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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情中痴(1/3)

卷十四 情中痴 古田娼 《夷坚志》:陈筑,字梦和,是福建莆田县人。

宋徽宗崇宁初年,他进士及第,遂担任了福州古田县尉。

古田县里有位名妓,姓周,她不但容貌俊秀,而且诗词歌舞无不一精一通,因此,陈筑一来到古田就被她迷住了,周妓曾赠给陈筑一首绝句:梦和残月到楼西,月过楼西梦已迷。

唤起一声肠断处,落花枝上鹧鸪啼。

诗的首句是寓陈筑的“筑”字。

她又有《春晴》诗云:瞥然飞过谁家燕,蓦地香来甚处花。

深院日长无个事,一瓶春水自煎茶。

后来周妓与陈筑同作了一条合欢红绶带,到南山极乐院上吊殉情,陈筑的侍从知道后,撞开院门,把他俩解救下来。

事情败露后,陈筑被罢了官,遣送回乡;周妓在绍兴初年还活着,只是人老珠黄,门庭冷落了。

双磷 《金壶避墨》:清穆宗同治元年的春天,我在江苏秦邮县的仲氏庄养玻仲君,名敬夫,他曾跟我说过双磷的事,我觉得这事很奇异,便如实记录下来:在东台某镇,住着一家兄妹俩,兄长常到外面作买卖,留妹妹在家看守门户。

他们家的邻居有个年轻小伙子,很喜欢这位妹妹,两人私订了终身。

一天,兄长从外面归来,小伙子刚刚藏进妹妹的闺房,一见兄长回来,吓得赶快找机会溜了。

兄长追之不及,便来盘问妹妹,见妹妹不说实话,就拿来木棍使劲捶打。

妹妹不堪忍受,便在夜里上吊而死。

邻居小伙听说之后,悲痛得不吃不喝,过了两天,早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原来他已投河自尽了。

小伙子的父亲找到女孩子的哥哥,请求说:“希望能得到女子的灵柩合葬。

”其兄一听,非常生气,拒绝道:“若不是你的儿子污辱我家门户,我妹妹也死不了,现在想掩盖还来不及,怎么还打算张扬,是等着让后人笑话吗?”于是,便等邻居小伙子安葬之后,在离他的墓地半里多远的地方把妹妹埋葬了。

葬后数日,有入夜间路过此地,忽然看见一团磷火从邻居小伙子的墓中飞出,颜色惨淡就像要燃尽的灯火。

正看着的工夫,那妹妹的墓中也有磷火,冉冉而升,两团磷火越离越近,随后又相互追逐,上下盘旋,如游戏一般。

盘旋了一阵,便一同飞人女子墓中。

第二天又进入邻居小伙子的墓中,就这样持续了三十多年,才消失。

我听完这个故事,曾为之作《双磷歌》。

卜嘉会 《玉堂闲话》:泾州的文书官薛昌绪为人拘执怪僻,就是与他妻子相见,也讲究礼节。

先派一位女仆传信,来往传递四次信息,才拿着烛火进入妻子的房间。

进屋之后,便高谈阔论,喝几杯茶,吃几个水果,就出来了。

有时候他想和妻子同房,其礼节也是这样。

他曾对别人说:“繁衍后代的事很重要,所以每当这时我都要找人占卜,挑选出好日子,然后让女仆人室通报,我在室外等候,待妻子请我进去才行。

” 仿少年戏笑 《北齐书·徐之才传》:徐之才的妻子是魏广一陽一王的妹妹,徐之才从文襄那里求得为妻,和士开知道之后,便去奸污了他的妻子。

不巧,这事让徐之才碰到了,遂避开了他们。

并说:“他们是摹仿少年戏笑。

”徐之才的肚量就是这样,对人宽容大度,不斤斤计较。

水出高原 《湘山野录》:安鸿渐有幽默滑稽的才能,但却怕老婆。

一天,他岳父大人死了,妻子与他一起去赴丧,灵堂前妻子悲痛欲绝,他无奈也干嚎了几声。

哭吊完毕,妻子把他叫到灵幕后,责骂他说:“你哭为什么没有眼泪。

”安鸿渐说:“我流了很多泪,都用手帕擦干了。

”妻子警告他说:“别跟我耍滑头,明天早点来,在哭灵时一定要哭出泪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安鸿渐连连应诺而退。

第二天,安鸿渐事先准备了一块湿手巾放在额头,哭灵时以头撞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哭叫完了之后,妻子又把他叫到灵幕后,看他是否流泪了。

一看,吃惊地说:“泪水是由眼里流出来,你怎么额头流泪。

”安鸿渐说:“我听说自古水出高原嘛!” 田令人武恭人 《墨庄漫录》:田令人是王将明的后妻,容貌秀美,真称得上国色天香。

北宋末年,王将明死去,田令人带着一位婢女从都城逃到亳州,住在客舍里,毫州太守知道后,便派人把她抓住,关押了好几个月,后来她娘家人想方设法把她接了回去。

武恭人是蔡元长的后妻,也是艳美不凡。

当蔡元长贬官岭南时,武恭人还在京城,遂被孙使臣蓄养,后来她竟带着孙使臣逃往南京,南京官府探知了她的行踪,将她缉拿监禁。

随后开封府又派人来把她押解回京城。

当时我正在毫州和南京,所以两人被抓我都亲眼所见。

却要 《三水小牍》:观察使李庾的婢女名叫却要。

她容貌清丽,而且极善辞令。

李庾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延禧,老二名延范,老三称延祚,老四为延枯。

所谓大郎、二郎、三郎、五郎是也。

这四个人见却要长得漂亮,便都想与她私通,可是有贼心贼胆却没有机会。

清明之夜,大郎在樱桃花影中见到了却要,便急不可耐地抓住她的手求欢,却要拿了一块草垫子给他,骗他说:“你到大厅的东南角等我。

”大郎很高兴,乐不叽地拿着草垫子走了。

后来,却要又遇到了五郎,五郎扯住她的手不放。

于是却要又给了他一块草垫子,让他到大厅的西北角等候。

就这样,李家的四郎们都拿着却要给他们的草垫子在厅的各角等候。

他们心里都觉得奇怪,但却不敢出声。

不一会儿,却要拿着烛火来了,她打开厅门用烛火照着他们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怎么敢到这里找住处。

”四郎们羞得无地自容,扔下携带的草垫,捂着脸走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对她无礼。

佳目得一足矣 《淮海集》:有位娼妓,一只眼睛失明,因贫困难以维持生活,便和母亲商量西去京城谋条出路。

有位好心人劝阻她们说:“京城美人云集,双目明亮,还担心没有人光顾,何况你还少了一只眼睛,你们要是去了那儿,非穷死在水沟里不可。

”娼妓不同意这好心人的看法,说:“俗话说‘心相怜,马首圆’。

京城地盘那么大,怎么知道就没有喜欢我的人?”于是,便和母亲收拾行囊上路了。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京城汴梁,住在河边的下等旅馆里。

在京城住了大约一个月。

一天,有位少年带着几个随从骑马到河边玩,遇到了这位娼妓,而且一见倾心,遂留下来一起饮酒。

第二天,少年又来了,喜欢得不行。

随后,就把她从旅馆中接出来,安置在别墅居祝自此以后,少年谢绝宾客,亲自烧火做饭服侍娼妓。

娟妓吃饭,少年也吃;娼妓要是生病不想吃东西,少年也陪着挨饿。

每日殷勤伺候,想方设法让她高兴,唯恐照顾不周。

有位书生听说这事后,嘲讽这位少年,少年忿然答道:“我自从得到此女,再看世上的女子,觉得她们都多了一只眼睛。

漂亮的眼睛有一只就足够了,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痴是不痴,不痴是痴 《槐西杂志》:先太夫人的奶母廖老太太曾说,四月二十八日,为沧州庙会,妇女们纷纷到庙里进香。

有位少年在天将黑时站在路旁观望,忽然看见一辆牛车载着两位漂亮女郎向东驰去,女郎的装束打扮别具一格,与村妇的服饰大不一样。

少年觉得她们是大户人家的妻女,可一想又不像,大户人家的女眷出门怎么不带婢女,而且也不该坐敞篷车。

正疑惑间,突然一位女郎的红手帕掉到了地上,里面好像裹着几百钱。

手帕掉下来后,女郎和赶车的却视而不见,径直朝前驰去。

少年素来质朴老实,又恐追觅送还太累,所以就没有拾龋回家后,他把见到的事告诉了他的母亲,母亲很生气地责备他做事太痴。

又过于半年,邻居一位少年被两个狐女迷惑,病死了。

有人知道这位少年病死的原因,说:“就是因为拾了红手帕,被狐女勾引,双方调谑媾合而身亡的。

”母亲听说之后,幡然醒悟道:“我现在才知道痴是不痴,不痴是痴。

” 黄妓骗诗 《苏谈》:陈体方是吴中人,以诗闻名于世。

吴中有个妓一女名叫黄秀云,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有主意。

她很喜欢陈体方的诗,便骗他说:“我一定嫁给你,但你家太穷了,你就作一百首词来当聘礼吧!”体方早就喜欢秀云,多次求亲她都没答应,现在竟亲口许诺要嫁给他,体方怎能不喜出望外,于是铺好纸、研好墨,提笔冥思苦想,好不容易作了六十几首,急忙拿去找秀云,秀云一看,其诗清丽婉约,极有情致,很高兴,但她的目的只在于索取诗稿,而并不打算嫁给他。

遂留了诗稿,辞了婚约。

这事传出去后,人们都笑话陈体方,说他偌大一把年纪了,叫一个妓一女给骗了。

陈体方则不以为然,他高兴地告诉大家,这是他的奇遇。

长桥月短桥月 《名姬传》:宋孝宗淳熙初年,杭州的名妓陶师儿与浪荡公子王生相好,两人情意缠绵,甚相眷恋,只是由于恶老鸨从中作梗,不得尽行云雨。

一天,王生邀陶师儿去游西湖,只带了一个婢女和一位仆人随行。

通常游西湖的人,太一陽一刚要落山就忙着上岸回家。

这天,王生和陶师儿事先暗中商量好,故意在湖中多盘桓了一阵,等到入夜才靠岸。

上岸后一看,城门早就关上了。

王生便对仆人说:“今晚的月色真好,如此清波荡漾的景致,很难遇到,你再去买些酒肉菜肴,我们重到湖里游一番。

”仆人买来酒菜,小船又驶入湖中。

船在湖中随性飘荡,直到深夜。

一行人全搞得疲惫不堪,这才将船停泊在净慈寺莲花深处。

王生和陶师儿紧紧搂抱在一起,合身跳人湖水中。

船上的奴仆急忙相救,待捞上来时,已双双淹死。

杭州城的人知道后,作《长桥月、短桥月》一歌来记述他们的情事。

但他们当时所乘的游船却被抛弃在西湖的岸边,一年多没有人敢乘坐。

一年后,时值清明节,杭州城的男女老幼都纷纷来湖畔踏青,去湖中泛舟,湖面游船如蚁,很是繁多。

有位外乡妙龄少年,登上丰乐楼,从楼上远望,只见湖中画舫纷纭,遂游性大发,便决定租一艘船泛舟湖中。

当时,天已近正午,莲舫渔艇竟没有一艘靠岸的,只有王生和陶师儿用过的那只小船还停在岸边。

少年见这船没人用,便想乘坐那只小船去湖中一游。

有人把王生和陶师儿的事告诉了他,劝他别坐那只船。

不料少年听后却高兴地说:“妙哉!妙哉!此船正合我意。

”随即准备杯盏、菜肴,登上了小船,逍遥自在地遍游了西湖,尽兴而归。

从那儿以后,人们不再避讳谈论这艘船,而且争相租用,几乎没有空闲过一天,其租金高出其他船一倍。

不知东方之既白 《辍耕录》:倪元镇是毗陵人,有洁癖。

一天,他将歌姬赵买儿留在别墅中,让她在那儿过夜。

但又害怕她不干净,便叫她去洗澡,等她洗完澡上了床,倪元镇又从头到脚边摸边闻,当闻到身体下部时,又怀疑有秽气,便又叫她去洗澡,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再一看天已经亮了,没法再做巫山之梦,白白给了赵买儿好多钱。

赵买儿常谈起这事,听的人总是乐得前仰后合。

花如解语还多事 《铁崖集》:浙江钱塘有位娼妓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哑巴。

教她弹琵琶、筝、箜篌以及跳各种舞蹈,无不一教就会。

到了十五六岁时,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艺技也日益一精一湛。

一天,京城有位大木材商经过此地,请求见她,见后十分喜欢,便出双倍的价钱聘娶。

木材商身边的人问他:“歌妓就是靠声音取悦于他人,买一个哑巴却要付出双倍的价钱,这种作法不是太愚了吗?”商人笑着说:“妇道人家常以舌头长败坏别人家业。

家中谗言匿迹,家业才能兴旺长久。

我娶的是不能说长道短的人,不是娶善于歌唱的人。

”于是,把她带回京城。

木材商有一百多侍妾,听说丈夫又买了个哑娼,都掩口窃笑。

不久,哑娼得到木材商的特别恩宠。

吃饭时,哑娼不在身边,就觉得索然无味。

哑娼心里也暗自思忖:“如果不聋哑、不婉柔,就不会得到这般宠爱。

”于是,自己也越来越有所恃仗,吃饭时,不是正位不坐,穿衣服,没有珍珠的不穿。

那些侍妾们虽然也内心嫉妒,却又庆幸她不能在主人面前说她们的坏话。

这事是杨维桢说的。

醉妆 《北梦琐言》:蜀国皇帝王衍喜欢用头巾裹头,用头巾把头裹得尖尖的,就像锥子一样。

宫中的妓一女多穿道服,戴莲花冠,涂脂抹粉,号称“醉妆”。

于是王衍作《醉妆》词: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他还曾在怡神亭设宴,亲自拿着乐板唱后一庭花思越人曲。

如此凉人何 《世说新语》:荀奉倩的妻子曹氏,很漂亮,两人感情极好。

一年冬天,曹氏患病,浑身滚烫,奉倩便跑到室外,待身子冰凉时才回来,用自己冻凉了的身体给妻子降温。

妻子死后,很多人都来吊唁,但奉倩则因悲伤过度而欲哭无泪,不久,奉倩也辞世而去。

何处得此二痴物 《槐西杂志》:有家佃户,胆子特大,在乱坟场旁种了一亩多地的西瓜,瓜熟时,便在地里搭个简易草屋守护。

他常常听到坟地里有声音,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一天晚上,他又听见坟地里传来响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还嘈嘈杂杂的,好像在争吵怒骂。

他忍不住便开门出去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两个鬼在坟上格斗,一个女鬼痴立在旁边观看。

看瓜人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其中一人说:“你来太好了,有一件事请你来明断事非。

天下有对自己的丈夫说要调换订婚的妻子的吗?”另一个人也说同样的话。

看瓜人叫来女鬼问:“你究竟和谁订了婚?”女鬼显出很害羞的样子说:“我生前本是妓一女,我们妓家的规矩,谁给的钱多就跟谁秘密订婚嫁娶。

如今我在一陰一间,又按老办法行事,实在记不得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所以不敢说和谁有约定,也不敢说和谁没约定。

”看瓜人边笑边唾着说:“在哪来这么两个痴物。

”说完,抬头一看,三个鬼都没了。

这事是景州人李西压说的。

我小时候也曾听舅爷爷陈公说过类似的事,他说是他亲眼见到的;有个人死了以后,他的小妾改嫁了,他很不高兴,便作祟让她生病,魂魄附在她的身上说:“我过去问你,你说不嫁,现在为什么变了心。

”小妾并不害怕,从容回答道:“天下有丈夫还没死,就自己说一定要改嫁的吗?你这种问法就不对,怎么能怪我呢?”我觉得这两件事可以相互印证。

自寻鬼趣 何光远《鉴戒录》:蜀地有位名叫曹晦的孝廉,排行第十九,因往彭州出游,路经灌口,顺便谒拜李冰相公庙。

他看到庙里有三个土塑女像,个个面容艳丽,神情俨然,于是指着第三个塑像祝告说:“我愿和小娘子结为冥婚,终身不再与人间凡女结合。

”喊来巫师为他卜卦,卦签相交而立;过了许久,巫师说:“李冰相公有请曹郎留下一件衣服,作为定婚的凭证。

”曹孝廉便脱下汗衫,留在他所爱恋的第三个女塑像的底座上。

那位巫师也娶下女塑的红披衫回赠给他,并说:“希望曹郎好好爱惜保存此衣物,过后二十四年,你就会成就婚姻之好。

”曹孝廉对此深信不疑,从此绝不谈自己的终身大事,纵然遇上国色美女,也视之如粪土。

到癸未年时二十年期满,曹孝廉郑重其事地沐浴一番,衣冠穿戴齐整,像是要迎请什么神灵一样。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只见车轮滚滚,马鸣喧嚣,曹家门前人群车马拥塞不堪,同街居住的邻人竞相前来看热闹。

到了二更天时分,邻人们见曹孝廉登车而去,不知所往;天明时进曹家一看,只见曹孝廉已经死了。

两少年争嬖一老妪 《情史类略》:曾见苏州阊门住有一个老妪,年近六十,竟被甲乙两少年争爱。

老妪的丈夫去世,甲少年为之操办丧事,颇为卖力;葬毕,甲少年打算迎娶老妪回家。

老妪置办酒菜与同样爱恋她的乙少年话别,乙少年伤感得泪流不已,回去后就自缢而死了。

拉花 《姑妄言之》:丁芷谿御史说他在天津时,听到一件奇闻:上元节,有一少年观灯夜归,遇到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妇,正在岔路口徘徊,若有所待,她的衣着飘香,发髻高耸,影影绰绰,煞是楚楚动人。

少年起初以为这是一位失掉伴侣的游女,便上前挑逗问话,少妇不答一语;又询问其姓氏里居,也不回答。

少年疑心这大概是位私自外出密约偷情的女人,可能是情人未按时来到,故而在此忧闷徘徊。

少年设计将少妇挟持到家,说是暂时休息,起初少妇不肯同归,少年再三强逼,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到家时,宴席还没完毕,柏酒粉团仍旧摆满一桌。

少年便让少妇杂坐在妻子和妹妹们中间,联袂共饮。

起初时,少妇甚为靦覥,不久就渐渐放开胆子,与少年的妻妹们互相调笑戏谑起来,媚态横生,相与劝饮酬答。

少年见此狂喜,向少妇流露出留宿的意思。

少妇微笑说:“承蒙不弃,故此暂借君家卸妆稍作休息;只恐伙伴们等我,不能在君家久呆。

”随即起身,解下所穿的女人衣饰,卷束在一块,向少年行了一个长揖之礼,扬长而去了。

原来这个所谓的少妇,竟然是民间秧歌队中男扮女装的“拉花”。

少年感到上当受骗,愤怒不已,追到门外,打算与这位“拉花”格斗。

邻人们聚拢来询问事由。

到此之时,邻人中有的亲眼见到少年强邀“拉花”回家,驳倒了少年的所谓“夜入民家”的责难;有人亲耳听到这位“拉花”唱秧歌,这就洗清了所谓“改妆调戏妇女”的罪名。

邻人们哄笑着散去了。

这真是想要侮辱别人而反被别人侮辱啊! 安得以媳为戏 潘子恒《滁妇传》:溧一陽一马一龙,新近中了解元,北上出游,路经滁一陽一,借宿一旅店。

店主的儿媳正站在柜台后卖酒,招揽顾客,她的资容十分美丽,马一龙一见便为之销魂荡魄。

他竟然前去对店主作揖,说:“这个妇人非常美艳,将来会成为贵人的,你何不把她许配给我呢?我会尽心尽意来求娶她的。

可以吗?”店主回答说:“你这客人太痴了!这是我的儿媳,怎得妄说求娶的话。

”马一龙借着酒醉的狂态,仍然宛转哀求。

店主笑着说:“好吧!如果你能给我千两黄金的彩礼,我就许你这桩婚姻。

”其实,店主是看到马一龙贫困的样子,故意骗他玩玩。

哪知马一龙欣然应诺,当即立下盟誓。

” 第二天,马一龙辞别店主,走了十多里地,到达人来车往的关津,这才解鞍下马,在路口徘徊,遇到过来的官府车马,就必定上前作揖说:“我是溧一陽一的马一龙,适才在旅店犯下一桩过失,非得千金才能调解。

诸公姑念同袍之谊,能慷慨解囊借助我数两金吗?”一时间,四方来往的官府车马很多,大家都知晓马一龙是个奇才,而且新近又中了解元,因而无人不愿与他结交。

于是不出几天,千金之数就凑齐了。

马一龙拿着金子,带着随从,回原先的旅店向店主交纳定金,并求请带走那位美妇人。

店主大笑着说:“先前我是和你开玩笑,怎能真的应诺此等事。

哪有用千金来买别人的儿媳这种事呢?”马一龙还没来得及答话,店主的儿媳便从内屋艳妆而出,拜见店主说:“我既然是您的儿媳,您怎能拿我开玩笑呢?自此以后,我还有脸面再做您的儿媳吗?请您让我跟客人去吧,这也是兑现您与客人的盟约啊!”当时,马一龙的仆从很多,他们簇拥着主人和新主妇扬长而去,别的人没有敢来过问的。

店主只有惊骇叹息而已。

鸳鸯新冢 李诩《娇红记》:宋代有位书生,名叫申纯,表字厚卿,祖籍河南开封,自幼随父亲客居成都。

申纯天资卓越,仪表潇洒。

徽宗宣和年间,他被举荐前去应考,不料名落孙山。

归家后,心情抑郁,不胜愁闷。

在家住了一个多月,他就前往邻郡眉州,拜谒在那里做通判官的舅父。

舅父见外甥到来,喜出望外,连忙引至中堂拜见舅母,并喊七岁的儿子善父出来拜见表兄,又命侍女飞红去叫女儿娇娘出来。

过了很久,娇娘仍未露面。

飞红上前向舅母耳语,说是娇娘梳妆未毕,不便出来相见。

舅母嗔怒道:“三哥是自家兄弟,出来见见怕什么?”申纯听到此话,连忙说:“娇妹也没有别的缘故,姑且等一等又有何妨?”舅母转怒为喜,解释道:“娇娘刚沐浴,来不及梳理。

”又命别的侍女再去催促。

不一会儿,娇娘从左侧门出拜。

只见她头扎双鬟,盘着乌黑柔发,俨然画中美人;粉黛未施,姿色天然,一如玉石莹莹。

申纯见之,神魂荡漾,恍然若失。

叙礼完毕,娇娘站到了母亲右边。

申纯仔细端详天姿国色的表妹,不禁目摇心荡,倾慕之情油然而生。

见此情景,舅母笑着对申纯说:“三哥远道而来,旅途劳累,还是先安顿下来休息一会吧。

”于是安排申纯住在离中堂二十余步远的东屋里。

申纯回房后,功名之念顿时烟消云散,从早到晚只是思慕娇娘而已。

舅父舅母都因外甥很久不来,款留备至。

申纯也很庆幸舅父舅母的殷勤挽留,希望能找到机会向娇娘倾诉衷肠。

平常在舅父家出出进进,到各屋室里走动,虽然时而与娇娘相见,能说上儿句话,但总也不敢妄加表白。

久而久之,经细细审察,申纯发现表妹的言笑举止,总有一种叫人猜不着、摸不透的神秘感,知道她是一个禀性特异的女孩。

申纯想通过适当方式向娇娘吐露心曲,但一直找不着机会。

有天傍晚,娇娘在窗下刺绣,倚床注视窗外的茶蘼花,久久地没有移目。

申纯轻轻走到娇娘身后,娇娘没有觉察到。

不知何事惹动了少女之心,娇娘悄然一声长叹。

申纯低声问:“表妹为何叹息?莫非情有所思?”娇娘默不作声,许久才说:“表兄如何来此?天晚了,春夜寒气逼人,表兄感觉到了吗? ”申纯知道娇娘顾左右而言他,便顺口应道:“春夜本来就寒冷。

”娇娘面带顾虑,正目看了申纯一眼,款款离去。

申纯只得怏怏回房。

自此以后,两人虽然时常笑语相遇,但只要申纯说话稍有挑逗之处,娇娘就整装正色,凛然不可侵犯。

申纯以为娇娘年幼,情窦未开,也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一天,舅父家来了别的外甥,设宴招待,申纯也在座。

酒过半巡,舅母起座为外甥们酌酒劝饮。

轮到申纯,他却坚辞不饮。

舅母说:“你一向海量,难道不能开怀畅饮一回吗?”申纯说:“我年轻失志,功名不遂,又病了许久,不能畅饮了。

”舅母还没说话,娇娘从旁插话道:“三哥好像有点顶不住了,还是别让他喝吧!”舅母这才不再坚持,退了几步,酌酒劝舅父去。

申纯座前的蜡烛渐渐暗淡,娇娘快步走到蜡烛前,一边用手指弹掉烛上的灰烬,一面流顾左右,偷偷对申纯说:“若非我,今天你可要酩酊大醉了!”申纯感谢道:“你的大恩我当铭记在心。

”娇娘微笑着说:“这难道只是恩吗?”话未说完,舅母喊女儿打水来洗酒具。

娇娘只得退开。

从此,申纯又留意起娇娘来。

一天日落时分,娇娘独自坐在堂侧的惜花轩内。

申纯漫步到此,见娇娘背倚栏杆沉默不语。

此时,花槛中牡丹数株,含苞初放。

申纯回房取来笔墨,挥笔写下两首绝句:乱惹祥烟倚粉墙,绛罗轻卷映朝一陽一。

芳心一点千重束,肯念凭栏人断肠。

娇姿质艳不胜春,何意无言恨转深。

惆怅东君不相顾,空留一片惜花一心。

娇娘得此诗稿,在廊檐下巡回展诵。

还未吟诵完,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娇娘赶忙把诗稿藏于袖中,急步回堂屋去了。

申纯怅恨不已,几乎情绪全无,于是又作绝句一首,题写在堂屋西边的绿窗上:日影萦阶睡正醒,篆烟如缕午风平。

王箫吹尽霓裳调,谁识莺声与风声。

过了两天,舅父因事出门去了。

娇娘窥探申纯卧室,见申纯不在,便进入房中。

忽见西窗上的题诗,娇娘徘徊玩味,知道表兄对自己满怀情意,便濡墨挥毫,依韵和诗一首,以寄心境。

其诗曰:春愁压梦苦难醒,月回风高漏正平。

魂断不堪初起处,落花枝上晓莺声。

申纯回房,看到娇娘留下的诗行,兴奋不已,希望得到娇娘的愿望比平日更加强烈。

然而屡屡用言语挑逗,娇娘或对或否,乍昵乍违,不知她的心意究竟如何。

一天,家中又举行宴会,一直从中午玩到晚上。

夜阑人散,舅父舅母也回房去了。

申纯独自端坐堂中,刚想起身离去。

忽见娇娘来到厅堂。

只见她抽下左边发髻上的钿钗,匀理博山炉里的余香。

申纯趁机说:“半夜人都睡了,还用得着添香吗? ”娇娘回答说:“香贵长存,怎可因为夜深了而弃之不顾呢? ”申纯接着说:“倘若盘香灰有意也就足够了!”娇娘没再答言。

她走到堂阶前,拉开帘幕,仰望夜空,只见月色如昼,恍然若画,便叫侍女小慧,画下这月夜美景。

她这才回头对申纯说:“月亮走到这里,大概什么时候了?”申纯也起身下阶,瞻望灿烂的星空,说:“织女星座快要斜沉,夜已很深了。

” 趁便道:“月白风清,如何来度过这美好的夜晚呢?”娇娘知道他是借用苏东坡《后赤壁赋》中“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的文句,便感慨道:“苏东坡的感情多么深厚啊!”申纯说:“还有比这更深厚的情感呢?连苏东坡也会相形见绌。

”娇娘说:“我为何就没有你说的这种深情。

”申纯说:“即便如你所言,但佳句中所谓‘压梦’者,究竟是什么东西使你‘苦难醒’呢?”他指的是娇娘写的和诗。

申纯的言语情态颇不庄重,痴情外露。

娇娘急步走下台阶,逼近申纯说:“人们常说的织女、银河在哪里?”申纯见娇娘骤然靠近,不禁茫然失措。

未来得及对答,里屋忽然传出舅母的声音,问娇娘是否安睡。

娇娘赶快逃走。

次日,申纯追忆昨晚之事,自认为情有所寄。

然而每每想到事情多不如愿,在感情上就越来越不满足。

于是作词《减字木兰花》,以表心境。

其词曰:春宵陪宴,歌罢酒阑人正倦。

危坐中堂,倏见仙娥出洞房。

博山香烬,素乎重添银漏永。

织女银河,月白风清良夜何?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申纯进房去向舅母请安。

礼毕出来,在堂西的小阁中与娇娘相遇。

娇娘正在对镜画眉,还未画好。

申纯凑近前去,见到盒中的兰煤(画眉的黑粉)便说:“这盒兰煤是灯烬做的,还是烛花做的?”娇娘答道:“灯花做的。

是我平时留意积攒下来的。

”申纯说:“请给我一半写家信时用。

” 娇娘便让申纯自取一半。

申纯抬手分兰煤,油渍污染了手指,就对娇娘说:“你应该亲手分赠给我,何必让客人费力呢?” 娇娘说:“既然应许了你,难道还舍不得吗?”于是动手分一半兰煤赠给申纯,趁便牵申纯的衣服,擦拭被油渍弄脏的指头,并说:“你如愿以偿,能够做无事人吗?”申纯笑着说:“岂敢不留点东西作信物呢!”娇娘马上色变,说:“我并无他意,你为何调戏我?”申纯见娇娘生气,担心舅母发觉,便跑出去了。

他把娇娘赠给的兰煤珍藏在枕中,还写了一首《西江月》词记载此事。

其词曰:试问兰煤灯烬,佳人积久方成。

殷勤一半付多情,油污不堪自整。

妾手分来的的,郎衣拭处轻轻。

为言留取表深诚,此约又还未定。

从这件事以后,申纯心摇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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