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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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江河入海(3/3)

要是娶了阿珑，是要叫隆兄一声&ldquo舅舅&rdquo的。

隆兄虽不会给青溪名分，但这关系依然尴尬。

回去的路上，祁善问周瓒：&ldquo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几个女人吗？或者说心里爱一个人，身边却是另一个。

&rdquo 周瓒被她认真的态度吓了一跳，浑身不自在地说：&ldquo我哪知道！&rdquo 祁善不放过他，&ldquo你不是男人吗？还是一个数不清自己有几个前女友的男人。

&rdquo &ldquo谁说我数不清！&rdquo周瓒面对这个问题从不大意，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护，&ldquo我那些经历都是阶段性的，每一任都好聚好散。

你不要污蔑我。

&rdquo 他的爱是&ldquo相见时欢，后会无期&rdquo。

祁善笑道：&ldquo慌什么，我不是针对你，找你聊聊罢了。

&rdquo 周瓒想起今天所见，有些会意，心定之下也有了条理，斟字酌句地说：&ldquo心动是有可能的。

人的感情像河一样，长年累月流淌，中途有分岔不奇怪，但总有一条主河道是不变的。

到最后所有分岔、支流不是蒸发断流，就是并入主河道里。

&rdquo &ldquo跑了半辈子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支流的人岂不是很可怜？&rdquo祁善想，就连独自流淌的主河道也不值得沾沾自喜。

他们把车停在家附近的广场，在河堤旁慢悠悠地走。

周瓒身高腿长，受不了这种夕阳红的步调，倒退着走才与祁善保持一致。

他笑嘻嘻地说：&ldquo江河入海，你怕什么？！&rdquo 祁善听了，站定没有出声。

周瓒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

她在这里就够了，静静的。

他躁动、蜿蜒，贪看沿途风景，却总是朝她奔流而去。

&ldquo难怪你那些前女友分手后也不肯说你坏话。

&rdquo祁善抿嘴笑。

他披着赏心悦目的新鲜皮囊，内里却像修炼了千百年的精怪。

狐狸精有雄性恐怕就是如此。

他费心思哄着你、骗着你，用那样的笑，那样的眼，就算明知他要吸血喝髓，又有几个人能拒绝？ &ldquo我们要约法三章，不翻旧账。

以前你也没搭理我啊。

&rdquo周瓒摘干净自己，又来打压她，&ldquo说到心里有一个人，现实中找另一个。

你找周子歉难道不是这样？我计较过你吗？&rdquo 祁善无言以对，陷入惭愧自省中，&ldquo也是，我有什么资格说你。

&rdquo她垂着眉，好一阵过后忽然警觉，自己又在他谜之逻辑中着了道。

&ldquo不对！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心里那个人当然是我！&rdquo周瓒永远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他说，&ldquo你吊着我好了，吊残吊废，到老了你还得侍候我。

&rdquo 周末的夜里，河堤观景廊行人如织，路灯下有一个断腿的乞丐跪着不住朝往来的人磕头。

祁善习惯性地翻钱包，她身上并无零钱，只得作罢。

周瓒往乞丐的破碗里投了一百块。

祁善想拉住他已来不及，走过之后才低声埋怨道：&ldquo意思意思就行了。

&rdquo &ldquo亏你叫祁善，我比你善良多了。

&rdquo周瓒说。

&ldquo我妈说他是骗子，两条腿走得飞快。

&rdquo &ldquo不可能吧！&rdquo 他拖长了声音，满脸不信&hellip&hellip这表情太过逼真。

祁善终于忍不住，抬眼道：&ldquo我妈还说，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

&rdquo &ldquo有吗？我不记得了。

&rdquo周瓒装傻到底。

&ldquo猪脑子。

&rdquo祁善骂道。

周瓒精得像鬼，活到现在只有祁善这个死心眼骂过他&ldquo猪脑子&rdquo。

她嘴角上扬，他也跟着乐。

祁善路遇乞丐会给他们零钱，不图什么，求个心安。

周瓒在她身边的话，每次给的比她还多。

他这样做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祁善相信，哪怕他笃定对方是个骗子，在她面前也只装作不知。

沈晓星常感叹祁善被他们养得不谙世事，懂再多的道理也只是个理想主义者。

周瓒在祁善看来是彻头彻尾的功利分子。

莫非理想果然需要现实来承载？他根本不信祁善那一套，却愿意守护她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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