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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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你配不上我，我和你一起干吗啊？日行一善吗？』(3/3)

来，福气没见着，我大腿先青了一片。

好不容易熬到仪式结束，我俩刚想走，但其他人却站起来，默默的排起了长队。

大殿中央，主持把香炉里的火烧旺了，青烟直直的窜起来。

我再次请教身边的卷发有缘大妈，&ldquo阿姨，这又是干嘛呢呀？&rdquo 大妈晃了晃手里的布包，&ldquo让香火熏一熏你随身带的东西，求个好彩头，今年一年出行平安。

&rdquo 听到出行平安四个字，我扭头跟有恩说，&ldquo你也把包拿去熏熏吧？&rdquo &ldquo赶紧走吧。

我看你都快困糊涂了。

&rdquo &ldquo你常年天上飞，应该保保平安。

不就是排会儿队么。

&rdquo 有恩看看手里的包，她拎了一个白色的小包，上面有绒绒的毛，&ldquo别再给我熏黑了。

&rdquo 我一把捂住有恩的嘴，&ldquo瞎胡说什么？熏黑了那是给你面子。

&rdquo 熏包的队伍排的特别长，轮到的人，就手里拎着包，站在大香炉前面烤，主持在旁边接着念经。

我一边排队一边犯困，感觉自己已经站着睡了好几觉，梦里都有八大金刚在身边环绕。

轮到我们的时候，有恩突然把包往我怀里一塞，&ldquo你替我去，我不好意思。

&rdquo 我还没反应过来，有恩已经把包塞到了我怀里，一拳把我捅到了香炉旁。

我背对着菩萨，面冲香炉，把有恩的包拎到烟雾中央。

我冲身边的主持和尚点点头，&ldquo麻，麻烦您了。

&rdquo 主持开始念经，我面前青烟缭绕，熏的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我在心里念叨：菩萨呀，长这么大，今天第一次来拜会您，您别怪罪。

希望您保佑我家郑有恩她出行平安，今年一年，别吃苦，不受罪。

第一次见面就求您保佑，确实有点儿没皮没脸，以后我一定常来看您?? 耳边是低沉的诵经声，胸前香炉里的火暖融融的烤着我，我感觉自己真的快升仙了，浑身变得很放松。

直到身边有人开始大喊：着！火！啦！ 我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手里有点儿热。

仔细一看，整个人在大殿之下，吓呆了。

因为实在太困，我胳膊越垂越低。

所以，有恩包上的毛，被香炉里的火给燎着了。

我拎着着火的包傻站着，双腿发抖，后背发凉。

主持也不念经了，小和尚四处找水灭火，殿里一片大呼小叫。

我站在菩萨脚底下，看向有恩，有恩站在殿门口，双手插兜，冷冷的瞪着我。

大雄宝殿里的小型火灾现场处理好后，我们被轰了出来，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压惊。

有恩的包已经彻底火化了，小和尚给了她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焦黑的手机，焦黑的钱包，和其他一些焦黑的残骸。

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我闭着嘴不敢说话，心里已经不求今年多福，只盼此刻能逢凶化吉了。

&ldquo张光正，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啊？&rdquo沉默了很久，有恩终于开口了。

&ldquo我，我就是今天有点儿困。

&rdquo &ldquo你最近有不困的时候吗？&rdquo有恩转身盯着我，&ldquo你看看你脸上挂着的那俩眼袋，得有A罩杯了吧？&rdquo 我逃避的低下了头。

&ldquo跟我谈恋爱，也没耽误你多少工夫啊？晚上你不好好睡觉，都干嘛了啊？&rdquo &ldquo最近一直加班来着。

&rdquo &ldquo干嘛逼自己加那么多班？过年就应该好好歇着啊。

&rdquo 我再次逃避的低下了头，头都快缩进胸里了。

&ldquo昨天晚上你又没加班，怎么今天还这么困。

&rdquo &ldquo昨天晚上打游戏来着。

&rdquo &ldquo打一晚上？张光正，你都这个年纪了，当网瘾少年是不是稍微大龄了点儿啊？&rdquo &ldquo打游戏能赢钱。

&rdquo我吭吭哧哧的说。

&ldquo赢多少啊？&rdquo &ldquo前三名能赢ipad。

&rdquo &ldquo你有我呢，要那玩意儿干嘛？有时间玩儿么？&rdquo &ldquo赢了想送你。

&rdquo &ldquo我也用不着啊。

&rdquo &ldquo用不着就卖了，能换个爱马仕的卡夹。

&rdquo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彻底把话题聊进了死胡同里。

有恩缓了一会儿，伸手捏住我脸，把我的头抬了起来。

&ldquo张光正，你最近怎么这么想挣钱啊？&rdquo &ldquo??&rdquo &ldquo说话！&rdquo &ldquo想挣钱养你。

&rdquo我吓的一哆嗦。

有恩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捏着我脸的手松开了。

&ldquo你不是为了养我，&rdquo有恩语气冷淡的说，&ldquo你是为了面子。

&rdquo &ldquo有恩??&rdquo &ldquo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你喜欢我，也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咱俩人能肤浅到一块儿去，是好事儿。

你现在这么苦大愁深的，干嘛呢？&rdquo &ldquo我是男的，我总得考虑的现实一点儿??&rdquo &ldquo少来这套。

现实？那我跟你聊聊现实。

没认识你之前，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活的好好的。

认识了你，我就残疾了？就得靠你养我了？以前那些有钱的老屁股动不动就想拿钱砸我，那是因为他们喜欢把女的当泰迪狗养，送首饰和送狗链一样，溜出去威风，可你跟着起什么哄？你想挣钱，可能是想吃好喝好，想光宗耀祖，想回去帮乡亲修路，一百个理由你随便选，你别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

&rdquo &ldquo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rdquo我颤抖着伸出双手，想安抚一下有恩。

有恩一把甩开我的手，&ldquo我当然得急了。

你现在是喜欢我，自己给自己背上了炸药包，想着当英雄呢。

等到喜欢的劲儿过了，回过神儿，发现累的跟条狗似的，不值得，到时候再甩给我一句：&lsquo还不都是为了你。

&rsquo我冤不冤啊？&rdquo &ldquo我是想配的上你??&rdquo &ldquo你配不上我，我和你一起干嘛啊？日行一善吗？你这么瞎折腾，是为了自己面子过的去。

我今天再说一遍，张光正，只要你脸不残，我心就不变。

至于有钱没钱，以后想怎么活，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配合。

&rdquo 有恩这番话说完，按说我应该很感动。

可那一刻，我脑子里却出现了爱马仕专柜小姐的脸；爆肚店里知道我没有护照时，有恩有些失望的表情；我那个狭窄的阳台间，和客人递给我五块钱小费的瞬间。

我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寺庙，菩萨开恩，真的把梦里的女神赐给了我，她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完美的没有一点儿毛病。

可我知道这梦早晚得醒，所以我急的上蹿下跳，只是想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梦醒了以后，身边睡着的女孩，和梦里的姑娘，长的一模一样。

有恩看我一声不吭，有点儿生气了，拎着塑料袋站了起来。

&ldquo你自己再想想，正好这地儿也合适，你把心掏出来洗洗。

我自己回去了。

&rdquo 有恩脸上一副心意已决的表情，我不敢再逆她的意思。

看着塑料袋里的残骸，我小声的开口，&ldquo包里的东西，以后我一定赔给你??&rdquo 有恩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但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了。

有恩指指塑料袋里烧成一团的钱包，&ldquo这钱包里，有张我和我爸的合影。

我爸不爱照相，这张照片从大学就跟着我了。

&rdquo 我愣愣的看着有恩，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ldquo明白了么？&rdquo有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ldquo感情这事儿没法儿拿钱算。

什么叫赔？怎么又算赚？&rdquo 有恩走了以后，我坐在石凳上发了很长时间呆，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昏昏噩噩，想着未来和有恩的各种可能性，但关于美好的可能性，都不是只靠我一张脸就能达成的。

坐着坐着，刚刚大殿里诵经的主持走到了我旁边，&ldquo您还没走？&rdquo 我赶紧起身，&ldquo啊，师傅，刚刚给您添麻烦了。

&rdquo &ldquo意外，意外而已。

您留了这么久，是对佛门比较感兴趣？&rdquo &ldquo啊，这儿清净，我正好能想想事儿。

&rdquo &ldquo我寺确实是修身养性的好地界。

您不忙，可以偶尔来住几天，我陪您聊聊佛法。

我看您现在似乎有些困扰啊。

&rdquo &ldquo大师，我冒昧问个问题啊，当和尚有工资么？&rdquo 主持一愣，&ldquo有，有啊。

&rdquo &ldquo多少钱一个月啊？&rdquo 主持嫌弃的看向我，&ldquo这个&hellip..我不太方便说。

&rdquo &ldquo包吃包住？&rdquo &ldquo您听说过每天来庙里上班的么？&rdquo 我沉默了一会儿，&ldquo实在不行我就??&rdquo 主持开口打断了我，&ldquo我们这里现在只招佛学院毕业的研究生。

&rdquo &ldquo??&rdquo我抬屁股站了起来，&ldquo大师，公交车站是出了山门左拐还是右拐来着？&rdquo &ldquo左拐八百米，施主慢走不送，有缘再见。

&rdquo &ldquo谢，谢谢您了。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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