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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狙击A9世界总决赛第一阶段落下帷幕的时候,裴辙刚下飞机。
作为一项极受瞩目的国际性赛事,等候行李的地方,其中一幅显示屏正同步播放现场盛况。
好些年轻人围观看着,拿到行李也不走,表情和竞技场观众一样兴奋。
沸腾喧嚣的金红浪潮里,摄像切到First赛位,为首的First队长仰头注视实时积分栏。
耳机刚摘下,耳廓被压得有些红,眸底神情却专注,一侧眉眼精致疏离,唇角毫无起伏,下颌到脖颈线条修长白皙。
姜昀祺一手搁在键盘上,另一手微微抬起,落下来的雪白射灯映得深蓝队服上银灰色的“First”字样锋芒毕露。
摄像没有离开,屏幕另开了小窗口回顾五场赛事中First的精彩表现。
解说员声音夹在在一片喧嚷中断断续续。
片刻,画面显示,有一个个子不算高,棕褐色头发,看上去也是战队队长的人朝姜昀祺走去。
凡是注意到的都在说云神酷,云神牛逼。
后面赶来的几个女生一路啊啊啊冲屏幕下,应该是专门来看罗马决赛的粉丝,脚下还没刹车,手机已经举起来对准姜昀祺录:“老公太帅了!看到没,我老公打游戏超厉害!”身旁举着手机录着同一个人的女生疯狂点头:“好巧啊!我男朋友打游戏也超厉害!” 裴辙:“……” 抬眼看了看姜昀祺被耳机压得软塌塌的一丛发顶,裴辙弯唇,伸手拿过行李,朝外走去。
十几分钟后,裴辙收到姜昀祺发来的微信:“拿了第三名……” 正准备安慰的裴辙,字还没打好,下秒一个握紧的猫猫拳就发了来,叮叮叮三连发。
裴辙笑,换了话题,问:“还在竞技场?” 姜昀祺秒回:“嗯,过一会回酒店填肚子……”跟着的是一个猫猫叹气。
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气温急剧下降,巴黎已经连续下了两天雪,罗马却只在早晨糊弄糊弄飘了点雪碎。
裴辙将车停在酒店前一个路口的时候,滴滴答答的雨开始下起来。
路边指示牌上,薄薄的雪顶很快被雨水融化,裴辙打伞下车。
雨下得不大,还夹着点雪,步行回酒店的电竞选手们站在路口等车流通过。
有的戴帽子有的没戴,撑伞的倒是一个没有,走走停停,同围观拍照的粉丝礼貌打招呼。
虽然各个神情不一,但举手投足都能感受到几分张扬。
这无关任何成绩,是他们这个年纪最纯粹的底气。
First两队跟在最后面,也没撑伞,一个个拉链拉到下巴,拎着外设包慢慢走着。
姜昀祺正扭头和刘至说话,刚从火热的竞技场出来,左手袖子扒拉到小臂还没来得及拉下,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和屈起的指关节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余温未褪,沾了雨水,透着湿漉漉粉意。
裴辙站在街角,一手插兜,一手撑伞,暗淡天光里,容色如常,他注视片刻,眉间痕迹稍显。
没一会,可能是真的有点冷了,也可能被裴辙良久凝视的目光冰了冰,姜昀祺一边和队友说话一边抖左臂,想把袖子抖下去。
裴辙搞不懂为什么不能伸手拉一下,一秒钟的事,非要抖,能抖下来? 事实证明—— 还是能的。
费了番功夫抖完袖子,姜昀祺转眼,余光一下看到不远处神情若有所思的裴辙。
朦胧雨色里,高高耸立的大理石柱顶端,背光的宏伟雕塑泛起青灰光泽。
周遭一切都是冷飕飕的,每个人面目模糊不清,说话声在耳边来来去去。
嘴角飞快扬起,姜昀祺把设备包交给博宇,转身朝裴辙跑过来。
“你怎么过来啦?”还没到近前,姜昀祺就冲裴辙说:“你都不告诉我。
” 额发早就淋湿,漆黑睫毛沾了雨水根根明晰,蓝眸熠熠,姜昀祺几个大步在裴辙面前立定站好。
见雨伞不是那么偏心,姜昀祺握住裴辙手腕,手动将雨伞往自己这里靠了靠,抬头朝裴辙弯眼笑。
有恃无恐在姜昀祺这已经是最低级的偏爱,面对裴辙,姜昀祺无恃也无恐。
手腕被毛毛躁躁冰了下,裴辙好笑,低眸看着姜昀祺手背:“拿开。
” 姜昀祺没明白:“啊?”指关节冻得泛红的手爪子还使劲扒拉着。
裴辙:“……” 裴辙看了眼朝这边打量的一些粉丝,和姜昀祺换了个位置,雨伞倾斜罩住姜昀祺,带人往前走。
嘴角就没放下过,靠近裴辙才觉得天气实在冷,姜昀祺便把手往裴辙口袋里伸,一边挨着一边说:“裴哥你怎么过来了?不忙吗?我还以为决赛那天才能来呢……怎么今天就过来了?裴哥你不忙吗?” 裴辙觉得姜昀祺淋了雨,脑子不大灵光,说话颠三倒四翻来覆去,摸了摸姜昀祺潮湿头发,他说:“正好路过,来看看你。
” 姜昀祺就不说话了,瞧着裴辙下颌,好一会,没进裴辙口袋的另一只手抬起来碰了碰裴辙弧度不显的薄唇,语气向往:“可以亲吗?” 裴辙被他一本正经的询问逗笑:“等一会。
” 姜昀祺很乖地点头。
两人在外面吃午饭。
姜昀祺吃了一半想起格雷的话,兴致就不是那么高。
裴辙觉得碟子里的提拉米苏快被人戳烂了,便拿走了姜昀祺的叉子。
姜昀祺垂着眼睛:“比赛结束的时候,M-G队长格雷过来和我说,不要拿他们当教科书,要靠实力——意思就是说我们实力不如他……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想起来就生气。
”姜昀祺语气低落,忍不住又说:“高地狙击下野辅助——怎么是拿他们当教科书呢?我只是知道他们肯定会这么打,先下手而已……” 裴辙问:“那你说什么了?” 姜昀祺摇头,有些怅然:“当时没反应过来……就是觉得耻辱。
” 这会反应过来,姜昀祺抬头看着裴辙,张嘴想说什么,但好久还是憋不出,恨恨:“可恶!还是想不出怎么反驳!”说着拿回裴辙手里叉子跟没骨气的提拉米苏较劲。
裴辙好笑:“你应该说,这是知己知彼——虽然还没百战百胜,但迟早的事。
”顿了顿,裴辙又道:“他不是听得懂中文吗,这话应该明白。
” 话音落下,姜昀祺倏地正色,握紧叉子望住裴辙,半晌极慎重地点了点头:“我下次说。
” 裴辙:“……” 裴辙傍晚的飞机回柏林,下午陪姜昀祺在酒店。
那会雨已经停了,罗马常年艳阳高照,雨停的前一刻还下起了太阳雨。
房间门背后被裴辙抱怀里亲了许久,姜昀祺脸红红的,特小声问裴辙做不做。
裴辙低笑,说他声音那么小干什么,房间里有人?姜昀祺被他逗得脸红。
但裴辙总是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姜昀祺觉得自己老是被捏得死死的,就有点气鼓鼓,但抬眼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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