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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空山杜宇背人飞(2/3)

平宗握在她肩头的手掌又紧了紧将她拥紧。

贺兰频螺继续说：&ldquo六岁那年，你让人送来平宸，两个孩子同岁，阿若不肯叫他叔叔，起初两人整天打架，我本以为他是不肯在辈分上吃亏。

后来才知道，他是嫉妒平宸见过你。

八岁那年，你亲自到贺兰部来接平宸，阿若听到消息后没有一天肯好好睡觉，生怕他睡着了见不到你，你却又走了。

&rdquo她絮絮地说着，点点滴滴，都是平宗不曾参与过的往事，&ldquo殿下，你一直欠阿若一个爹。

&rdquo 平宗悚然而惊，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儿被王妃的话打败：&ldquo频螺，你病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可好？ 王妃一怔，抬起眼来打量他，满脸的泪水渐渐冰凉：&ldquo我很好，我没病，只是，心中焦虑。

&rdquo王妃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仿佛依靠这样的凝视，就能将自己的意志传递他一样，&ldquo殿下，饶了阿若吧，他还小。

&rdquo 平宗走进这间内室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说到这件事情。

他推了又推，延宕这些时日才终于决心回府，也是因为他知道会面对什么，在自己的意志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他没有办法面对她。

&ldquo频螺，&rdquo他蹲下来与她平视，尽量掩藏起自己的伤痛，用和缓的语气温柔地说，&ldquo咱们再生一个。

&rdquo 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声音发颤，像是卷了刃的刀一样刺耳：&ldquo那是你的儿子！&ldquo&ldquo没错！&rdquo他点点头，捂着脸沉默片刻站起来，声音里已经没有一丝情绪，我是他的父亲。

但好像只有咱们两个记得。

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心惊。

多年夫妻，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

大风大浪，刀光剑影，他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

他常常说，不能轻易被敌人揣测出心中想法，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稳住阵脚。

贺兰频螺心中一阵悲凉，他竟然将对付敌人的那些手段拿来对付自己了吗？ &ldquo频螺，&rdquo平宗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愤怒渐渐漫过了慌乱，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ldquo他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

&rdquo &ldquo饶了他，殿下，我求求你饶了他！&rdquo王妃捉着他的衣襟滑下去，跪在他的脚边，再也忍不住悲泣，&ldquo我带他回金都草原去，让他从此隐姓埋名，在贺兰部里牧羊放马，永不出头。

只要你饶了他，殿下，我求求你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rdquo &ldquo你别这样。

&rdquo平宗想把她拉起来，却被她挣脱，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讲道理，他做的事情是要将我置于死地。

不是我不认他这个儿子，是他早就不将我当作父亲了。

&ldquo孩子小，你跟他这样计较，又哪里是做人父亲的样子。

你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气他胆敢对你下手而已。

可你别忘了，咱们丁零儿郎，哪里会懂得汉人那些父子君臣的道理。

你不是整日都担心他被汉人师傅教坏了吗？这样的孩子有狼性，好好管教几年，知道自己年少轻狂，也就改了。

&rdquo &ldquo你说错了。

&rdquo平宗冷笑起来，他这正是被那群汉臣给带坏了。

什么狼性，我看他是被调教成了一只狗，只会摇着尾巴跟在平宸后面，鞍前马后，自以为是尽忠，实际上愚蠢至极。

&ldquo对，是蠢&hellip&hellip&rdquo贺兰王妃急切地说，&ldquo他就是个蠢孩子，人傻罪不至死。

&rdquo &ldquo他是要置我于死地！&rdquo平宗语气加重，只觉女人此刻果真没有道理可讲，&ldquo我如果不杀他，以后还怎么立身处世？连我自己的亲儿子都敢来杀我，我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忍了，以后就没有宁日了。

我的仇人多，他们会蜂拥而至，在朝堂上、市井中伺机而动，随时会扑上来将我剥皮噬骨，我保不了你们。

你难道真的不懂？&rdquo &ldquo我懂，我都懂&hellip&hellip&rdquo贺兰王妃啜泣得几乎不能言，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ldquo可虎毒不食子。

他是你的骨血，你真下得去手？你真要跟一个傻孩子计较？&rdquo &ldquo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你给我一个永绝后患的办法。

频螺，你告诉我&hellip&hellip&rdquo克制在一点点地瓦解，平宗无法再维持冷静。

贺兰频螺似乎看到希望，再次提出建议：&ldquo让他走！&rdquo &ldquo不可能！&rdquo他暴怒地喝断，&ldquo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能因为他是我平宗的儿子就可以犯下大罪而不受惩罚！&rdquo 贺兰王妃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目光决绝而激烈：&ldquo他犯什么罪了？&rdquo 平宗一怔：&ldquo什么？&rdquo 她索性站起来，哀求没有用，就只能抗争，她一句话就戳穿了所有的虚饰：&ldquo他只是遵从陛下的命令要除去权臣，无论哪条国法也没有说过为人臣者依君命而行是犯法。

倒是身为臣下，囚禁皇帝，铲除异己，擅行废立，又是哪条国法允许的？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阿若说到底不过是忤逆了你，犯了家法而已。

犯家法就以家法处置，何必非要扯国法的虎皮做大旗，非要将自己亲生儿子置于死地？&rdquo 平宗惊讶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腕问：&ldquo这话谁教你的？&rdquo 王妃冷笑：&ldquo我自己就说不出来吗？一定要别人教？&rdquo 平宗目光如炬，落在她的面上火热灼痛，令她在这样洞彻的凝视下无所遁形，心虚地躲闪开来。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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