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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钮,黯淡的白色灯光从墙顶亮起来,勉强照亮了这片狭小的空间。
他从墙壁上的格子里取出干粮,安折也从自己背包里拿出食物和水,在范斯对面坐下。
就听范斯道:“基地有个制度,叫《审判者法案》,然后就有了一个组织,隶属军方,等级很高,叫审判庭。
审判庭的成员是审判官。
”范斯道:“他们一般都在基地门口轮值,每个人都有杀人执照,杀人不会犯法。
” 听完这句,安折依稀想起来了,他在从安泽处得到的记忆中找到了相关的东西。
他道:“……他们判断进入基地的人到底是人还是感染者?” 范斯:“嗯,除了能被看出来的那种感染者,还有一些人看不出来。
变异过程还没开始,或者变异等级太高,外表和人没区别,基地喊那种人叫异种。
” 安折睁大了眼睛。
这样说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异种。
范斯解开外套搭在一边,拧开水壶的瓶口,继续说:“基地人口太密,异种进入基地后,会疯狂屠杀,接着就是大面积感染。
审判庭的责任就是判断每一个进城的人到底是人还是异种,判断过程就叫‘审判’。
” “那……”安折:“发现异种以后呢?” “还能怎么办?”范斯挑挑眉,道:“当场就击毙了。
” 安折没说话,低头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他刚刚学会用人类的方式进食,人类的食物对他来说有些粗糙,咽下去的时候口腔和喉咙会被划痛。
他吃得很慢,但心跳很快。
缓了缓,他又问:“真的能把所有异种都认出来吗?” 范斯灌了一大口水,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语气中带上一丝颓丧:“谁知道呢,死无对证。
谁都不知道被杀死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异种,我弟弟就是那样。
” 安折没说话,范斯似乎答非所问,但他还是静静听着。
“他……那次跟我去第一平原,那里的污染等级比第二平原还低,我一直看着他,我能确认他没受过伤。
”范斯笑了笑,声音却沙哑:“回到基地门口,那天当值的不是普通的审判官,是他们老大,大家喊他‘审判者’。
别的审判官杀人会给出原因,他不用。
他杀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也不接受抗辩,哪怕是基地的高层,杀了就是杀了。
那天他就是那样,只看了我弟弟一眼,就开枪了。
” “我不信,但没办法。
这种事很多,他杀过很多人,基地里恨他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个。
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被他打死。
” 说罢,范斯望着自己右手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水壶丢在一旁,枕臂躺下,但眼睛还望着车厢顶,他终于回到正轨,回答安折最开始提出的问题:“他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要是真的异种混进基地,肯定会被发现。
今年一整年才发生了一起异种袭击的事故。
” 安折感到不安,为了掩饰这种不安,他闭上眼,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范斯道:“去睡觉吧,小孩。
” 安折就在他隔壁躺下,无论明天如何,至少今晚很安全,没有怪物,也没有霍森,只有一个对他很好的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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