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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岔道众多,手中也没灯笼,来路难辨。
先时只耐着性儿缓行,后来寻不着那灯火辉煌处,跌跌撞撞,愈行愈快,一拐弯,便一头撞进一个清冷冷怀中。
冷硬的缂丝金线沾了夜间寒凉,硌到她额角,蹭得额边肌肤生疼。
如莺大惊,尖叫一声,魂儿飞了一半,一阵胡乱捶打,教那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她腕上一片炽热,渐渐回了魂,知来人是人,不是鬼。
鬼的手定没这般热。
她微微喘着,瞬间定了神,方欲抬头,道:“对”,后头“不住”二字还未出口,头皮一紧,她吸了口凉气,头发被甚么勾住了! 她又惊又窘!这都是甚么事?! 先前被人捉弄晾在那黑黢黢地儿,又惊又怕,又吹了冷风,跌跌撞撞摸出来,以为撞见了鬼,这下虽知是个大活人,又添了十分的羞窘。
来人颀长身儿,高出她许多,胸怀冷硬若冰石,定是个男子无疑了,她可是知道倒在她母亲怀中是怎样的! 如莺急道:“对不住!实是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有劳您帮帮我,我头发恐是被您衣裳勾住了……” 她着急又羞窘,声儿不复往日清越,软侬侬带点隐忍与祈求,掺杂几分似哭未哭的调儿,在暗夜中反似别有韵致。
她等了一会,那人久不应声。
她不禁道:“对不住,我头发……您、您在解了么?” 那人“唔”了一声,如莺见他抬着胳膊,应是在解她那被勾住的头发。
她垂头靠在他怀中,他举着手儿,似将她搂在怀中抚她头发。
如莺窘得脸颊儿发烧,怕人误会,忙道:“实对不住,我是公府二房的亲眷,今日才入得府。
晚间吃了席面,同姐姐妹妹们一道出来消食,我不慎丢了发饰,便同丫鬟一块回来寻。
两人分头越寻越远,一时不察,找不见彼此,我便连来路也寻不着了。
这才……还望您莫要见怪。
方才冲撞,也是……也是这边实是僻静,有几分……我一时失了稳重,才不慎……” 如莺话未说完,头皮一松,来人后退一步。
她心头一宽,忙抬头道谢。
“多谢”二字还未出口,便愣了一愣: 长眉斜飞入乌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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