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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从上头撒下洁丨白的光辉。
虽然是顶光,无数玻璃吊坠把光线弥散得柔和典雅,并不影响他的美感,反像打了一层柔光滤镜。
霍念生心里一动,他见过的美人多的是,唯独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像这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高处时极尽璀璨,可万一不幸摔下来 啪! 白色的主球把黑球顶向前方,借着一股冲力,黑球撞到台壁上,又反弹回来,在摩擦力的作用下速度渐缓,滚到洞丨口边缘,缓缓落入回球袋中。
陈文港直起身,微微向他昂了昂头,瞳孔反射着水晶灯的影子。
霍念生笑着奉承他:“你这可不像只会一点。
” 陈文港弯了弯嘴角,说声“谢谢”。
球没了。
霍念生把球杆立在一边,弯腰重新把彩球一个个取出来。
陈文港也把手探入这边桌下的沟槽。
他握着球,两个两个地放进三角球框。
两人手指无意擦到一起,陈文港迅速收回来,像被热水溅了一下。
上次他看霍念生的手,这次是霍念生注意到了他的指如削葱根,陈文港有双一看就没做过粗活的手。
十指白丨皙丨修丨长,指甲莹润丨饱丨满,修剪得干净整齐。
这让霍念生很有兴趣地开口:“你学过钢琴么?” 陈文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知多少人说过老天爷给了他一双弹钢琴的手。
他下意识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会一点。
” 其实如果他的亲生父亲还活着,他很可能既不会学弹琴,手也不会这么细。
他会和父亲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在父亲上班的时候懂事地包揽家里的家务,做饭,洗衣。
他整个人生大概也和现在截然不同,但自己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样子。
“又是‘会一点’?”霍念生觉得好笑,“那你的‘会一点’明显没有可信度。
” “这次是真的只会一点。
”陈文港坚持说,“我学了个皮毛,弹得很一般。
” “可惜俞老板这里没钢琴。
不然打赌,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 “这岂不是输赢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
”霍念生把彩球码成一个等边三角,“我输得起就行了。
” 整整齐齐,他后退一步,以微笑的表情,让陈文港开球。
陈文港把主球放在台面上,弓起腰背。
啪地一声,五颜六色的彩球天女散花般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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