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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个季节的珍稀金丝菊填成字。
蒋危放学吊儿郎当地往外走,觉得那金黄的金丝菊好看,偷偷薅下来准备回去孝敬他妈,经过庄玠家门口的时候,就跟皮痒了似的忍不住想去看一眼。
喊了两声,没人应,蒋危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声尖叫。
庄玠站在花洒下,手里拿着擦了一半的起沫网,全身沾满云朵似的浴花。
“操,你喊什么。
” 蒋危被他吓了一跳,正要戏弄两句,就见庄玠睁着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很快在那张嫩白的脸上连成一串。
蒋危一下就慌了:“你、你哭什么……操了,又不是女的,看你一下咋的了?” 庄玠哭得打嗝,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蒋危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把手里的花往前一递,结结巴巴的:“给你给你,别哭了,老子刚在学校门口拔的,还新鲜着呢。
”那挣扎的表情就像要对一个战场上的死敌迈出了和解的第一步。
庄玠不理他,用手背不停抹眼角,眼睛红得像兔子,搞得还真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蒋危觉得不妙,这整个就是一案发现场,庄玠哭了,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这要给老爷子知道非把他腿打断。
于是关上门走过去,很别扭地拍了拍庄玠的背,安慰说:“你别哭了,跟女孩子一样。
” 庄玠不哭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这一瞬间,蒋危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是很符合“美”的定义的。
庄玠那张脸生得很漂亮,像年画上粉妆玉砌的红袄娃娃,身子和腿的比例极符合老师讲过的黄金分割比,眼睛是很纯粹的黑,任谁看了都会在一瞬间沉静。
对着这双眼睛,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尤其是他哭的时候。
他即便是哭,也会把背挺得很直,脊柱形成一个笔直流畅的线条,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军刀,还没有开刃,温润中敛藏锋芒。
就像蒋老司令堂屋墙上挂的那把三棱军刺,其中钢铁般的意志,一直被当作训诫后辈的家风,早就刻进了蒋危的骨子里,不可磨灭。
直到后来蒋危才知道,那是庄玠与生俱来的一种特质,对待人和事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为方式,温柔而坚毅,永远平和,永远不屈不挠。
蒋危对庄玠的态度产生了一个微妙的转变。
外人面前他依旧每天找上门,跟那个时代很多不学无术的混混一样,变着法儿地欺负他,用幼稚的手段博取庄玠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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