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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打得这么轻,给自己放水呢?”翟昌亮明显没有体会出这种惩罚背后膨胀的羞辱意味,他觉得这是便宜了这小子,便自作主张地上前,猛着一股力,带起凌厉的掌风,扇了迟朔一个实实在在的耳光。
迟朔被这耳光掀翻了,他趴在地上想捂住脸,触碰只能徒增火燎般的疼,他的手指便触电似的弹开了,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被揪得皱巴巴的衣领又被人揪起来,另一边脸得到了同样的待遇,声音没有他打自己时那么清脆,闷闷的。
他的低血糖犯了。
自从那次被铁火钳打得半死后他的低血糖就经常出来逗他一两下,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哪里都是晦暗的,人影幢幢,像是许多模糊的黑暗影子围绕着他,每个人都在说同一句话,用不同的腔调,不同的口音,就这么嘈杂着交织成拥挤的狂欢。
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烂泥巴…… 后背不知被哪个发泄地踹了一脚,伤口重新崩裂开,血在冬衣下贴身的地方晕开,他的目光已经疼得涣散了,眼皮发沉,仍在轻声恳求:“别踹,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冬衣,我只有……” 可他立即就后悔说这句话了,他不该把珍惜的东西剖给别人,尤其是对他满怀恶意的人,那些人只会就此取乐。
他唯一的冬棉袄很快被扒了下来,他反抗地挣扎了几下,被几个重重的耳光打得耳朵嗡鸣,他勉强才能睁开眼睛,但是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低血糖严重的时候就跟瞎了一样,他甚至辨不出扒走他衣服的是谁。
“求求你们,把衣服还给我吧……你们要它也没用……”迟朔在地上爬着摸索,他摸到了一个球鞋的鞋带,连忙顺着鞋带攥住了那人的裤脚,紧接着被鞋底踹在下巴上,侧躺在地,挣扎着也爬不起来。
没有了棉袄作保暖,地上的寒气丝丝缕缕地顺着骨骸钻入五脏内府,他冷得哆嗦,拼命把身体蜷缩起来,蜷缩成在母体里般的姿势。
他轻轻喊了一声冷,这一声疼随即被萧索的风声咽下去了。
有人揪住他的头发,让他的上半身悬起来,全身的重量都悬在像要被撕扯掉的头皮上,他微微睁大了眼,疼痛带来的片刻清醒让他看清了眼前朝他走来的人――是封隋。
封隋扳起他被踹肿的下巴,把那里按得生疼,“你怎么哭了,哼,哭也没用,老子最讨厌男人淌眼泪,丁辉,你随便弄,弄消气了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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