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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往那个听话而又刚正不阿的姜别寒,他会将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开脱。
“师兄,快让开吧。
”弟子们几乎在哀求:“你救不了所有人,杀了他才能把一切了结。
” “杀人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姜别寒轻声说:“不过是在欺骗你们自己而已。
” 他这句话说完,一些年轻弟子面色茫然,另一些则慢慢放下长剑,唯有掌门师叔脸色奇差。
姜别寒不再看这些人,而是低头看着血泊中的少年。
他身边棋子洒了一地,像火海里的星辰。
彩云为盘,琉璃为子,瑰丽而美好,可惜彩云易散,琉璃易碎,他好似死在了自己的棋局里。
他眼里最后一点微光不甘心熄灭,好像在讥讽:这次只是他们走运。
若是没有那个不知死活前来向他寻仇的小孩,他早已全身而退,何须在这里看着这群乌合之众趾高气昂地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画纸被风吹了起来,画上五人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浓墨重彩的色泽中,只有一块空空如也的白,白得如同泡影一般从未存在过。
姜别寒目光被刺得生疼,过去的影像从他不愿面对的角落里苏醒,仿佛汹涌的海潮席卷了记忆的荒原。
他想起那个日光融融的艳阳天,白鹭洲的小渡口繁华热闹,空气中有腥咸的海水味道,偶尔还有海鸟翱翔天空时发出的高亢鸣叫。
他们身前的花楼翻滚着鲜艳的红浪,身后的店铺飘来馥郁的脂粉香,女侍们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逗弄着还没开窍的夏轩。
那是一段让人想永远沉湎其中的时光,让人忍不住祈祷它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永远不要结束。
那时的少年们有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有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女孩,有他们孜孜不倦追求的正道,有鲜衣怒马的意气,有明媚蓬勃的幻想,有清风明月,有草长莺飞。
哪怕前路还有不虞之隙,有不测风云,也不过是墙隅处终将被光明驱散的阴影。
他应该和少年说了很多,他想起来了,他站在一个过来人的立场,正在喋喋不休地告诫对方,该怎么温柔体贴地对待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
如果永远停留在初遇那该多好,这样就没有后来的欺诈与真相。
那些模糊的、洋溢着笑意的面庞,一张张重叠起来,最终又被一片血色渲染,形成一片漩涡,漩涡里只有少年一个人。
无数把长剑贯穿他身躯,将他钉在玉龙台上,他像被一束荆棘刺透的白鸟,海风吹拂,宽大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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