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冬夜的烟火_半暖时光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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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冬夜的烟火(1/3)

爱的力量是平和的。

它从不顾理性、成规和荣辱，却能使遭受到的恐惧、震惊和痛苦都化成甜蜜。

&mdash&mdash威廉·莎士比亚临近春节，公司要做年终总结，要准备新年抽奖晚会，很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

下午，颜晓晨正在工作，前台打电话给她，&ldquo颜晓晨，有一位姓侯的女士找你，能让她上去吗？&rdquo 颜晓晨无声地叹了口气，&ldquo不用，我立即下去。

&rdquo 她匆匆赶下楼，看到沈侯的妈妈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正在翻看公司的简介资料。

颜晓晨礼貌地说：&ldquo阿姨，我们出去说吧！&rdquo 沈妈妈放下资料，和颜晓晨走出了公司，她微笑着说：&ldquo我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进了这么好的一家公司。

&rdquo 因为她是沈侯的妈妈，颜晓晨不得不爱屋及乌，把姿态放得很低，&ldquo阿姨，我知道我家和你家的差距很大，在你眼里，我完全配不上沈侯，我不奢望你现在同意我和沈侯在一起，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

&rdquo &ldquo绝不可能！我说了，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必须分手！&rdquo 骂不得、打不得、求没用，颜晓晨对固执的沈妈妈是一点办法没有了，她无奈地把皮球踢给了沈侯，&ldquo如果你能说服沈侯和我分手，我就分手。

&rdquo 沈妈妈冷笑，&ldquo你还没过试用期吧？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想让你失去这份工作，很容易！如果你不和沈侯分手，我就把沈侯也赶出公司，两个品行不端，被大学开除，又被公司开除的人，你觉得哪个公司还敢要？两个没有正式工作的人在上海能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仔细想想！贫贱夫妻百事哀，不管多深的感情，都经不起残酷现实的折磨，我赌你们迟早会分手！你认为你们感情很深，三年分不了，那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rdquo 颜晓晨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妈妈，她疯了吗？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沈妈妈说：&ldquo你觉得我不可能这么对沈侯？那你可错了！沈侯潦倒十年，浪子回头，依旧是我的儿子，数十亿身家等着他继承。

男人浪费十年，依旧风华正茂，你呢？你潦倒十年，还能有什么？凡事不过都是利和弊的抉择，我是舍不得那么对儿子，但我宁愿浪费他十年光阴，也不愿他因为你浪费了一生光阴！&rdquo 颜晓晨突然意识到，她告诉沈侯，避免二选一的痛苦的最好办法是避免必须选择的境况发生，但看沈妈妈的态度，似乎不可能避免了。

沈妈妈说：&ldquo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家人能过得更好吗？沈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对他寄予了太多希望，我和他爸爸奋斗了几十年不是让他娶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毁了自己的生活。

&rdquo沈妈妈放软了声音，&ldquo颜小姐，你好好想想，难道两个人穷困潦倒地在一起会比各自展翅高飞更幸福吗？如果你真爱沈侯，请选择放手！&rdquo 颜晓晨讥嘲地说：&ldquo原来真爱一个人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不够爱才会想在一起。

&rdquo 沈妈妈坦率犀利地说：&ldquo对你和沈侯的确如此，如果你爱他，就放手！&rdquo &ldquo表情这么严肃？工作压力太大了吗？&rdquo程致远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端着杯咖啡走过来，笑看着颜晓晨。

颜晓晨忙挤出了个笑，&ldquo程总好。

&rdquo 程致远主动伸出手，对沈妈妈说：&ldquo程致远，晓晨的老板。

你不用担心晓晨，她在公司表现非常好，我们都很满意。

我听说了一点她之前工作上的事，你放心，我们做金融的，从来不相信各种小道大道消息，只相信真实客观的数据。

如果对方再胡来，攻击我们公司的员工，就是诋毁我们公司，公司的律师一定巴不得有个机会去证明自己每年拿几百万物有所值。

&rdquo 程致远语气熟稔，亲切热情，俨然最佳老板的形象，可惜沈妈妈并不是担忧关心颜晓晨的长辈，沈妈妈十分尴尬，和程致远握了下手，&ldquo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走了。

&rdquo 程致远啜着咖啡，目送着沈妈妈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ldquo沈侯的妈妈？&rdquo 颜晓晨惊讶地看着程致远，&ldquo你&hellip&hellip你知道她是谁？你刚才&hellip&hellip&rdquo看似热情的宽慰，原来竟然是赤裸裸的威胁。

程致远耸了耸肩，表情很无辜，&ldquo难道她不是你的长辈吗？&rdquo他眨眨眼睛，&ldquo放心，我们都是有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对长辈会很谦逊客气。

&rdquo 颜晓晨哭笑不得，但沈妈妈带来的压迫感消散了很多，&ldquo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rdquo沈妈妈威胁逼迫她的事，应该就沈侯的爸妈、刘总和她知道。

&ldquo没有人告诉我，但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抛下一堆事情不做，特意找到这里来，不是极度善意，就是极度恶意，并不难猜。

&rdquo &ldquo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rdquo颜晓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好像一直在给程致远添麻烦。

冷风吹起她的头发，模糊了她的面容，程致远伸出手，却在要碰到她头发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ldquo我没什么麻烦，倒是你，这大半年来，一直麻烦不断，你还好吗？&rdquo 面对沈妈妈，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可面对一份关怀，她突然软弱了，颜晓晨鼻头发酸，想说我很好，但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上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ldquo等一下！&rdquo程致远突然向街道对面的商店跑去，一会儿后，他一手端着两杯热咖啡，一手拿着两个甜筒冰激凌跑了回来。

两人坐到花坛边的长椅上，他撕开一个甜筒冰激凌，递给颜晓晨，&ldquo试试，吹着冬天的冷风吃冰激凌，比夏天更好，再配上苦涩的黑咖啡，一冷一热，一甜一苦，绝对特别。

&rdquo 看着程致远吃了一口冰激凌，很享受地眯着眼睛，颜晓晨禁不住有点好奇，也咬了一口，感受着冰凉的甜在口中慢慢融化。

程致远说：&ldquo有一年去加拿大滑雪，第一天我胳膊就受了伤，一起去的同伴都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坐在度假屋里，无聊地看雪，突然很想吃冰激凌，踩着厚厚的积雪走了很远的路才买到，那个冰激凌是我平生吃过的最好吃的冰激凌。

虽然都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可夏天的冰激凌很柔软，冬天的冰激凌多了几分坚硬，有点寂寞冷清的味道。

&rdquo 他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ldquo很奇怪，人在小时候都喜欢甜、讨厌苦，那是生命最初的幸福味道，但是长大后，有的人却开始喜欢品尝苦涩。

也许因为长大后，我们的味蕾已经明白了苦涩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无法躲避，只能学会品尝。

&rdquo 颜晓晨也喝了口黑咖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吃过甜的，感觉格外苦，不禁龇牙皱眉。

程致远大笑，&ldquo冰激凌！&rdquo 颜晓晨咬了一大口冰激凌，甜是甜了，可突然从热到冷，牙都酸，她鼓着腮帮子、吸着冷气，表情古怪。

程致远哈哈大笑，颜晓晨含着冰激凌嘟哝：&ldquo味道的确很特别！&rdquo 慢慢适应后，颜晓晨喜欢上了这种古怪的吃法。

程致远突然问：&ldquo你在害怕什么？&rdquo 颜晓晨吃着冰激凌，没有说话。

&ldquo应该不是沈侯的爸妈，你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不管沈侯的爸妈是利诱，还是威胁，不可能让你害怕，是沈侯吗？&rdquo 非常奇怪的感觉，似乎程致远能洞悉她的一切，让她不必纠结于解释，只需要简单地陈述，&ldquo沈侯的妈妈看似逼我逼得很狠，实际上说明了她拿沈侯没有办法，她很了解沈侯，知道沈侯绝不可能屈服，所以只能逼我。

我们家&hellip&hellip其实，只有我妈妈和我，我爸爸几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们没有亲戚&hellip&hellip我们家不只是比别人家更穷一点，我妈妈和我&hellip&hellip我不知道沈侯能不能接受。

&rdquo &ldquo你一个人想，永远不会知道答案，沈侯能不能接受，只能让他告诉你。

&rdquo &ldquo我不是有意隐瞒沈侯，我&hellip&hellip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一直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可是，上一次我的坚持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我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得到就一定幸福，有时候适时的放手，不见得能幸福，却至少不会是一场劫难。

这一次我该如何确信自己的坚持一定正确？我害怕我真像沈侯的妈妈说的一样，乱七八糟，混乱不堪，把阴暗冰冷带进沈侯的生活。

&rdquo &ldquo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交会时，不可能不彼此影响，到底是黑暗遮住了光明，还是光明照亮了黑暗，取决于光明究竟有多强大。

烛火摇曳生姿，可风一来就灭，灯光无声无息，却能真正照亮房间。

&rdquo程致远喝了口黑咖啡，微笑着问：&ldquo沈侯是什么呢？&rdquo 颜晓晨沉默。

吃完冰激凌，颜晓晨站了起来，端着咖啡说：&ldquo我上去工作了，谢谢你请我吃冰激凌、喝咖啡。

&rdquo 程致远笑着朝她举了举咖啡杯，表示再见。

快下班时，沈侯给颜晓晨打电话，&ldquo你先一个人吃饭吧，我有点事，要晚一些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