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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选择(3/3)

丛草发呆，这几天她一直觉得有人藏匿在暗处看她，原来真的有人。

沈侯渴望地看着颜晓晨的背影，伸出手，却没敢碰她，只是轻轻拽住了她的衣服，&ldquo小小，我现在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弥补你和你妈妈，但刚才抱住你时，我无比肯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还有孩子在一起。

不管多么困难，只要我不放弃，总有办法实现。

&rdquo &ldquo我不想和你在一起！&rdquo颜晓晨站了起来，那片被沈侯拽住的衣角从他手里滑出。

&ldquo小小&hellip&hellip&rdquo 颜晓晨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平躺在地上的沈侯，冷冷地说：&ldquo你可以叫我颜小姐，或者程太太，小小这个称呼，是我爸爸叫的，你！绝对不行！&rdquo沈侯面若死灰，低声说：&ldquo对不起！&rdquo 颜晓晨扭过了头，从台阶上到了另一条路。

她不再理会沈侯，一边踱步，一边张望。

一会儿后，她看到有穿着医疗制服的人抬着担架匆匆而来，她挥着手叫了一声：&ldquo在这里！&rdquo说完立即转身就走。

沈侯躺在地上，对着颜晓晨的背影叫：&ldquo晓晨，走慢点，仔细看路！&rdquo回到家里，颜晓晨心乱如麻、坐卧不安。

之前，她就想象过会有这样的结果，那毕竟是一个孩子，不可能藏在箱子里，永远不让人发现，沈侯他们迟早会知道，所以，她曾想放弃这个孩子，避免和他们的牵绊。

但是，她做不到！本来她以为在程致远的帮助下，一切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可她竟然被沈侯妈妈的几句话就诈出了真相。

她不知道沈侯究竟想怎么样，也揣摩不透沈侯的爸妈想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让沈侯知道这件事？难道他们不明白，就算沈侯知道了一切，除了多一个人痛苦，根本于事无补，她不可能原谅他们！也绝不可能把孩子给他们！ 颜晓晨一面心烦意乱于以后该怎么办，一面又有点担忧沈侯，毕竟当时他一动就全身冒冷汗，也不知道究竟伤到了哪里，但她绝不愿主动去问他。

正烦躁，悦耳的手机提示音响了，颜晓晨以为是程致远，打开手机，却发现是沈侯。

&ldquo已经做完全身检查，连脑部都做了CT，不用担心，只是肌肉拉伤，物理治疗后，已经能正常走路了，短时间内不能运动、不能做体力活，过一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好。

&rdquo 颜晓晨盯着屏幕，冷笑了一声，&ldquo谁担心你？我只是害怕要付你医药费！&rdquo刚把手机扔下，提示音又响了。

&ldquo我知道你不会回复我，也许，你早就把我拉进黑名单屏蔽了我的消息，根本看不到我说的这些话，即使你不会回复，甚至压根儿看不到，也无所谓，因为我太想和你说话了，我就权当你都听到了我想说的话。

&rdquo颜晓晨对微信只是最简单的使用，她的人际关系又一直很简单，从来没有要拉黑谁的需求，压根儿不知道微信有黑名单功能，而且当时是沈侯弃她如敝屣，是他主动断了一切和她的联系，颜晓晨根本再收不到他的消息，拉不拉黑名单没区别，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两个月后，竟然是沈侯主动给她发消息。

在沈侯的提醒下，颜晓晨在微信里按来按去，正研究着如何使用黑名单功能，想把沈侯拉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ldquo科幻小说里写网络是另一个空间，也许在另一个空间，我只是爱着你的猴子，你只是爱着我的小小，我们可以像我们曾经以为的那样简单地在一起。

&rdquo 颜晓晨鼻头一酸，忍着眼泪，放下了手机。

晚上，程致远给她打电话，颜晓晨问：&ldquo你什么时候回来？&rdquo 这是程致远出差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晓晨询问他的归期，他禁不住笑了，&ldquo你想见我？&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颜晓晨不知道即使告诉了程致远这件事，程致远又能做什么。

程致远没有为难颜晓晨，立即说：&ldquo我马上就到家了，这会儿刚出机场，在李司机的车上。

&rdquo &ldquo啊？你吃晚饭了吗？要给你做点吃的吗？&rdquo &ldquo在机场吃过了，你跟妈妈说一声。

过会儿见。

&rdquo &ldquo好，过会儿见。

&rdquo 颜晓晨想要放下手机，却又盯着手机发起了呆，三星的手机，不知不觉，已经用了一年多了，边边角角都有磨损。

自从和沈侯分手后，很多次，她都下定决心要扔掉它，但是，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买新手机要花钱，只是一个破手机而已；这几天太忙了，等买了新手机就扔；等下个月发工资&hellip&hellip她一次次做决定扔掉，又一次次因为各种原因暂时保留，竟然一直用到了现在。

颜晓晨听到妈妈和程致远的说话声，忙拉开门，走到楼梯口，看到程致远和妈妈说完话，正好抬头往楼上看，看到她站在楼梯上，一下子笑意加深。

程致远提着行李上了楼。

两人走进卧室，他一边打开行李箱，一边问：&ldquo这几天身体如何？&rdquo &ldquo挺好的。

&rdquo &ldquo你下班后都做了什么？&rdquo &ldquo晚饭后会在楼下走走，和妈妈一起去了几次公园&hellip&hellip&rdquo颜晓晨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叙述自己的蠢笨。

程致远转身，将一个礼物递给她。

&ldquo给我的？&rdquo颜晓晨一手拿着礼物，一手指着自己的脸，吃惊地问。

程致远笑着点了下头。

颜晓晨拆开包装纸，是三星的最新款手机，比她用的更轻薄时尚，她愣了下说：&ldquo怎么去北京买了个手机回来？上海又不是买不到？&rdquo 程致远不在意地说：&ldquo酒店附近有一家手机专卖店，用久了iPhone，突然想换个不一样的，我自己买了一个，给你也顺便买了一个。

&rdquo说完，他转身又去收拾行李。

颜晓晨拿着手机呆呆站了一会儿，说：&ldquo谢谢！你要泡澡吗？我帮你去放热水。

&rdquo &ldquo好！&rdquo 颜晓晨随手把手机放到储物柜上，去浴室放水。

程致远听到哗哗的水声，抬起头，通过浴室半开的门，看到晓晨侧身坐在浴缸边，正探手试水温，她头低垂着，被发夹挽起的头发有点松，丝丝缕缕垂在耳畔脸侧。

他微笑地凝视了一会儿，拿起脏衣服，准备丢到洗衣房的洗衣篮里，起身时一扫眼，看到了储物柜上晓晨的新手机，不远处是他进门时随手放在储物柜上的钱包和手机。

他禁不住笑意加深，下意识地伸手整理了一下，把钱包移到一旁，把自己的手机和晓晨的手机并排放在一起，像两个并排而坐的恋人。

他笑了笑，抱着脏衣服转身离去，都已经走出了卧室，却又立即回身，迅速把台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甚至还刻意把自己的手机放得更远一点。

他看了眼卫生间，看晓晨仍在里面，才放心地离开。

星期一，清晨，颜晓晨和程致远一起出门去上班，颜晓晨有点心神不宁，上车时往四周看，程致远问：&ldquo怎么了？&rdquo 颜晓晨笑了笑，&ldquo没什么。

&rdquo上了车。

程致远心中有事，没留意到颜晓晨短暂的异样，他看了眼颜晓晨放在车座上的包，拉链紧紧地拉着，看不到里面。

到公司后，像往常一样，两人还是故意分开、各走各的，虽然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某些必要的姿态还是要做的，传递的是他们的态度。

有工作要忙，颜晓晨暂时放下了心事，毕竟上有老、下有小了，再重要的事都比不过养家糊口，必须努力工作。

开完例会，程致远跟着李徵走进他办公室，说着项目上的事，视线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格子间。

颜晓晨正盯着电脑工作，桌面上只有文件。

说完事，程致远走出办公室，已经快要离开办公区，突然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立即回头，看是另外一个同事匆匆掏出手机，接了电话，颜晓晨目不斜视地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

程致远自嘲地笑笑，转身大步走向电梯。

正常忙碌的一天，晚上下班时，两人约好时间，各自走，在车上会合。

程致远问：&ldquo累吗？&rdquo &ldquo不累。

&rdquo颜晓晨说着不累，精神却显然没有早上好，人有点呆呆的样子。

程致远说：&ldquo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省得看着堵车心烦。

&rdquo 颜晓晨笑了笑，真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假寐。

手机铃声响了，颜晓晨拿起包，拉开拉链，掏出手机，&ldquo喂？&rdquo 程致远直勾勾地看着她手里的旧三星手机，颜晓晨以为他好奇是谁打来的，小声说：&ldquo魏彤。

&rdquo 程致远笑了笑，忙移开了视线。

&ldquo你个狗耳朵&hellip&hellip嗯&hellip&hellip他在我旁边，好的&hellip&hellip&rdquo她对程致远笑着说：&ldquo魏彤让我问你好。

&rdquo 颜晓晨叽叽咕咕聊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挂了电话，看到程致远闭着眼睛假寐，似乎很少看他这样，程致远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不到深夜，不会有休息欲望，她小声问：&ldquo你累了？&rdquo 程致远睁开眼睛，淡淡说：&ldquo有一点。

魏彤和你说什么？&rdquo 颜晓晨笑起来，&ldquo魏彤写了一篇论文，请我帮忙做了一些数据收集和分析，马上就要发表了。

她还说要做宝宝的干妈。

&rdquo 回到家时，王阿姨已经烧好晚饭，正准备离开。

她把一个快递邮件拿给颜晓晨，&ldquo下午快递员送来的，我帮你代收了。

&rdquo 信封上没有发件地址，也没有发件人，可是一看到那利落漂亮的字迹，颜晓晨就明白是谁发的了。

她心惊肉跳，看了眼妈妈，妈妈正一边端菜，一边和程致远说话，压根儿没留意她。

她忙把东西拿了过去，借着要换衣服，匆匆上了楼，把信件塞进柜子里。

吃完饭，帮着妈妈收拾了碗筷，又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才像往常一样上了楼。

颜晓晨钻进自己的卧室，拿出信件，不知道是该打开，还是该扔进垃圾桶。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撕开信封，屏息静气地抽出东西，正要细看，敲门声传来。

颜晓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所有东西塞进抽屉，&ldquo进来。

&rdquo 程致远推开门，笑着说：&ldquo突然想起，新手机使用前，最好连续充二十四小时电，你充了吗？&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好的，我知道了。

&rdquo &ldquo要出去走一会儿吗？&rdquo &ldquo不用了，今天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白天我在公司有运动。

&rdquo 她的表情明显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愿，程致远说：&ldquo那&hellip&hellip你忙，我去冲澡。

&rdquo 等程致远关上门，颜晓晨吁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信件。

一个白色的小信封里装着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是一个孙悟空的木雕，孙悟空的金箍棒上挂了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很丑的字：我爱你。

照片的背面，写着三个行云流水、力透照片的字：我爱你。

颜晓晨定定看了一瞬，抽出了第二张照片，十分美丽的画面，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沈侯穿着黑色的西装，两人并肩站在紫藤花下，冲着镜头微笑，蓝天如洗、香花似海、五月的阳光在他们肩头闪耀。

颜晓晨记得这张照片，后来她翻看摄影师给的婚礼照片时，还特意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她以为是因为照得不好，被摄影师删掉了，没想到竟然被沈侯拿去了。

颜晓晨翻过照片，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工工整整、无乖无戾、不燥不润的小字。

毫无疑问，写这些字的人是在一种清醒理智、坚定平静的心态中&mdash&mdash我会等着，等着冰雪消融，等着春暖花开，等着黎明降临，等着幸福的那一天到来。

如果没有那一天，也没有关系，至少我可以爱你一生，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

&ldquo胡说八道！&rdquo颜晓晨狠狠地把照片和信封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桶。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垃圾桶。

万一扔垃圾时，被王阿姨和妈妈看见了呢？颜晓晨从垃圾桶里把照片捡了出来，双手各捏一端，想要撕碎，可看着照片里并肩而立于紫藤花下的两个人，竟然狠不下心下手。

她发了一会儿呆，把照片装回了白色的信封。

颜晓晨打量了一圈屋子，走到书架旁，把信封夹在一本最不起眼的英文书里，插放在了书架上的一堆书中间。

王阿姨和妈妈都不懂英文，即使打扫卫生，也不可能翻查这些英文书。

颜晓晨走回床边，坐下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旧手机，她咬了咬唇，把新手机和充电器都拿出来，插到插座上，给新手机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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