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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卷 苏小小魂断西泠桥(2/3)

”因而斟上。

苏小小笑道:“贱妾谦之太过,既受郎君之罚,郎君誉之太过,独不该奉敬乎?”因而也斟上一巵。

二人正拖拖逗逗,欢然而饮,忽贾姨来,笑说道:“好呀,你二人竟不用媒了。

”阮郁笑道:“男女同饮虽近私,然尚是宾主往来;若红丝有幸,还当借重于斧柯。

焉敢无礼,而轻于犯帨,以获愆尤。

”说罢,大家都欢然而笑。

苏小小因请贾姨娘入座。

又饮了半晌,大家微有醉意。

阮郁便乘醉说道: “姨母方才争说竟不用媒,却像以媒自居,但不知姨母伐柯之斧,利乎不利乎?”贾姨道:“官人不消过虑,纵然不利,天下断无个破亲媒人。

官人若不信,可满饮一觞,待老身面试,试与官人看。

”因斟了一大杯,送之阮郁面前。

阮郁笑领了,道:“姨母既有此高情,莫说一觞,便醉杀了,亦所甘心。

但斧柯前一敬未伸,如何敢劳面试?”贾姨笑道:“先试而后伸敬,亦未为晚。

”阮郁道:“既是如此相信,且领干所赐,看是如何。

”送拿起酒来,一饮而尽。

贾姨见了,甚是喜欢,因对苏小小笑说道:“贤甥女你是个聪慧的人,有心作事,有眼识人,不是个背前面后,随人勾挑引诱,便可倾心之人,故我做姨娘的,有话当面直说。

大凡男女悦慕,最难称心,每有称心,又多阻隔。

今日阮官人青鬃白面,贤甥女皓齿蛾眉,感天作合,恰恰相逢。

况你贪我爱,契洽殊深,若情到不堪,空然回首,可谓锦片姻缘,失之当面矣。

今所不敢轻议者,怜惜贤甥女瓜期尚未及耳。

然此一事,做姨娘的也替你细细思量过了。

你今年已交十五,去二八之期不远,若待到其时,婚好及时,千金鳞逼,何容再拒?倘不得其人,而云粗雨暴,交村蠢之欢,又不如早一日软软温温,玉惜香怜,宁受甘甜之苦矣。

”苏小小听了,忍不住笑将起来道:“姨娘怎直言至此,想自是个过来人了。

” 阮郁此时已在半酣之际,又被苏小小柔情牵扰,已痴得不能自主,恨不得一时即请了花烛,今听见贾姨娘为他开说,又见苏小小,听了喜而不怒,似乎有个允从之意,不胜快心,因斟了一大杯,送到贾姨之前,道:“姨母面试文章,十分精妙,将我晚生肺腑,已深深掘出,即当叩谢。

一时不便,且借芳尊,当花上献,望姨母慨饮。

”贾姨道:“老身文章未必做得好,却喜阮官人批语批得好,自然要中主考之意了。

”苏小小道:“上宾垂顾,当惜西泠山水风流,聊劝一觞。

姨娘奈何只此粉脂求售,无乃太俗乎?”贾姨听了,连点头道:“是我不是,该罚该罚。

”遂将阮郁送来的酒,一气饮干,道: “再有谈席外事者,以此为例。

” 苏小小顺叫侍儿,推开妙窗,请阮郁观玩湖中风景。

阮郁看了,虽也赞赏,却一心只暗暗的对着小小,时时偷窥他的风流调笑,引得魂散魄消,已有八分酒意了,尚不舍得辞去。

无奈红日西沉,渐作昏黄之状,方勉强起身谢别。

苏小小道:“本当留郎君再尽余欢,但恐北山松柏,迷阻归鞍,故不敢强为羁绊。

倘情有不忘,不妨再过。

”阮郁道:“未得其门,尚思晋谒,既已登堂,便思入室。

何敢自外?明晨定当趋侍。

”说罢,再三致意而别。

正是: 美色无非自出神,何曾想著要迷人? 谁知饥眼痴魂魄,一见何知更有身。

阮郁乃当朝相公之子,只贪绝色,看得银钱甚轻;到了次日,果备了千金纳聘,又是百金谢媒。

此时已问明了贾姨的住处,故先到贾家送上媒资,求他到苏家去纳聘。

你道妇人家,见了白晃晃银子,有个不眉欢眼笑的?略略假推辞两句,便收了,道:“既承阮官人如此高情,舍甥女之事,都在老身身上,包管锦丛丛,香扑扑,去被窝中受用便了。

”阮郁道:“若能到此,感谢不尽。

”说罢,贾姨遂留阮郁坐下,竟教阮家家人,捧了聘礼,同送到苏家来,因暗暗对苏小小道: “千金,厚聘也;相公之子,贵人也;翩翩弱质,小年也;皎皎多情,风流人物也。

甥女得此破瓜,方不辱没了从前的声价,日后的芳名。

请自思之,不可错过。

”苏小小道:“姨娘既谆谆劝勉,料不差迟。

甥女无知,敢不从命。

” 贾姨见他允了,满心欢喜,遂将聘金,替他送入内房,便忙忙走回家,报知阮郁。

阮郁闻报,喜之不胜,遂同贾姨到苏家来谢允,小小便治酒相款。

阮郁又叫家人去取了百金来,以为花烛之费。

贾姨遂专主其事,忙叫人选择一个黄道吉日,请了许多亲戚邻妪。

到了正日,张灯结采,肆筵设席,竹箫鼓乐,杂奏于庭,好不热闹。

众亲邻都在外堂饮酒,惟苏阮二人却在房中对饮合卺之巵。

自外筵散后,二人饮到半酣之际,彼此得意,你看我如花,我看你似玉,一种美满之情,有如性命。

才入夜,阮郁即告止饮,阮郁思量枕席工夫。

苏小小却羞羞涩涩,借着留饮,左一杯,右一杯,只是延捱。

阮郁见小小延捱情态,又是一种娇羞,愈加按捺不定,无可奈何,只得低声求告道: “夜已深了,醉已极了,万望姐姐垂情。

”苏小小那里肯听,竟有个坐以待旦之意。

还亏得贾姨,走进房来,嗔怪道:“如此芳春良夜,坐傍蓝桥,不思量去饮甘露琼浆,怎还对此曲乐,痴痴强进?岂不令花烛笑人?”因叫侍儿,将酒席撤去,立逼着他二人,解衣就寝。

小小到此际,亦无可奈何,但半推半就,任阮郁拥入罗幔而已。

到了次日晌午,二人方才起来梳洗。

贾姨早进房来贺喜,阮郁又再三向贾姨谢媒。

自此之后,两人的恩爱,如胶似漆,顷刻不离。

每日不是在画舫中飞觞,流览那湖心与柳岸的风光,就是自乘着油壁香车,阮郁骑着青鬃骏马,同去观望南北两峰之胜概。

真个得成比目,不羡鸳鸯。

已经三月,正在绸缪之际,不意阮郁的父亲,在朝有急变之事,遣人立逼他回去。

二人那里舍得,徒哭了数日,无计可留,只好叮咛后约,匆匆而别。

正是: 陌路相逢信有缘,谁知缘尽促归鞭。

劝君莫错怪人事,扯去牵来总是天。

阮郁既去之后,小小一时情意难忘,便杜门不出。

争奈他的芳名,一向原有人羡慕的,今又受了相公之子千金为聘,这一番举动,愈觉轰动人耳目。

早有许多富贵子弟,探知消息,都纷纷到西泠苏家,来求复帐。

奈小小一概谢绝,只说到亲眷家养病去了。

却又无聊,只得乘了油壁车儿,两山游玩,以遗闷怀。

有几个精细的少年,见他出游,知他无病,打听得阮公子这段姻缘,是贾姨撮合的,便暗暗备礼,来求贾姨娘为媒。

贾姨却又在行有窍,凡来求他的子弟,必须人物俊雅,可中得小小之意,又要挥酒不吝,有些油水滋培的,方才应承许可。

若有些须不合,便冷冷辞去。

但辞去的固多,应承的却也不少。

从此,西泠的车马,朝夕填门。

若说往来不断,便当迎送为劳,却喜得苏小小性情语默,比当道的条约还严。

他若倦时,谁敢强交一语?到他喜处,人方踊跃追陪。

睡到日中,啼鸟何曾惊梦;闲行月下,花影始得随身。

从没人突然调笑,率尔狂呼,以增其不悦。

故应酬杯盏,交接仪文,人自劳,而他自逸。

却妙在冷淡中,偶出一言,忽流一盼,若慰若借,早已令人魂消,只感其多情,决不嫌其简慢,故身价日高,交知日广。

而苏小小但知有风流之乐,而不知有指逆之苦。

以一钱塘妓女,而春花秋月,消受无究;白面乌纱,交接殆尽。

或爱其风流,或怜其娇小,或慕其多才,或喜其调笑,无不人人赞羡,处处称扬。

他却性好山水,从无暇日。

若偷得一刻清闲,便乘着油壁车儿,去寻那山水幽奇,人迹不到之处,他独纵情凭吊。

忽一日,游到石屋山中,烟霞岩畔,此时正是交秋天气,白云低压,红叶满山,甚觉可爱,小小遂停了车儿,细细赏玩赏玩。

不多时,忽见对面冷寺前,有一壮年书生,落落寞寞,在那里闲踱,忽看见了佳人停车,便有个要上前相问讯的意思,走不上三四步,忽又退立不前。

苏小小见了,知他进退趑趄者,定为寒素之故,因下了车儿,轻移金莲,迎将上去,道:“妾乃钱塘苏小小也,品虽微贱,颇识英雄。

先生为何见而却步?”那书生听了,不胜惊喜道:“果是苏芳卿耶? 闻名久矣,第恨识面无由。

今幸相逢,即欲仰邀一顾,又恐芳卿日接宝贵,看寒儒未必入眼,故进而复退。

不期芳卿转下车就语,可谓识面又胜似闻名多多矣。

”苏小小道:“妾之庐名,不过堕于脂粉。

至于梁夫人之慧心,红拂女之俏眼,惟有自知,绝无人道及。

今睹先生之丰仪,必大魁天下,欲借先生之功名,为妾一验。

”那书生道:“我学生既无李药师之奇才,又无韩良臣之勇敢,萧然一身,饥寒尚且不能自主,功名二字,却从何说起?芳卿莫非失眼?”小小道:“当此南北分疆,主上求贤久矣。

功名虽有,却在帝阙王都,要人去取。

先生居此荒山破宇中,功名岂能自至?要须努力,无负天地生才。

”那书生听见说得透畅,不觉伤心大叫道:“苍天,苍天,你既覆庇群生,何独不覆庇到我鲍仁?反不如钱塘一女娘,见怜之亲切也?”小小道:“先生莫怪妾直言,据妾看来,非天不培,只怕还是先生裁之不力耳。

”鲍生听了,因跌跌脚道:“芳卿责我,未尝不是,不知帝阙王都,动足千里,行李也无半肩,枵腹空囊,纵力追夸父,也不能前往。

”苏小小道: “先生若无齐治均平的大本领,我苏小小的风月行藏,便难效力。

若是这些客途资斧,不过百金之事,贱妾尚可为情。

”鲍生听了,又惊喜道:“芳卿何交浅而言深一至于此?”苏小小道:“一盼而肝胆尽倾,交原不浅。

百金小惠,何足为深?先生不要认错了。

”鲍生道:“漂母一饭,能值几何,而千秋同感?施得其人耳。

何况百金!但恐我鲍仁不肖,有负芳卿之知我,却将奈何?”苏小小道:“听先生自道尊名,定是鲍先生了。

若不以妓迹为嫌,敢屈到寒门,聊申一敬。

”鲍仁道: “芳卿,仙子也,所居自是仙宫,岂贫士所敢轻造。

然既蒙宠招,自当趋承。

敢请香车先发,容步后尘。

”苏小小既上车儿,又说道:“相逢陌路,万勿以陌路而爽言。

”鲍仁答道:“知己一言,焉敢自弃。

”说罢,便前后而行。

不期苏小小香车才到,已早有许多贵客与富家子弟,或携尊在他家坐待,或治席于湖舫,遗人来请的,纷纷攘攘,一见他到了,便你请我邀,喧夺不已。

苏小小俱一概回他道: “我今日自作主人,请一贵客,已将到了,没有工夫。

可拜上列位相公爷们,明日领教罢。

”众人那里肯听,只是请求不去。

苏小小便不理他,竟入内,叫人备酒俟候。

不一时,鲍仁到了,见门前拥拥挤挤的,仆隶皆华丽异常,却自穿着缦袍草履,到了门前,怎好进入。

谁知小小时遗了随车认得的童子,在门前恭候,一见到了,便赶开众人,直请他到镜阁中去。

小小早迎着,说道:“鲍先生来了,山径崎岖,烦劳步履,殊觉不安。

”鲍仁道:“珠玉之堂,寒儒踞坐,甚不相宜。

”小小道:“过眼烟花,焉敢皮相英雄。

”鲍仁道:“千秋义侠,谁知反在闺幔。

” 二人正说不了,侍儿早送上酒来对饮。

饮不多时,外面邀请的,又纷纷催迫。

小小虽毫不在意,鲍仁听了,只觉不安,因辞谢道:“芳卿之情,已领至透骨入髓矣,至于芳卿眷恋,即通宵达旦,亦不为长。

但恨此时此际,眉低气短,不能畅此襟怀,徒费芳卿之婉转,而触蜂蝶之憎嫌,倒不如领惠而行,直截痛快,留此有余不尽,以待异日,何如?”小小道:“妾既邀鲍先生到此,本当扫榻,亲荐枕衾,又恐怕流入狎邪之私,而非慷慨相赠之初心。

况先生堂堂国士,志不在于女儿,既要行,安敢复留。

”遂于席后取出两封白物,送鲍仁道:“百金聊佐行旌,静听好消息耳。

”鲍仁收了,近前一揖,道:“芳卿之情,深于潭水,非片言所能申谢,惟铭之五内而已!”说罢,竟行。

小小亲送至门而别。

正是: 游人五陵去,宝剑值千金。

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

鲍仁既去,且按下不提。

却说苏小小送了鲍仁,方才次第来料理众人。

众人等得不耐烦,背地里多有怨言,及见小小走到面前,不消三言两语,只一颦一笑,而满座又欢然如故。

纵情谈笑,到处皆著芳香;任性去来,无不传为艳异。

最可喜是王侯之贵,若怜他娇,惜他美,便待之不啻上宾,尤妙的是欢好之情,若稍不浓,略不密,便去之有如过客。

苦莫苦于人家姬妾,言非不工,貌非不美,沦于下贱,安得自由,怨莫怨于远别妻孥,望又不来,嫁又不可,独拥孤衾,凄凉无限。

怎得如小小,罗绮遍身,满头珠翠,鲙厌不甘,蚕嫌不暖,无人道其犯分而不相宜。

故小小自十五而至二十,这四五年,楚馆秦楼之福,俱已享尽,四方之文人墨士,与夫仕宦名流,无不遍交。

此时贾姨奔走殷勤,缠头浸润,也成了一个家业了,每每称羡小小道:“甥女性情高标,为妓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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