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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甩了一巴掌,切身体会到了遭骗的痛觉。
[顾姐!] 右边有人叫她,顾晓梦转头看去,沈静正从之后的另一辆车上走下,向她跑来。
[阿静……] [学宁,张学宁她,她……]顾晓梦话已说不利索,看着沈静,两只手还不住发抖。
[她死了。
] 她……死……了。
[顾姐。
]、[是我,顾姐。
]、[顾姐,小心。
]……所有的画面嗡作一团在顾晓梦脑海里摇晃、回响,张学宁……死了?怎么可能呢!两天前是自己亲自去送的她,她穿了身平素最喜的浅灰大衣,还站在七??一的路口笑着挥手说回吧回吧。
那样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没有任何权利突然离开!就算她自己默许也不可以不可以!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她怎么能他妈的他妈的这么自私! [放开!放开我,沈静你躲开,这孙子骗我!她骗我――!] 人群纷纷朝这边侧目,沈静死死揽住顾晓梦的腰,从车上追下的司机赶过来压着她的胳膊,顾晓梦仍是怒不可遏地对天爆喝,向前猛扑,使不完的气力。
[顾姐!]沈静拽不过她的蛮劲,整个人啪地跪跌在地,手心蹭破出血,仰首哭叫,满面潸然。
[不要这样,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 见沈静流了泪,顾晓梦迅速静止下来,半边身子僵在原处,手中信封嗒一声落地,一瞬似是全部的魂灵都叫人抽去了,她也软软地瘫倒,为秋风吹乱头发。
原来人是可以顷刻苍老的。
半皱的火车票由信纸下露出边角,[上海→杭城],真真假假,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命运注定和所有旅人开着最讽刺的玩笑。
那曾是她魂牵梦绕的归乡,在中国所有城市的版图上,她曾无数次盼望抵达故土,成全一段奢望。
然终不是在这样的时机这样的地点,让她再次抛下难以割舍的记忆,强行遣返,纵使在时间尽头可获圆满,那失去的已像抚不平的皱褶,永将梗立在某处,刺痛余生。
[她,她是怎么死的。
] 还是要问这个问题,顾晓梦深吸口气,她恨透了所有无力改变的事。
[她用假身份混进了外滩一处集会的活动现场,因为我们的疏忽听漏了一拍秘密电码,暗号没能对得完整。
从她走近会场那刻其实就已暴露,之后,那边的人动手……]还是要答这个问题,沈静黯黯说道,一身落寞。
她不再解释许多,只一一捡起地上的信封、车票,拎上顾晓梦的行李,匆匆登上月台。
从没有整时间留以悲伤,沈静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将顾晓梦转移,让她脱开一场炼狱,重返人间。
[你必须走!]推搡中火车缓缓开动,沈静几乎用上了全身气力向顾晓梦吼道,一把将她推上车厢。
[忘了这里的一切,去找她!求你一定要找到她!这也是我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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