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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那么短暂,我却在花季正盛时,遇见了所爱的人;生命那么有限,我却在最美丽的年华,被所爱的人深深爱过。
我们曾在山巅海角相爱过;纵使结局是于山巅海角分别,我也不后悔。
我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没有多爱他一点。
尴尬快乐的北京 一夜辗转反侧,完全没睡着,一时觉得应该抽张骏两耳光,一时又觉得应该先抽自己两耳光。
早晨起床时头晕脚软,幸亏今天是去参观北京天文馆,不会太耗费体力。
我戴着大凉帽,把自己藏在人群里,躲着张骏走,恨不得自己有件隐身衣。
我近乎悲愤地想,这世道怎么如此古怪?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怎么倒好像我见不得人了?可道理归道理,行动却是毫不含糊地畏缩。
因为太困,究竟在天文馆里看了些什么,听了些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老师把我们带到一个大厅里,讲恐龙灭绝的原因。
大厅的天顶是椭圆形的,当灯光完全熄灭时,整个天顶化作了浩瀚的苍穹,无数颗星星闪烁其间,美丽得让人难以置信。
随着解说员的声音,我们如同置身宇宙,亲眼目睹着亿万年前彗星撞向地球,导致恐龙的灭绝。
这样的节目本来是我的最爱,可置身黑暗中,头顶星海浩瀚,馆内温度宜人,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感觉也就是睡了一小会儿,就有人推醒了我。
我立即睁开眼睛,发现张骏坐在我旁边。
大厅里的人已经走得半空,周围的椅子全空着,他默默地看着我,我脑袋充血地瞪着他。
人都走空了,我们仍然是刚才的姿势,互相瞪着对方。
工作人员来催我们:“同学,放映已经结束。
” 张骏拽拽我的衣袖,低声说:“走了。
”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晃到了大厅,同学们都在买纪念品,各种各样的恐龙。
他带着我过去:“要恐龙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意识完全混乱,完全无法思考,就纠结着打他还是不打他。
他把每一种恐龙都买了一只,花了不少钱,甄公子开玩笑:“你要回家开恐龙展啊?” 张骏笑了笑,没吭声。
当我纠结了半天,发觉自己已经错过最好的发作时机时,我迅速逃离他,跑去找林依然:“你怎么走的时候也不叫我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林依然看着我身后不说话,我一回头,张骏像个鬼影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就站在我身后。
坐车时,本来都是我和林依然坐一起,可回去的时候,张骏主动要求和林依然换座位,坐到我旁边。
我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解释、道歉、狡辩……反正不管什么,他总应该说些什么,这样我才能反击,可他一路一句话没说,我闭着眼睛装睡觉,貌似镇静,实际已经完全晕了。
去食堂吃晚饭时,他没和男生坐,反倒坐到我和林依然身边,顺手就帮我和林依然把方便筷子、纸巾都准备妥当,林依然惊奇地看着他,我也完全不能理解地盯着他,他却若无其事,我行我素。
我们前几天一直互相敌对,恨不得一刀杀死对方而后快,昨天吃晚饭时还针锋相对,闹得满桌人尴尬,今天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坐车一起,吃饭一起,别说外人看着奇怪,我自己都觉得很诡异。
沈远哲端着餐盘坐了过来,笑着问:“你们总算可以和平相处了,误会怎么解开的?” 我低着头吃饭,不吭声,张骏笑了笑,和他聊着别的事情。
沈远哲几次想把话题转到我和张骏身上,张骏却都避而不谈。
吃完饭,回到宿舍楼,大家依旧聚在一起玩,我却立即跑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上了车,我已经和林依然坐好,张骏却一上车就走过来,要求和林依然换座位。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林依然又向来不会拒绝人,立即就同意了。
张骏又坐在了我旁边,我心里七上八下,幸亏一向面部表情瘫痪,外人是一点看不出来。
这一天是游览北海公园和北京动物园,一整天,不管去哪里,他都跟着我,我不理他,他也不说话。
如果我走得快,他就走得快,如果我走得慢,他就也走得慢,如果我和林依然说话,他就站在一旁摆弄相机,如果我被哪处景物吸引,想多看一会,他就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反正,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再嘲讽我,就是一直跟着我,跟得我毛骨悚然,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中途,我尝试着偷偷溜了几次,可是,集体活动,再溜能溜到哪里去?过一会儿,他就能找到我,继续像个鬼影子一样跟着我,后来,我也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尝试,任由他去。
虽然非常古怪,我和他却很和平地相处了一整天,整整一天啊! 晚上回去时,他仍旧坐我旁边,去食堂吃饭时,他也仍旧坐我旁边,沈远哲和林依然都目光古怪地盯着他,他却坦然自若,和他们都谈笑正常,只是不和我说话而已,当然,我也只和林依然、沈远哲说话,坚决不理他。
第三天,还是如此,他总是在我身边,默默地跟着我,默默地照顾我,却一句话不说,搞得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开始有些受不了。
感情上,我暗暗渴望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可理智上,我知道绝不能再放任自己,否则,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和张骏不一样,张骏玩得起,我玩不起。
吃过晚饭后,我和前两天一样,立即回了宿舍,边冲凉边思索,等洗完澡,换了条长裙,我决定去找张骏把话说清楚。
张骏、贾公子、甄公子几个男生在篮球场打球,黄薇和几个女生在一旁观战。
我走到篮球场边,默默站着。
七个男生分成两组,打着力量不对称的比赛,拼抢却都很投入,张骏的技术非常突出,黄薇她们不停地为他鼓掌喝彩。
杨军的篮球打得也非常好,可惜杨军没来,否则他们两个一定能玩到一起去。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实在没有勇气在众人面前,高声把他叫过来,所以,只能又默默地转身离去,低着头,一边踢着路上的碎石头,一边走着。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未等我回头,一个浑身散发着热气的人已经到了我身边,是张骏。
他的脖子、胳膊上密布着汗珠,脸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健康红色,浑身上下散发着非常阳刚健康的男孩子的味道。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脸腾地就滚烫,忙转过头,盯着脚前面,大步大步地走路。
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我。
我走了一会,心头的悸动慢慢平息,脚步慢下来,他也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我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他也立即站住。
我把心里的五味杂陈都用力藏到最深处,很理智、很平静地说:“我已接受你的道歉,明天不要再跟着我,我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各玩各的。
” 他盯着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要挣脱束缚,跳出来,可一会儿后,他又平静了下来,淡淡说:“我要去打球了。
”说完,立即跑向了球场。
我长长吐出强压在胸口的那口气,立即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怕晚一步,我就会后悔。
晚上,我再次失眠了,心里有很多挣扎,一会是理智占上风,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一会是感情占上风,嘲讽自己自讨苦吃,何必呢? 不过,现在怎么想都已不重要了,因为骄傲如张骏,只会选择立即转身离开。
半夜时分,下起了暴雨,雷声轰隆隆中,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我刚有的一点睡意,立即全被敲走,只能卧听风雨,柔肠百转。
清晨起床时,我有些头重脚轻,想到待会还是会见到张骏,突然觉得很软弱。
洗漱完,和林依然一块去吃早饭,到了食堂,刚要去打饭,有人叫我:“罗琦琦。
” 是张骏的声音,我石化了三秒钟才能回头。
张骏脸色不太好,好像没睡好,他没什么表情,非常平静地说:“我已经帮你和林依然打好早饭了。
” 我还没说话,林依然已经笑着说:“谢谢。
”我只能跟着他,晕乎乎地走到桌前坐下,坐在一旁的沈远哲冲我笑着点头,脸色不太好看,似乎也没有睡好。
我做梦一般吃着早点,究竟吃了什么,完全没概念。
到了车上,林依然刚想坐到我身边,张骏的胳膊一展,就搭在椅背上,挡住了她:“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我要长期占用。
” 林依然愣了一愣,笑起来,走到后面坐下。
张骏坐到了我旁边,我扭转头,望向窗外,装作专注地研究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却七上八下。
车在公路上奔驰,车厢里有的同学在唱歌,有的同学在谈笑,张骏却一直沉默着。
我不停地酝酿着勇气回头,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当我的脖子都快要变成化石,玻璃都快要被我看融化时,我终于鼓足勇气,很淡定地回头,打算和张骏进行严肃对话,却发现张骏头歪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
我虚假的淡定变作了失落的怨愤,我在那边纠结啊纠结,纠结得脖子都酸了,人家却一无所知,睡得无比香甜。
可是,怨愤很快就散了。
夏日的清晨,一束束阳光透过车窗射进来,照在他脸上。
车窗是深蓝色的,光线被过滤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随着车的移动,深深浅浅的蓝色都在欢快地跳跃,而他却是极静谧的,在一片晶芒掠跃、华光流溢中,他安稳、香甜地睡着。
忽然间,很多年前的一幕回到了心头,灿烂的夏日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河水哗哗地流过,他躺在大石头上静静地睡着,暖风吹过我们的指尖,很温暖,很温馨……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竟然已经成为了当时觉得遥不可及的高中生。
我的心柔软得好似四月的花瓣,轻轻一触就会流出泪来,我悄悄拉好车窗帘,遮挡去阳光,头侧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凝视着他。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看过他了,这些年来,我要么是视线一扫到他,就立即移开,要么只是用眼角余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或侧影。
他睡了很久,我看了他很久。
没有任何预兆地,他忽地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猝然相对,我怔了一怔,立即惊慌地转头,可马上又意识到不能太着痕迹,所以装作坐久了不舒服,故意揉着脖子,把头转来转去,好似刚才他睁眼的一瞬,我只是恰好把头转到了他的眼前。
两人的视线总会相遇,可又总会轻轻一碰,就迅速移开,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在惊慌,还是我在惊慌。
我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可之前酝酿好的东西已经忘得七零八落。
他轻声说:“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睡一会儿吧,爬长城需要力气。
” 他的口气很温和,我的心很柔软,所以,我虽然漠然地转过了头,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仍在胡思乱想,一会是小时候的事情,一会是刚才的画面,不过,昨晚没睡好,想着想着就真正睡着了。
猛地感觉到刹车,惊醒时,发现已经到长城了。
司机停停倒倒了几个来回,终于把车停好。
万里长城就在眼前,同学们激动地抓起背包,呼啦一下全冲下了车。
张骏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把我们的背包拿下来,我刚要去拿,他却打开自己的背包,把我的小背包压了压,全部放进了他的背包里。
“你干什么?” 他不吭声,施施然做完一切,把背包往肩上一背:“走吧!去爬长城!” 我只好空着两只手,跟着他下了车。
邢老师买好票后,决定由她领队,物理老师看着中间,沈远哲和张骏压后。
三十多人的队伍,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渐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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