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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冷暖之间(1/3)

世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各自的悲伤，他们大多数都有着委屈。

&mdash&mdash查尔斯·狄更斯 过完元旦，很快就进入了期末考试周。

老大魏彤考完了研究生考试，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坚持了一年的拼搏总算告一段落，可以稍作休息。

吴倩倩和颜晓晨都有了工作offer，虽然不是她们理想的工作，两人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签约，等于仍是没有工作，但好歹有了成功找到工作的经验，让她们对自己多了几分信心，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就要期末考试，所有人把其他事都暂时放下，心思全放在了功课上，宿舍四个女孩又像以前一样，说说笑笑，偶尔还一起去自习室复习备考。

颜晓晨平时在功课上花了很多工夫，考试前反倒不需要太花时间，可是在帮沈侯考试这件事上，却花了她不少时间和心思。

虽然上一次，颜晓晨的宏观经济学拿了高分，可毕竟已经过了两年，教材更换了，老师也不同，她怕出意外，让沈侯把课本和复印的笔记拿给她，打算把所有知识点再从头过一遍。

沈侯看颜晓晨为了他如此认真，也说到做到，每天都会背着书包去上自习，认真地复习其他几门功课。

颜晓晨看他如此，放下心来。

晚上，颜晓晨和沈侯一起上完自习，出来时，竟然碰到了刘欣晖。

颜晓晨怕碰到同学，特意选了距离他们学院最远、条件又最差的文科楼上自习，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这里都能碰到一个宿舍的同学。

刘欣晖笑得意味深长，&ldquo你们怎么在这里上自习？&rdquo 颜晓晨有点不自在，&ldquo快考试了，现在上自习的人太多，别的教室不好占座位。

&rdquo 沈侯却无所谓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ldquo你也来这里上自习？&rdquo刘欣晖说：&ldquo我是来找一个高中同学。

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宿舍了。

&rdquo 她悄悄对颜晓晨做了个鬼脸，骑着自行车走了。

颜晓晨对沈侯说：&ldquo她肯定激动地回去讲八卦了！&rdquo 沈侯不以为然地说：&ldquo八卦就八卦呗！&rdquo 颜晓晨回到宿舍，果然三个女孩都兴致勃勃地盯着她，魏彤说：&ldquo赶紧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dquo 颜晓晨把书包搁到桌子上，&ldquo我和沈侯一起去上自习了，只是以友好互助的同学关系，不是以浓情蜜意的恋爱关系。

你们懂的，期末考试！&rdquo 魏彤大笑起来，&ldquo哈哈哈！谢谢欣晖的中饭，谢谢倩倩的晚饭！&rdquo 原来，刘欣晖回到宿舍，把碰到沈侯和颜晓晨的事一说，三个人竟然打了个赌，魏彤赌颜晓晨只是因为期末考试，帮沈侯复习功课，刘欣晖和吴倩倩却赌两人又在一起了。

刘欣晖郁闷地嚷嚷：&ldquo颜晓晨，你让我好捉急，沈侯都和你分手了，你干吗帮他啊？&rdquo 吴倩倩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拿起课本继续看书。

颜晓晨看她们都已经洗漱完了，把头发挽起扎好，一手拿着脸盆和毛巾，一手提着热水壶，去卫生间洗漱。

正在洗脸，听到刘欣晖大声问：&ldquo晓晨，你的经济法笔记在哪里？借我看一下！&rdquo 颜晓晨闭着眼睛，一边掬水冲去脸上的泡沫，一边说：&ldquo在书包里。

&rdquo 颜晓晨关了水龙头，用毛巾擦脸时，突然想到书包里还有宏观经济学的书和笔记，赶忙拉开卫生间的门。

已经迟了，刘欣晖站在颜晓晨的书桌旁，拿着宏观经济学的书，困惑地翻了翻，看到扉页上沈侯的名字，突然明白过来，得意地对着全宿舍晃了晃书，&ldquo你们看这是什么！晓晨，你还说你和沈侯是清白的同学关系？哼！我才不相信呢！沈侯的书怎么会在你书包里？&rdquo 魏彤想了一想，也反应过来，&ldquo沈侯这学期要补考宏观经济学？&rdquo颜晓晨走出卫生间，一边放脸盆毛巾，一边装作很随意地说：&ldquo他让我帮他押一下考点。

&rdquo 刘欣晖惊叹，&ldquo这么厚一本书，你对他也太够意思了吧！&rdquo 颜晓晨从书包里翻出经济法笔记，递给刘欣晖。

刘欣晖一手接过经济法笔记，一手把宏观经济学的书还给颜晓晨，颜晓晨立即塞回了书包。

魏彤以过来人的经验，语重心长地说：&ldquo晓晨，沈侯不是值得你投资的项目，不会产生利润回报。

&rdquo魏彤高中时就有了男朋友，高考后，两人一个进了名牌大学，一个进了三流大学，魏彤不顾父母反对，坚持和这男生在一起。

为了照顾男生的自尊心，魏彤各种小鸟依人、千依百顺，大二时，男生劈腿同校的系花，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魏彤竟然发现男朋友在QQ聊天里嫌弃她在床上动作太死板。

颜晓晨拿了洗脚盆接凉水，&ldquo你们都想多了，只是朋友间帮忙而已！就要毕业了，以后能帮到他的机会也不多。

等工作后，大家各奔东西，很难再见面，趁着还有机会，能帮一点是一点。

&rdquo 吴倩倩好笑地问：&ldquo既然你的好不能把他留在你的身边，干吗还要对他好？&rdquo 颜晓晨反问：&ldquo对一个人好一定要他回报吗？&rdquo 吴倩倩犀利地说：&ldquo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首先爱的应该是自己！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回事，也别指望别人把你当回事！张爱玲那一套为爱卑微到尘埃里，还自以为能开出花的做法，根本不现实！你看看她一生的悲剧就知道了！&rdquo 魏彤点头，感慨地说：&ldquo就算要对一个人好，也要先选对人！这世上渣男很多，一定要带眼识人！&rdquo 所有关于沈侯的事，颜晓晨只想藏在自己心里，她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

刘欣晖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再没兴致打趣颜晓晨，&ldquo晓晨，如果不能两情相悦，千万记住，找个爱你的男人，而不要找一个你爱的男人！&rdquo颜晓晨端着洗脚盆走到凳子旁，加好热水，坐下洗脚，正好此时，宿舍熄灯了，几人不再讨论爱情中值得不值得的问题。

颜晓晨的选修课学分已经全部修满，这学期只有两门专业课，自己的考试一切顺利，帮沈侯考的宏观经济学也很顺利，阶梯大教室里坐了一百多个人，还有几十个人因为来得晚，阶梯大教室里坐不下，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小教室。

教授和助教根本记不住那么多面孔，同学彼此间也稀里糊涂，颜晓晨坐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埋头做卷子。

卷子答完后，却不敢交，一直等到考试结束，助教收卷子时，她把卷子递给旁边的同学，旁边的同学连着自己的卷子一起递给旁边的同学，就这样同学传同学，好几张卷子一起传到了助教手里。

颜晓晨低着头，随着人流，迅速地溜出了教室。

等到教学楼外，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觉得心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拿出手机，正在给沈侯发短信，突然，有人在她肩头拍了下，&ldquo你怎么在这里？&rdquo 颜晓晨被吓得差点跳起来，&ldquo欣、欣晖！&rdquo 刘欣晖困惑地看看教学楼，&ldquo你在里面上自习？今天不是因为考试多，教室全被占了吗？&rdquo &ldquo我&hellip&hellip我不是上自习，我是去找老师问了几个问题。

&rdquo &ldquo不愧是好学生！我现在看书，觉得整本书都是问题！&rdquo刘欣晖笑做了个鬼脸，没再多想，亲热地挽住颜晓晨的胳膊，&ldquo一起去食堂吃饭？&rdquo &ldquo好！&rdquo 颜晓晨一边走，一边给沈侯发了条短信，报平安，顺便告诉他，她和欣晖一起吃饭，不用在食堂等她了。

下午时，沈侯到自习室来找她，两人一起复习经济法。

第二天早上考试时，他们真一前一后坐了，颜晓晨也不知道沈侯到底抄到了多少，反正问他，他说应该能考七八十分吧。

颜晓晨算算，期中考试占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平时作业占百分之二十，期末考试占百分之五十，作业她一直有帮他，应该能拿满分，期末考试拿个七八十，沈侯及格应该没问题了。

两周的期末考试周，在复习和考试中，一晃而过。

大四上半学期结束，寒假正式开始。

寒假不同于暑假，暑假有不少同学会留在学校，托福班、GRE班、考研班、打工&hellip&hellip学校依旧热热闹闹。

可寒假天寒地冻，干什么都不合适，中间又有个举国欢庆、全家团聚的春节，同学们都急匆匆地往家赶。

很快，宿舍里其他三个女孩就都走了，楼道里也渐渐空了。

沈侯和颜晓晨的家乡距离上海不远，有火车、有大巴，交通很方便，不用太担心春运的问题。

沈侯走前，来问颜晓晨：&ldquo你车票订了吗？什么时候回家？&rdquo本来他想着两人一起走，大不了他绕一下路，先送她回家，权当去旅游。

两人一起上自习备考时，他问过她好几次回家的时间安排，可颜晓晨总是说考完试再说，结果他爸妈看他老不买车票，直接打发了人来接他回家。

颜晓晨说：&ldquo再过一两周就回去。

&rdquo &ldquo你怎么那么晚回去？留在学校干什么？&rdquo &ldquo还能干什么？打工赚钱啊！&rdquo &ldquo财迷！&rdquo 颜晓晨笑笑，没有反驳沈侯的话。

沈侯忍不住问：&ldquo颜晓晨，你家该不会是靠你养家吧？你年年拿最高奖学金，可以说学费住宿费全免了，你在酒吧打工，每月应该有一两千块，你又那么节省，根本花不了多少钱&hellip&hellip&rdquo 颜晓晨用半开玩笑的话打断了沈侯的询问，&ldquo我如何花钱、赚钱是我的事，就不劳您关心了！&rdquo &ldquo你以为我想关心吗？随口问问而已！&rdquo对颜晓晨把他当外人的态度，沈侯很受伤，却不愿承认，只能嘴硬地表示根本不在乎。

沈侯憋着一肚子气走了。

等回到家，开着暖气，吃着零食，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想起颜晓晨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宿舍，宿舍里可没有暖气，他的气又渐渐消了。

想知道她的消息，又拉不下面子，偏偏颜晓晨也不联系他，让他恨得牙痒痒，向他表白的是她，可清清淡淡，全不在意的也是她！ 正和自己的面子较劲，幸好期末考试成绩下来了，给了沈侯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去联系颜晓晨。

沈侯在学校的官网上查完成绩，给颜晓晨发了短信，&ldquo宏观经济学82，经济法68，全部通过，可以顺利毕业了！谢了！&rdquo 他一边等颜晓晨的回复，一边在网上乱逛，无意中看到一条抢劫案的新闻，记者最后还提醒旅客春运期间注意安全，沈侯忙又给颜晓晨发了条短信：&ldquo春节前是抢劫案高发期，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rdquo等发送出去，觉得自己气势太弱，赶忙追加了一条，&ldquo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还没收我的钱，我算是欠了你一份人情，有什么事用得上我，尽管开口！&rdquo 沈侯一会儿瞅一眼手机，眼巴巴地等着回复，可颜晓晨一直没有回复，沈侯都要等得发火时，颜晓晨的短信终于姗姗而来，一连两条短信。

&ldquo过了就好！&rdquo &ldquo好的，我会记得连本带利都收回。

&rdquo 沈侯急匆匆地发短信质问：&ldquo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我短信？&rdquo写完了，一琢磨，不对啊！这样发过去不就表明他一直守着手机在等她的短信吗？他立即把短信删除了，决定也要像颜晓晨一样，晾晾对方！ 他去喝了点水，又站在窗户边欣赏了会儿风景，感觉上等了好久了，一看时间，才过去五分钟，显然不够&ldquo晾晾对方&rdquo的标准。

沈侯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实在没事干，开始收拾衣服，翻箱倒柜，把衣服整理好，看看时间，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觉得还是不够&ldquo晾晾对方&rdquo的标准；他又跑到厨房，东摸摸西看看，甚至拿了个菠萝，削皮挖洞，切好后，端去给保姆阿姨吃，把阿姨惊得两眼发直地看他。

沈侯虽然鬼心眼不少，可做事向来直来直去，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竟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觉得这哪里是&ldquo晾晾&rdquo颜晓晨，根本就是他自己&ldquo晾晾&rdquo自己。

虽然还是没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但沈侯再憋不住，冲进了屋子，给颜晓晨发短信，&ldquo你最近在干什么？&rdquo 这一次，颜晓晨的短信立即到了，&ldquo财迷当然是忙着赚钱了！&rdquo 沈侯感觉好了一点，故意先回复了几条别人的微信，才慢条斯理地发了条短信，&ldquo你找了个白天的工作？&rdquo 颜晓晨的短信又是立即到：&ldquo是啊！&rdquo 沈侯笑起来，几日的不舒坦全部烟消云散，&ldquo财迷可要明白身体健康是最宝贵的财富，注意身体！&rdquo &ldquo活很轻松，就是发发文件，我身体很好！&rdquo 沈侯咧着嘴笑骂了句&ldquo财迷&rdquo，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机。

此时，财迷颜晓晨正站在街头，忙着赚钱。

她依旧晚上去蓝月酒吧打工，只是周围的学校都放了假，酒吧的生意也受到影响，冷清了不少，相应地，侍者的收入也少了。

临近春节，打短工的工作很不好找，颜晓晨找了一份发小广告的工作， 每天十二点到下午五点，站在街道最繁华的地方发广告。

寒风中，颜晓晨给沈侯发完短信，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立即接着干活。

每看见一个人，就赶紧把广告塞给人家，动作一定要快。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沈侯送她的帽子和围巾，尽可能让自己保暖，可戴着手套就会干活不方便，所以没有办法戴手套。

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颜晓晨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走近她，忙把广告递了过去，对方拿住了，却没有不耐烦地走开，而是站定在她身旁。

颜晓晨扭头，看是程致远，咧着嘴笑起来，惊喜地说：&ldquo我还纳闷这人怎么不走呢？原来是你！&rdquo 程致远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她，视线缓缓从她的脸上扫到她的手上，定格住了。

颜晓晨因为小时候手上就生过冻疮，一旦冻着就很容易复发，这几天一直站在寒风中，手上又开始长冻疮，两只手看上去有点肿胀，又红又紫，很是难看。

颜晓晨不好意思地笑笑，&ldquo老毛病了，搽了冻疮膏也没什么用。

&rdquo 程致远忙把视线移开，&ldquo你&hellip&hellip你白天都在做这个？&rdquo &ldquo是啊！&rdquo &ldquo为什么不找家公司做实习生？应该会有很多公司欢迎你们学校的学生！&rdquo &ldquo就寒假这一两周，没有公司会有这么短期的实习工作了。

&rdquo颜晓晨一边说话，一边还逮着机会把几份广告递了出去。

程致远突然把她手里的传单抢了过去，&ldquo我帮你发！&rdquo他压根儿不会判断哪些人有可能接广告，动作也很笨拙，但胜在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几乎没有人舍得拒绝他，还有不少小姑娘远远看到他，特意过来，从他身边走过，拿一份广告，听他说一声&ldquo谢谢&rdquo。

颜晓晨愣愣地看着他。

一沓广告不一会儿就发完了，程致远说：&ldquo发完了！你可以下班了吧？&rdquo 颜晓晨拍拍背上的双肩包，笑起来，&ldquo里面还有满满一包呢！不过，还是多谢你啊！你刚才吓了我一跳！&rdquo 程致远愣了一下，忙道歉：&ldquo不好意思，我以为就剩这么点了，想着这么冷的天，赶紧帮你做完，就算完事了。

&rdquo 这人看似温和，实际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颜晓晨释然了，&ldquo没事，没事！你是好心帮我！我穿得很厚，冻不着！&rdquo她打开包，又拿出一沓广告，一边发广告，一边问：&ldquo你来这边办事吗？&rdquo 程致远说：&ldquo约了朋友在附近喝咖啡谈点事，没想到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rdquo 颜晓晨看程致远没有说走，怕他是不好意思，善意地催促：&ldquo我还得继续工作，你赶紧去见朋友吧，别被我害得迟到了。

&rdquo &ldquo那你忙吧，我先走了！&rdquo 颜晓晨挥挥手，笑眯眯地说：&ldquo再见！&rdquo 发广告这活，看似很容易，只是薄薄一页纸，递给对方，好像并不碍他什么事，他随手接了就可以随手扔了，可很多人走过路过，就是不愿要。

这段时间颜晓晨深深体会到这点，有时候过了五点还没发完，为了不被扣钱，只能再在寒风里多站一段时间，熬到广告发完。

可寒冷这东西，和边际效益递减的经济学原理截然相反，它是边际效益递增，刚开始的一两个小时并不算难挨，甚至不觉得有多冷；中间一两个小时，即使穿着羽绒服，也开始觉得身子冷、腿发凉，这时候靠着保温杯里的热水，也能混过去；可后面一两个小时，热水就算没喝完，也变凉了，这时不仅身子冷，连胃和肺里都觉得冷，似乎每吸一口气，都把寒冷带进了五脏六腑。

今天显然又是不够运气的一天，五点时，颜晓晨仍没有发完广告。

天色已经黑沉，气温越来越低，大街上行人的脚步越来越快，愿意接广告的人也越来越少，有的人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被颜晓晨挡住路时，甚至会嫌恶地呵斥一句&ldquo滚开&rdquo！再做心理安慰，被人呵斥了&ldquo滚开&rdquo，颜晓晨也会有点难受，但难受完了，依旧要带着微笑发广告。

街道拐角处的咖啡店，程致远独自一人坐在窗户旁的座位上，喝着咖啡。

事情早已经谈完，他的朋友四点半就走了，他却一直坐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颜晓晨&mdash&mdash 颜晓晨趁着一沓广告发完的间隙，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打开喝了一口，却发现已经冰冷，龇牙咧嘴地咽下冰冷的水，赶紧又把保温杯塞回书包。

她一边发着传单，一边时不时眼馋地觑一眼旁边饮料店里热乎乎的饮料。

这种不设座位、店面狭窄的街头小店的饮料应该没有多贵，便宜的大概四五块就能买到，她一直看着，却一直没舍得买。

派发小广告绝不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工作，大部分人即使不愿意要，也只是冷漠地走开，个别人却会嫌恶地恶语相向，颜晓晨应该也不好受，但她总能一个转眼，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笑容，把小广告递出去，希望对方能够收下。

熬到快六点时，颜晓晨终于发完了广告，她跑到街道另一头发广告的小领工那里领了钱，隔得远，程致远看不太清楚，像是六七十，反正绝对没有一百。

她背着书包，准备赶去酒吧上班，走过一家家蛋糕店、咖啡店、服装店、快餐店&hellip&hellip她看都没看，旁若无人地大步走着，突然，她停住了步子。

程致远有点惊慌，以为她发现了他，可是，立即就发现不是，她走到了街道边。

那里有两个乞丐，自从程致远下午走进咖啡店，他们就在那个地方乞讨。

一个看着是残疾，两条小腿萎缩了，一个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头低垂着，跪在地上，地上用粉笔写着字。

因为他们安静得像两尊雕塑，也因为太多关于假乞丐的网络流言，脚步匆匆的行人很少理会他们。

颜晓晨看了他们一瞬，在兜里摸了摸，走到残疾的乞丐面前，弯下身子放了一张钱，又走到另一个一直跪在地上的乞丐面前，弯下身子放了一张钱。

然后，她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匆匆地走入了人流，消失在程致远的视线中。

程致远招手叫侍者结账，他走出咖啡馆，经过两个乞丐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个残疾的乞丐已经把钱收了起来，另一个趴跪在地上的乞丐还没有动他面前破鞋盒里的钱，零星的硬币中只有一张纸币，五块钱。

程致远停住了脚步。

两个和颜晓晨年纪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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