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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早告诉你了,有想法就说出来。
”戚以潦将沾着烟味的手按在茭白发顶,指腹蹭进他的头发里,触手一片湿热。
全是汗。
茭白嗓子眼干得厉害,没法顶嘴。
一只高脚杯被送到了他嘴边,他就着戚以潦的手喝下红酒。
完了才想起来,这是戚以潦的杯子。
茭白选择瘫着。
戚以潦给空杯子添酒,抿了几口。
当初他出席宴会,给沈而铵助威,让这个圈子里观望的人知道,戚家跟沈而铵带领的沈家不是敌对,这是还人情。
还沈而铵找到小白的人情。
至于后续,他不会主动参与。
整个戚家都不会。
“菜都是热的。
”戚以潦的手掌从年轻人脑后伸到前面,捞他潮湿的刘海,摩挲他额头的坑坑洼洼疤痕,“喝点老鹅汤降降火?” 茭白的注意力被转移:“老鹅在哪?” 戚以潦转了下转盘:“这。
” 茭白凑头瞧瞧,这是鹅啊,煮熟了跟鸭子没啥区别,他咽了口混着红酒香的唾沫,犹豫了一会:“行,来点。
” 戚以潦给茭白盛老鹅汤的时候,兰墨府的两位不速之客正要离开。
突有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一声。
其中一位客人两条腿全被打中,他原本在给主子关车门,腿受了枪伤,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血从他的裤子布料里涌出来,在兰墨府这片地上留下了血迹。
藤蔓后面,章枕放下枪,咽下快被他捏碎的几粒药。
旁边的戚二确定枕哥真的吞下去,才松口气。
戚爷让他来监督枕哥的,还好枕哥没把谭军一枪毙命。
不然小沈董那怎么交差? 白少又要怎么搞? 局面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 茭白不知道谭军是带着两颗子弹回的南城,他只在几天后从戚二那得到一个惊天消息。
梁栋利用戒毒的时机骗过戚家的保镖逃走,他去找章枕那个重启案子的朋友,蹲点谋划,最终让他知道,老潘被灭口了。
章枕闻讯找过去时,梁栋已经不知去向。
茭白的眼皮跳个不停,狗血又要来了,又他妈的要来了! 因为照这个情势,沈而铵的活跃度破50,十有八九跟梁栋有关。
那老子在里面的作用…… 狗血大全里有,妈得。
茭白的第一反应是摸尾椎跟腿,老子还是个半残人士啊草,就不能他妈的等一等。
算了,算了算了。
只要别来强制任务就行,他现在真的对它又爱又怕。
爱是,它一来,活跃度就来了。
怕就不说了。
茭白一番纠结完,把自个逗乐了,想什么呢,他基本都是被动的一方,没得选择,只能在狗血泼过来的时候,游过去,尽量找个伤害力度小的位置,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被淹没。
“小白,在刻字?”黑墙里传出戚以潦的声音。
“我玩会手机,现在就刻!”茭白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沈而铵,他母亲,梁栋,谭军,齐子挚……都成了仇恨手中的木偶。
好在章枕正在挣脱木偶身份,没有再去小院折磨沈寄。
茭白回过神来,脸绿了。
书桌上只刻了一部分“克制”,都是这段时间戚以潦拉着他刻的。
那部分里多了一组字体,三字。
——戚以潦。
是的,没错,这他妈的就是茭白刚刚刻的。
茭白咬着牙拿小刀划上去,试图毁尸灭迹,他把那三字划得乱七八糟。
但还是能看出来,是戚、以、潦! 茭白把小刀丢书桌上,他甩着酸痛的右手,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行,我必须拿到主动权。
于是茭白, 他在纸上写下“克制”二字,把它撕下来,贴在那串名字上面,压好边边角角。
就说是装饰用。
反正都有“克制”,差别不大。
茭白满意地搓搓下巴,我真是急中生智,厉害得一批。
下一刻,他就把纸撕了。
厉害个屁。
不知道周围都是监控?浴室的老变态指不定就在开着监控泡澡。
戚以潦确实在看监控。
浴室有个巨大的浴缸,他靠在一侧,水位擦过他精瘦的腰线。
水下有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凶兽,它每次想要逃出来,就会撞上坚硬的栏杆。
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不长记性。
每一次都疯狂,每一次都被撞疼,缩着头蜷回去,下次又往上撞。
戚以潦将笔电上的监控窗口点开,入神地看着年轻人趴在书桌前刻字,刻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他连续看了十来遍,呵笑了声,往后倒去。
冷水爬上他不断收紧的腹肌,剧烈鼓跳的心口,淹没他饥渴一般急促滚动的喉结,冰凉的,等着尝点什么的唇。
他闭上灼热暗沉的眼眸。
整个人沉入水底。
. 那串名字就赤裸裸地躺在书桌上,戚以潦跟茭白都没提。
茭白憋了两天,憋不住地跑去问戚以潦,钥匙要用吗? 戚以潦当时刚结束视频会议,人很疲倦,他大半个面部轮廓淹在窗帘的阴影,说了一句:“不用。
” 茭白拨着钥匙扣上的小钥匙,不会是病得连一个人基本的能力都没了吧。
“小白,诵经。
”藤椅里的戚以潦开口。
茭白勾着钥匙扣晃了晃,他在那点清脆声响里诵起经文。
很多事正在排队发生,可能会有插队的,它们好像都在等他一样。
可他还是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
活着,是万物的前提。
脚踝上一凉,戒尺贴上来,茭白垂头看戒尺在他的纹身处游走,他闭了闭眼,听戚以潦训导:“专心。
” “知道知道。
”茭白踩住了戒尺。
然后,他的脚底心就痒了。
那戒尺抽出来,塞进去,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 三十那天风平浪静,茭白过了一个太平年,感天动地。
年后他选了个时间,复建完去前院播种。
就坐在轮椅上,拿长把的铲子挖坑,丢种子进去。
兰墨府没人帮茭白,一个都没。
保镖们全都在茭白忙活的时候,伸脖子看两眼,然后各自站岗。
他们趁茭白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躲在树丛后面吃柠檬。
“戚爷的段位真的高。
” “咱都跟着学学。
” “学什么,首先要有地,咱有没吗?有没?” “……” 这话题就这么咔嚓了。
柠檬还是在吃。
除了戚爷跟白少种的,他们也吃不上别人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打赌吗?” “今年情人节之前,肯定结婚。
” “我赌九月份,白少去医科大那天。
” “只有我觉得,他们没那么快,大概还要个三五年……” 说话的小老弟被一顿暴揍,老哥哥们都让他滚,气的。
茭白听到一处树丛里的夸张惨叫,他把花种洒面前的一排小窝坑里,咋了咂嘴,戚家的打手们是沙雕画风。
白天茭白种了两包种子,傍晚累瘫了,他在轮椅里等晚上不应酬的戚以潦下班,让对方看他的业绩。
结果戚以潦还没回来,茭白就接到了姜焉的电话。
他提到的人跟事,让茭白倍感意外。
姜焉说,沈而铵受伤了。
伤他的是,被楮家送出国,偷跑回来的楮东汕。
沈家目前并没有打压楮家,楮东汕搞了这么一出神经病的做派,等于把整个家族都葬送了。
楮老爷子被气得住院了,病危。
这瓜是姜焉喂到茭白嘴边的,茭白吃不下去,楮东汕怎么会在这时候重新登上舞台? 茭白猛然想起一个被他遗漏了的人,他快速查看第四个分组里的三个对象,沈寄,齐子挚,礼珏,三人的头像都没戴白花。
礼珏没死。
对,他不可能死。
所以说,礼珏人在哪??? 茭白骂了声脏话,我草,我怎么把主角受给忘了?哎,进组了的,只要不在他面前晃,果真就会被他丢到犄角旮旯去。
不一会,茭白就给章枕打电话,问起礼珏的行踪。
章枕却说,那天他在山下昏倒了,弟兄们送他去医院,他醒来精神不好,之后都在药物的控制下忙这个忙那个,忽略了那个人。
去年年底,章枕想起来了,他派人去“缔夜”调查员工档案,没查到礼珏,现在他还在查,不会罢休。
茭白提着心安抚章枕几句就挂了电话,楮东汕对沈而铵下手的动机,恐怕真的只有…… 等茭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拨了躺在他列表里积灰的号码。
这次沈而铵竟然接了。
茭白听着那头翻动纸张的声音,开门见山地问道:“礼珏是不是在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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