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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精神病怎么想的……估计疯了有点久了。
” “真是可怜小裴啊……没成年呢吧还?太惨了……” 楼下无关人群议论纷纷,或叹息或八卦,讨论的总是别人家的事,楼上的人却异常沉寂。
“……裴时璟。
” 阮嘉梨喊他。
她声音和手都在抖,呼吸急促得要命,缓慢迈步进全是血迹的客厅,将手搭在少年肩膀上。
凉得可怕。
他也在抖。
细微的,肉眼不可见,但是可以用掌心感受到的颤抖。
“……裴时璟。
”阮嘉梨轻声喊他。
没有人应。
少年半跪在地上,躬身低颈,衣服上蹭上大片血迹,一手小心翼翼地托在女人脸上。
指尖颤抖得厉害,从脸颊到下巴,再到还在涌出血液的伤口处。
“……没气了。
”他说。
声音几不可闻,像是喃喃自语。
“……什么?”阮嘉梨还处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恍惚,听不真切。
女人横躺在地上,手和脖颈都无力地垂下,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少年的指尖在女人狰狞恐怖的伤口处停留片刻,缓慢地收回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蹭干净血迹,然后再度轻缓地伸出,缓慢地,轻柔地,合上了女人的眼睛。
皮肤还是温热的。
手指并拢,手心向下,手背朝上,保持着覆盖在她眼睛位置的姿势,久久不愿拿开。
“……我妈不在了。
” 仿似喃喃。
裴时璟盯着方少如的脸,一眨不眨地望着。
她的神情其实并不痛苦,反而很平静,很安详,一如临别时,欲言又止的那一眼。
裴时璟或许知道她那时候想说的是什么。
女人满身伤痕,捏着碎瓷片望来的时候,情绪浓烈到根本难以招架。
但他竟然后知后觉地懂了。
那是愧疚。
她知道。
她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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