贪淫殒命,好博倾家。

花骨头之祸,不减于粉骷髅也!谓予不信,请虚左以待。

” 梦里家园 淮南阮生,小字莘郎,幼失怙恃,相依乳媪家。

一日,梦父执某招之去,曰:“妆父近作泰山宣敕司,有遗宅在东门外;命汝掌守,勿教荒落。

”遂相将俱去,约三里许,曰:“此予家也,幸少憩。

” 携手而入,见一垂髫女郎,当窗理绣,戏唾绒粉壁上,以指甲挑作双连环,对壁嬉笑;某嗔喝曰:“客来矣!倚娇弄憨,是何态度?”女郎抱绣而走,金剪堕地,回身笑拾,私语曰:“何来生客?直恁牝吆喝辟人?”生问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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