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三十八卷 赵县君乔进黄柑子(3/3)

:“这个在我,不劳分付。

我先行一步,停当了众人,看个动静,即来约你同去。

”宣教道:“快着些个。

”小童先去了,吴宣教急拣时样济楚衣服,打扮得齐整,真个赛过潘安,强如宋玉,眼巴巴只等小童到来,即去行事。

正是: 罗绮层层称体裁,一心指望赴阳台。

巫山神女虽相待,云雨宁知到底谐? 说这宣教坐立不定,只想赴期。

须臾,小童已至,回复道:“众人多有了贿赂,如今一去,径达寝室,毫无阻碍了。

”宣教不胜欢喜,整一整巾帻,洒一洒衣裳,随着小童,便走过了对门,不由中堂,在旁边一条弄里转了一两个湾曲,已到卧房之前。

只见赵县君懒梳妆模样,早立在帘儿下等候。

见了宣教,满面堆下笑来,全不比日前的庄严了。

开口道:“请官人房里坐地。

”一个丫环掀起门帘,县君先走了进房,宣教随后入来。

只是房里摆设得精致,炉中香烟馥郁,案上酒肴齐列。

宣教此时荡了三魂,失了六魄,不知该怎么样好,只得低声柔语道: “小子有何德能,过蒙县君青盼如此?”县君道:“一向承蒙厚情,今良宵无事,不揣特请官人清话片晌,别无他说。

”宣教道:“小子客居旅邸,县君独守清闺,果然两处寂寥,每遇良宵,不胜怀想。

前蒙青丝之惠,小子紧系怀袖,胜如贴肉。

今蒙宠召,小子所望,岂在酒食之类哉?”县君微笑道:“休说闲话,且自饮酒。

”宣教只得坐了,县君命丫环一面斟下热酒,自己举杯奉陪。

宣教三杯酒落肚,这点热团团兴儿直从脚跟下冒出天庭来,那里按纳得住?面孔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箸子也倒拿了,酒盏也泼翻了,手脚都忙乱起来,觑个丫环走了去,连忙走过县君这边来,跪下道:“县君可怜见,急救小子性命则个!”县君一把扶起道:“且休性急!妾亦非无心者,自前日博柑之日,便觉钟情于子。

但礼法所拘,不敢自逞。

今日久情深,清夜思动,愈难禁制,冒礼忘嫌,愿得亲近。

既到此地,决不教你空回去了。

略等人静后,从容同就枕席便了。

”宣教道:“我的亲亲的娘!既有这等好意,早赐一刻之欢,也是好的。

叫小子如何忍耐得住?”县君笑道:“怎恁地馋得紧?” 即唤丫环们快来收拾,未及一半,只听得外面喧嚷,似有人喊马嘶之声,渐渐近前堂来了。

宣教方在神魂荡飏之际,恰象身子不是自己的,虽然听得有些诧异,没工夫得疑虑别的,还只一味痴想。

忽然一个丫环慌慌忙忙撞进房来,气喘喘的道:“官人回来了!官人回来了!”县君大惊失色道:“如何是好?快快收拾过了桌上的!”即忙自己帮着搬得桌上罄净。

宣教此时任是奢遮胆大的,不由得不慌张起来,道:“我却躲在那里去?”县君也着了忙道:“外边是去不及了。

”引着宣教的手,指着床底下道:“权躲在里面去,勿得做声!”宣教思量走了出去便好,又恐不认得门路,撞着了人,左右看着房中,却别无躲处,一是慌促,没计奈何,只得依着县君说话,望着床底一钻,顾不得甚么尘灰龌龊。

且喜床底宽阔,战陡陡的蹲在里头,不敢喘气。

一眼偷觑着外边,那暗处望明处,却见得备细。

看那赵大夫大踏步走进房来,口里道:“这一去不觉好久,家里没事么?”县君着了忙的,口里牙齿捉对儿厮打着,回言道:“家……家……家里没事。

你……你……你如何今日才来?”大夫道:“家里莫非有甚事故么?如何见了我举动慌张,语言失措,做这等一个模样?”县君道:“没……没……没甚事故。

”大夫对着丫环问道:“县君却是怎的?”丫环道:“果……果……果然没有甚么怎……怎……怎的。

”宣教在床下着急,恨不得替了县君、丫环的说话,只是不敢爬出来。

大夫迟疑了一回道:“好诧异!好诧异!”县君按定了性儿,才说得话儿囫囵,重复问道:“今日在那里起身?怎夜间到此?”大夫道:“我离家多日,放心不下。

今因有事在婺州,在此便道暂归来一看,明日就要起身过江的。

” 宣教听得此言,惊中有喜,恨不得天也许下了半边,道:“原来还要出去,却是我的造化也!”县君又问道:“可曾用过晚饭?”大夫道:“晚饭已在船上吃过,只要取些热水来洗脚。

”县君即命丫环安好了足盆,厨下去取热水来倾在里头了。

大夫便脱了外衣,坐在盆间,大肆浇洗,浇洗了多时,泼得水流满地,一直淌进床下来。

因是地板房子,铺床处压得重了,地板必定低些,做了下流之处。

那宣教正蹲在里头,身上穿着齐整衣服,起初一时极了,顾不得惹了灰尘,钻了进去。

而今又见水流来了,恐怕污了衣服,不觉的把袖子东收西敛来避那些龌龊水,未免有些窸窸窣窣之声。

大夫道:“奇怪!床底下是甚么响?敢是蛇鼠之类,可拿灯烛来照照。

”丫环未及答应,大夫急急揩抹干净,即伸手桌子上去取烛台过来,捏在手中,向床底下一看。

不看时万事全休,这一看,好似霸王初入核心内,张飞刚到灞陵桥。

大夫大吼一声道:“这是个甚么鸟人?躲在这底下?”县君支吾道:“敢是个贼?”大夫一把将宣教拖出来道:“你看!难道有这样齐整的贼?怪道方才见吾慌张,元来你在家养奸夫!我去得几时,你就是这等羞辱门户!”先是一掌打去,把县君打个满天星,县君啼哭起来。

大夫喝教众奴仆都来,此时小童也只得随着众人行止。

大夫叫将宣教四马攒蹄,捆做一团,声言道:“今夜且与我送去厢里吊着,明因临安府推向去!”大夫又将一条绳来,亲自动手也把县君缚住道:“你这淫妇,也不与你干休!”县君只是哭,不敢回答一言。

大夫道:“好恼!好恼!且暖酒来我吃着消闷!”从人丫环们多慌了,急去灶上撮哄些嘎饭,烫了热酒拿来。

大夫取个大瓯,一头吃,一头骂。

又取过纸笔,写下状词,一边写,一边吃酒。

吃得不少了,不觉懵懵睡去。

县君悄悄对宣教道:“今日之事固是我误了官人,也是官人先有意向我,谁知随手事败。

若是到官,两个都不好了,为之奈何?”宣教道:“多蒙县君好意相招,未曾沾得半点恩惠。

今事著败露,我这一官只当断送在你这冤家手里了。

”县君道:“没奈何了,官人只是下些小心求告他,他也是心软的人,求告得转的。

” 正说之间,大夫醒来,口里又喃喃的骂道:“小的们打起火把,快将这贼弟子孩儿送到厢里去!”众人答应一声,齐来动手。

宣教着了急,喊道:“大夫息怒,容小子一言。

小子不才,忝为宣教郎,因赴吏部磨勘,寓居府上对门。

蒙县君青盼,往来虽久,实未曾分毫犯着玉体。

今若到公府,罪犯有限,只是这官职有累。

望乞高抬贵手,饶过小子,穿小子拜纳微礼,赎此罪过罢!”大夫笑道:“我是个宦门,把妻子来换钱么?”宣教道:“今日便坏了小子微官,与君何益?不若等小子纳些钱物,实为两便。

小子亦不敢轻,即当奉送五百千过来。

”大夫道:“如此口轻!你一个官,我一个妻子,只值得五百平么?”宣教听见论量多少,便道是好处的事了,满口许道:“便再加一倍,凑做千缗罢。

”大夫还只是摇头。

县君在旁哭道:“我为买这官人的珠翠,约他来议价,实是我的不是。

谁知撞着你来捉破了。

我原不曾点污,今若拿这官人到官,必然扳下我来,我也免不得到官对理,出乖露丑,也是你的门面不雅。

不如你看日前夫妻之面,宽恕了我,放了这官人罢!”大夫冷笑道:“难道不曾点污?”众从人与丫环们先前是小童贿赂过的,多来磕头讨饶道:“其实此人不曾犯着县君,只是暮夜不该来此,他既情愿出钱赎罪,官人罚他重些,放他去罢。

一来免累此人官职,二来免致县君出丑,实为两便。

”县君又哭道:“你若不依我,只是寻个死路罢了!”大夫默然了一晌,指着县君道:“只为要保全你这淫妇,要我忍这样赃污!”小童忙撺到宣教耳边厢低言道:“有了口风了,快快添多些,收拾这事罢。

”宣教道:“钱财好处,放绑要紧。

手脚多麻木了。

”大夫道:“要我饶你,须得二千缗钱,还只是买那官做。

羞辱我门庭之事,只当不曾提起,便宜得多了。

”宣教连声道:“就依着是二千缗,好处!好处!” 大夫便喝从人,教且松了他的手。

小童急忙走去把索子头解开,松出两只手来。

大夫叫将纸墨笔砚拿过来、放在宣教面前、叫他写个不愿经官的招状。

宣教只得写道:“吏部候勘宣教郎吴某,只因不会闯入赵大夫内室,不愿经官,情甘出钱二千贯赎罪,并无词说。

私供是实。

”赵大夫取来看过,要他押了个字。

便叫放了他绑缚,只把脖子拴了,叫几个方才随来家的戴大帽、穿一撒的家人,押了过对门来,取足这二千缗钱。

此时亦有半夜光景,宣教下处几个手下人已是都睡熟了。

这些赵家人个个如狼似虎,见了好东西便抢,珠玉犀象之类,狼藉了不知多少,这多是二千缗外加添的。

吴宣教足足取勾了二千数目,分外又把些零碎银两送与众家人,做了东道钱。

众人方才住手,赍了东西,仍同了宣教,押至家主面前交割明白。

大夫看过了东西,还指着宣教道:“便宜了这弟子孩儿!”喝叫:“打出去!” 宣教抱头鼠窜走归下处,下处店家灯尚未熄。

宣教也不敢把这事对主人说,讨了个火,点在房里了,坐了一回,惊心方定,无聊无赖,叫起个小厮来,烫些热酒,且图解闷。

一边吃,一边想道:“用了这几时工夫,才得这个机会,再差一会儿也到手了,谁想却如此不偶,反费了许多钱财!”又自解道:“还算造化哩。

若不是赵县君哭告,众人拜求,弄得到当官,我这官做不成了。

只是县君如此厚情厚德,又为我如此受辱。

他家大夫说明日就出去的,这倒还好个机会,只怕有了这番事体,明日就使不在家,是必分外防守,未必如前日之便了。

不知今生到底能勾相傍否?”心口相问,不觉潸然泪下,郁抑不快,呵欠上来,也不脱衣服,倒头便睡。

只因辛苦了大半夜,这一睡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方才醒来。

走出店中,举目看去,对门赵家门也不关,帘子也不见了。

一望进去,直看到里头,内外洞然,不见一人。

他还怀着昨夜鬼胎,不敢自进去,悄悄叫个小厮,一步一步挨到里头探听。

直到内房左右看过,并无一个人走动踪影。

只见几间空房,连家伙什物一件也不见了。

出来回复了宣教。

宣教忖道:“他原说今日要到外头去,恐怕出去了我又来走动,所以连家眷带去了。

只是如何搬得这等罄净?难道再不回来住了?其间必有缘故。

”试问问左右邻人,才晓得这赵家也是那里搬来的,住得不十分长久。

这房子也只是赁下的,除非已宅。

是用着美人之局,扎了火囤去了。

宣教浑如做了一个大梦一般,闷闷不乐,且到丁惜惜家里消遣一消遣。

惜惜接着宣教,笑容可掬道:“甚好风吹得贵人到此?”连忙置酒相待。

饮酒中间,宣教频频的叹气。

惜惜道:“你向来有了心上人,把我冷落了多时。

今日既承不弃到此,如何只是嗟叹,象有甚不乐之处?”宣教正是事在心头,巴不得对人告诉,只是把如何对门作寓,如何与赵县君往来,如何约去私期,却被丈夫归来拿住,将钱买得脱身,备细说了一遍。

惜惜大笑道:“你枉用痴心,落了人的圈套了。

你前日早对我说,我敢也先点破你,不着他道儿也不见得。

我那年有一伙光棍将我包到扬州去,也假了商人的爱妾,扎了一个少年子弟千金,这把戏我也曾弄过的。

如今你心爱的县君,又不知是那一家歪刺货也!你前日瞒得我好,撇得我好,也教你受些业报。

”宣教满脸羞惭,懊恨无已。

丁惜惜又只顾把说话盘问,见说道身畔所有剩得不多,行院家本色,就不十分亲热得紧了。

宣教也觉怏怏,住了一两晚,走了出来。

满城中打听,再无一些消息。

看看盘费不勾用了,等不得吏部改秩,急急走回故乡。

亲眷朋友晓得这事的,把来做了笑柄。

宣教常时忽忽如有所失,感了一场缠绵之疾,竟不及调官而终。

可怜吴宣教一个好前程,惹着了这一些魔头,不自尊重,被人弄得不尴不尬,没个收场如此。

奉劝人家子弟,血气未定贪淫好色、不守本分不知利害的,宜以此为鉴!诗云: 一脔肉味不曾尝,已遣缠头罄橐装。

尽道陷人无底洞,谁知洞口赚刘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周收藏榜25本
最新更新
新书入库
热门小说推荐

我当大佬的那些年

一句话文案: 被迫成为大佬其实我真的是个正常人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大佬 江奕奕一朝穿越,发现自己穿越进单机求生游戏,全名《星狱风云》,别名《玩家花式送死的一百零八种死法》,以高难度,高死亡率以及NPC超强著称。 如果游戏变成真人版,怕不是活不过半小时? 江奕奕心里一凉,在玩家操纵的游戏角色和路人甲之间,果断选择了路人甲,却未料就此开启了被动成为大佬的日常。 阅读提醒: 1.金手指大开,从开/

穿成苦情女主的渣A老妈

比起穿进血型文中更让江楚些崩溃的是,她穿成了这本书女主的渣A老爸或者说老妈? 渣A老妈靠着女主母亲顾灵均家飞黄腾达,联合小三害死原配后夺取了本该属于女主的家产,让女主有了苦情的基本条件。 至于结局,这个渣A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最终被女儿的六个A搞得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江楚些一点儿也不想重蹈原身的覆辙,既不想渣人,更不想被杀,她只想平静地度过等等,旁边睡的这个人怎么那么像顾灵均? 江楚/

给校草冲喜的日日夜夜

这一片校区有两大传说。 一是附中校霸裴允,一挑十毫发无损的事迹流传甚广。 二是三中校草秦昼,家境贫寒,体弱多病,一学期有半学期请病假。 高二开学的时候,裴允转学了,两大传说成了同桌。 刚开始,同班同学都害怕裴允欺负校草,后来,他们眼睁睁看着裴允不知哪来的自信,非要教秦昼学习。 秦昼:你的月考才考了250分。 裴允:分数并不能衡量一切,我要传授给你的是人生经验。 *** 裴允在高二那年被安排/

夙夜宫声

从乡野走向深宫,从幕后走到台前,从飘零孤女到权握天下! 数不尽的权利倾轧,道不清的爱恨情仇 待尘埃落定,是执子之手,还是天人永隔? 身世如谜的金枝玉叶,权倾天下的太后,势通朝野的女官,不为人知的深闺秘辛,零落尘埃的宫门幽怨,权与智的角力,谋与勇的交锋。 谁说女子只能归于寂寞宫阙,谁说女子不如男? 难道身为女人,就不能居于庙堂之上,俯瞰大好河山? /

反派之神的男人[快穿]

花斯年,男,艳冠芳、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升级爽文小boss,因与男主抢男人,扑街。 BUT!!花斯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晋江神文之中。 在看到那些颜值爆表、身材封顶、八块腹肌的男人们后,花斯年突然乐不思蜀了 注意事项:1、全篇美男当道,苏爽雷金 2、主受文,1V1,攻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灵魂 3、攻每次都失忆,每次都上演各种角色扮演play 4、HE,HE,HE,每一世都是HE,重/

我的帝国战争游戏

元素潮汐的低谷渐渐远去,上古精灵的光辉也消逝隐退。 人类王国开始崛起,前有豺狼人围堵,后有兽人回归。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所有的种族都在奋起拼搏,一个又一个新兴种族开始登上这片舞台。 面对这个大争之世,苏伦带着《帝国崛起》辅助系统来到了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