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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员室取出信纸,她看见父亲的字。
前半段是亲人之间的嘘寒问暖,大略看来中心只是[注意身体,工作上进],读到后半段时她没来由地一惊,倒吸了口凉气,把阅信速度一步步放至更缓、最缓。
毕竟已太久没有宁姊姊的消息了,多年后再看见这个名字,她感到一阵恍惚。
[杭城第三棉纺厂……]对着天光她一遍遍默念信中提及的厂名,多年前曾萦绕心头的不安感再次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父亲说前不久宁姊姊单位的领导几经辗转联系到了广州老家,[她的情况似乎不很好,日常的工作已经成问题,现在厂里给她批了提前离休的生活保障金和宿舍,但最好是能有家属帮忙照顾。
正巧三丫头你也在杭城,还记得过去你同她最要好,我想如果是你去,她一定会高兴的。
] 信后附的宿舍地址离学校不远,事不宜迟,当晚她便循着这条线索寻过去,一路来到某扇指定的门牌前,伸手敲了两下。
[笃笃,笃笃] 敲门声传进屋内,无人来应,餐桌边响起一声轻咳。
弓背的女人黯颓地坐在这里,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脖颈已停得僵固难转,隔上许久她才像听见了什么声音,浑身一起用劲,慢动作般撑着桌面慢慢站起来。
[宁姊姊!] 终于等到开了门,还未看清来人样貌,李心兰笑着就迎过去。
[找……谁?]为来客的热情不喜反惊,李宁玉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诺诺地发出句问话,两眼间似乎不存在聚焦的中心,飘忽而朦胧着,像是隔了层迷蒙的雾窥向外界,看不清眼前的的人和事。
[……]李心兰也愣住了,来之前她做过心理建设,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给了她一记霹雳。
[我、我是兰兰……姊姊,是三丫头来了,你不要怕。
] [兰兰……]李宁玉皱起眉头,转身踱进屋内,她走得很慢很慢,如同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甚至忘记将门带上。
李心兰向前赶上几步,放下手里拎着的几件行李,再回去把屋门关好。
她打算和李宁玉长住一阵,照顾姊姊的日常起居,事实上今晚她是带着多年未见的喜悦来到这里的,说些掏心窝的话、聊聊过去的事情。
在收拾好卧房她想再试试和姊姊叙旧,然而一整夜李宁玉都在沉默着,在客厅无光的角落里坐化为一尊雕像,她觉得这情形有点熟悉,只是李宁玉的眼里已看不见昔日的神彩,唯存些空空的茫然。
如果说临别时她感到李宁玉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疏离,那么此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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