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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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了我，我妈跟了夏倩的爸爸。

没有名分，寄居人下。

夏倩恨我，更恨她。

她会把我妈辛苦熬的排骨汤打翻，烫得她满手臂燎泡，再无所谓地笑着道歉：

「对不起啊阿姨，手抖了下。」

接着转头跟佣人说：

「一个靠卖的妓女，也不看看自己身上多脏，排骨汤都是一股子骚味，恶心死了！」

我妈明明听得见，却为了我装聋作哑。

一边眼巴巴地对夏倩好，一边做小伏低地伺候那个男人。

直到夏倩当着全班面说我妈。

我拿着词典，冲上去砸她。

受伤的夏倩，让她朋友拉着我，把我推进冬天的湖里。

我没死，但是耳朵神经性损伤，助听器也没有用了。

向来温柔的我妈，像头发疯的母牛，冲破人群，把夏倩撞在墙上，扯着她头发扇她。

接着，像被枪击中，轰然倒下。

我妈死了，死于突发心脏病。

那一天，夏倩让我失去了妈妈，也失去了最后的听见的希望。

11.

到了夏倩经纪公司楼下，一群记者突然扛着摄像机围住我。

「抄袭狗！人都聋了，还抄别人的歌，真是不要脸！」

我怔愣住，被推搡着，提着的药洒了一地。

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道。

夏倩走进来，眼睫悬着泪：

「大家别怪姐姐，姐姐耳朵不好，没办法才偷我的谱子。

「姐姐，这是妈妈给你的海螺，别再丢了。」

她伸出手。

我顾不上其他，浑身用力，想要挣脱开束缚。

「别给她，她不配！」

夏倩身边的助理，一把把海螺扔过来，砸破了我的头顶。

我眼睁睁看着海螺掉下，沾着我的血，碎成几片。

我想起我妈临死前，还放不下我，她说：

「颖颖要活下去……

「耳朵一定会有治好那天。

「妈妈想跟你说的话，都藏在海螺里，一定要等到那天啊。」

明明耳朵治好了，我马上就能听见了，为什么！

我发了狠，冲周围人拳打脚踢。

一挣脱开，就冲上去揪住夏倩的衣领。

歇斯底里地喊出声：

「你还我！我马上，马上就能听见，我妈说话了！你还我啊！」

我说话的腔调很奇怪，没人听得清。

他们只看见，我哭得像个疯子。

近在咫尺的地方，夏倩脸上挂着体面的微笑。

她无声地说：「活该。」

我猛地举起拳头，被人拿住了手腕。

夏倩抱住了我身旁的人，指着我，委屈地伸冤：

「呜呜，阿瑜，你总算来了，她抄了我的歌，还想报复弄死我！」

随瑜把她摁在怀里，脸上是偏执的狠厉：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他满脸戾气地转过头，看见我时，怔愣住。

比着手语问：【你怎么在这？谁伤了你？你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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