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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已做好被他打一耳光轰出寝宫的准备,大概是他也没见过我如此失态,一时没想到如何处理,竟然不言不动,只是静默地任我抱着腰间。
其实我不想哭了,但不知为何那泪就像无穷无尽似的,太子时洵的薄衣都被泪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莫要说他,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哭得莫名,我一个皇室宗亲,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又有什么不顺心的要哭成这样? 我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直到他忽然抚了抚我的长发。
我一开口便听到自己带着重重的哭腔,道:“太子哥哥,你要去哪里,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太子时洵的手忽然一顿,道:“你是齐国的九王,你不可以随本宫去。
” 我在他怀中摇头,急道:“我不做王爷了,我愿意做小厮,侍卫,什么都可以……让我跟着你……” 越说越伤心,我只呜呜地哭出声来。
忽地,太子时洵抬起我的下巴,他眸色极深,俯视着我不容置疑道:“你现下与本宫闹,不过以为是挨顿教训便可以继续活在庇护下,谢时舒,以后的路你要谁来替你做决定?” 闻言,我更觉难过。
正待与他说什么,突然脚下一空,只觉周身剧烈的恶痛袭来,再凝神望去,哪里还有太子时洵一丝影子? 隐隐听到有人在我耳边极力唤我,只是我听着却只嫌烦,离那声音越近,身上越痛,反之则自在些。
我在半虚半实之间,也察觉自己是在发梦了。
因为…… 因为太子时洵未曾真的与我说过那些话,甚至……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是我不肯见。
那年深冬,他病中连发六道旨令召我回京见他,我没有理会。
彼时我万念俱灰,孑然一身游历天下去了,他的第一道旨令追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塞北大漠酗酒闹事,天天醉生梦死,只望哪日醉死在月亮泉边,一了百了。
我想,那时我还恨着他。
我没有理会令官,待手执第六道旨令的东宫令官站在我面前道:“太子殿下……约莫……约莫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我望着这个泣不成声的令官,酒醉后的脑袋中只是发懵。
只是我……我仍然没有回去。
月亮泉畔有一颗大树,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树,当地人只知道它活了几百几千年,在这个大漠中还能活得欣欣向荣,活成参天大树。
当地人信奉那棵树是神树,有一种传说,只要在神树下燃上一盏长明灯,便可为一人续命,只要长明灯不灭,那人便可以像神树一般活下去,哪怕三十年五十年,那被续命之人莫说渡过一劫,活到耄耋之年的也是有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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