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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异编卷三十六(1/3)

艳异编卷三十六 鬼部一 韩重吴王夫差小女曰玉,年十八。

童子韩重,年十九。

玉悦之,私交信问,许之为妻。

重学于齐鲁之间,属其父母使求婚。

王怒不与,玉结气死,葬阊门外。

三年,重往问其父母,父母曰:“王大怒,玉结气死,已葬矣。

”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

玉从墓侧形见,谓重曰:“昔尔行之后,令二亲从王相求,谓必克从大愿。

不图别后,遭命奈何。

”玉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志欲从君,谗言孔多。

悲结生疾,没命黄墟。

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

一日失雄,三年感伤。

虽有众鸟,不为匹双。

故见鄙姿,逢君辉光。

身远心近,何尝暂忘。

歌毕,涕流,不能自胜。

要重还冢,重曰:“死生异道,惧有尤愆,不敢承命。

”玉曰:“死生异路,吾亦知之。

然今一别,永无后期,予将畏我为鬼而祸子乎!诚欲所奉,宁不相信?”重感其言,送之还冢。

玉与之饮宴,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

临出,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时节自爱。

若至吾家,致敬大王。

”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事。

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

此不过发冢取物,托以鬼神。

”趋收重,重脱走至玉墓所诉玉。

玉曰:“无忧,今归白王。

”玉妆梳忽见王。

王惊愕悲喜,问曰:“尔何缘生””玉跪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玉,大王不许。

玉名毁义绝,自致身亡。

重从远还,闻玉已死,故赍牲币,诣冢吊唁。

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

不为发冢,愿勿推治。

”夫人闻之,出而抱之,玉如烟然。

卢充卢充,范阳人。

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

充年二十。

先冬至一日,出宅西猎,射獐,中之。

獐倒而复起,充逐之,不觉远去。

忽然见道北一里许,高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

不复见獐。

门中一铃下唱客前,有一人投一新衣,曰:“府君以系郎。

”充着讫,进见。

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近得书,为郎君索少女为婚,故相迎耳。

”便以书示。

充父亡时虽小,然已识父手迹,即欷无复辞免。

便敕内:“卢郎已来,便可使女妆严。

既就东廊。

”及至黄昏,内曰:“女郎妆竟。

”崔语充:“君可至东廊。

”既至,妇已下车,立席头,即共拜。

时为三日给食,三日毕,崔谓充曰:“君可归。

女生男,当以相还。

无相疑。

生女,当留养。

”敕内严车送客。

充便出,崔氏送至门中,执手涕零。

出门,见一犊车,驾青牛。

又见本所着衣及弓箭故在门外。

寻追传教,将一人投一衣与充,相问曰:“姻缘始尔,别甚怅恨。

今故致衣一袭,被褥一副。

”充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

母问其故,充悉以状对。

别后四年,三月,充临水戏,忽见旁有犊车,乍沉乍浮。

既而上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其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女抱儿以还充,又与金碗,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

华艳当时显,嘉异表神奇。

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

荣耀长幽灭,世路永亡施。

不悟阴阳运,哲人忽来仪。

充取儿。

碗及诗。

忽然不见。

充后乘车入市卖碗,冀有识者,有一婢识此,还白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郎棺中碗。

”大家,即崔氏亲姨母也。

遣儿视之,果如婢言。

乃上车叙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姊少府女,未嫁而亡。

家亲痛之,赠一金碗著棺中。

可说得碗本末?”充以事对,此儿亦为悲咽。

赍还白母,母即令诣充家,迎儿还。

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似充貌。

儿、碗俱验,姨母曰:“我外甥也。

”即字温休。

温休者,是幽婚也。

遂成令器,历郡守,子孙冠盖相承至今。

其后生植,字干,有名天下。

王敬伯晋王敬伯,字子升,会稽人。

美姿容,年十八仕为东宫扶侍。

休假还乡,行至吴通波亭,维舟中流,月夜理琴。

有一美女子,从三少女披帏而入,施锦被于东床,设杂果,酌酒相献酬。

令小婢取箜篌作《宛转歌》。

婢甚羞,低回殊久,云:“昨宵在雾气中弹,今夕声不能畅。

”女迫之,乃解裙中出金带长二尺许,以挂箜篌,弹弦作歌。

女脱头上金钗,扣琴和之。

歌曰:月既明,西轩琴复清。

良宵美醴且同醉,朱弦拨响新愁生。

歌婉转,婉以哀,愿为星与汉,光景共徘徊。

义曰:悲且伤,参差共成行。

低红掩翠浑无色,金徽玉轸为谁锵。

歌婉转,清复悲,愿为烟与雾,氤氲共容姿。

天明,女留锦四端、卧具、绣枕,囊并佩各一双为赠。

敬伯以象板牙火笼、玉琴轸答之。

来日,闻吴令刘惠明亡女船中,失锦四端,及女郎卧具、绣囊、佩等。

简括诸同行,至敬伯船而获之,敬伯具言夜来之事,及女仪状,从者容质,并所答赠物。

令使简之于帐后,得牙火笼箱内,筐中得玉琴轸。

令乃以婿礼敬伯,厚加赠遗而别。

敬怕问其部下之人,云:“女郎年十六,字丽华。

去冬遇疾而逝。

未死之前,有婢名春条,年十六;一名桃枝,年十五,皆能弹箜篌,又善《婉转歌》,相继而死,并有姿容。

昨从者,是此婢也。

”长孙绍祖长孙绍祖,尝行陈蔡间,日暮,路侧有一人家,呼宿,房内闻箜篌声。

窃于窗中窥之,见一少女,容态闲婉,明烛独处。

绍祖微调之。

女抚弦不辍,笑而歌曰:宿昔相思苦,今宵良会稀。

欲持留客被,一愿拂君衣。

绍祖且怪直前抚玩,女亦欣然曰:“何处公子,横来相干?”因与会合。

女谓绍祖曰:“昨夜好梦,今果有征。

”屏风衾枕,率皆华整。

左右有婢。

乃命馔,颇有珍羞,而悉无味,女又谦曰:“卒值上客,不暇更营佳酿美味。

”才饮数杯,女复歌曰:星汉纵复斜,风霜凄已切。

聊陈君不御,谁知恩欲绝。

因前拥绍祖,呼婢撤烛共寝。

复以小婢配其苍头。

将曙,女挥泪与别,赠以金缕小盒子,曰:“无复后期,时可相念。

”绍祖乘马出门,百余步,顾视乃一小坟也,怆然而去。

其所赠盒子,尘埃积中,非生人所用物也。

刘导刘导,字仁成,沛国人。

梁贞简先生三从侄,父謇梁左卫卒。

导好学笃志,专勤经籍,慕晋关康,曾隐京口,与同志李士烟同宴。

于时春江初雾,共叹金陵,皆伤兴废。

俄闻松下有数女子笑声,乃见一青衣女童,立导之前,曰:“馆娃宫归路经此,闻君志道高闳,欲冀少留,愿从顾盼。

”语讫,二女至,容质甚异,皆如仙者。

衣红紫绢,馨香袭人,俱年二十余。

导与士烟,不觉起拜。

谓曰:“人间下俗,何降神仙?”二女相视而笑,曰:“又尔轻言,愿从容以陈幽怪。

”导揖就席,谓曰:“尘浊酒,不可以进。

”二女笑曰:“既来叙会,敢不同觞。

”衣红绢者,西施也。

谓导曰:“适自广陵渡江而至,殆不能堪,深愿思饮。

”衣素绢者,夷光也。

谓导曰:“同宫姊妹,久旷深幽,与妾此行,盖为君子。

”导谓夷光曰:“夫人之姊,固为导匹。

”乃指士烟曰:“此夫人之偶也。

”夷光大笑,而熟视之。

西施曰:“李郎风仪,亦足闲畅。

”夷光曰:“阿妇夫容貌岂得动人。

”合座喧笑,俱起就寝。

临晓请去,尚未天明。

西施谓导曰:“妾本浣 纱之女,吴王之姬,君固知之矣,为越所迁,妾落他人之手。

吴王殁后,复居故国。

今吴王以耄,不任妾等。

夷光是越王之姬,越昔贡吴王者。

妾与夷光相爱,坐则同席,出则同车。

今者之行,实因缘会。

”言讫惘然。

导与士烟,深感服之。

闻京口晓钟,各执手曰:“后会无期。

”西施以宝钿一只留与导,夷光亦拆裙珠一双赠士烟。

言讫,共乘宝车,去如风雨,音犹在耳,顷刻无踪。

时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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