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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梁国主病重,谢珽答应之后,暗中互换质子结盟之事立时安排了下去。
当天夜里,徐秉均驰回魏州。
是阿嫣给的口信。
长在太师府那样的书香门第,出阁之前,阿嫣对武将之家实在知之甚少,甚至畏惧争杀之事。
直到嫁来魏州,听闻靖宁县主的英豪事迹、瞧着武氏的决断担当,才知身为女子,原来也能有那样的气魄和建树。
而谢淑虽闷声不响,每尝言语说起时,对于战死的姑姑时总有崇敬之心,亦不无将门之女的傲气,只是甚少表露。
如今请缨北上,必是心意已决。
那于谢淑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浴火重生。
抛去父亲功勋的庇护,亦抛开父亲过失的阴影,凭她的胆气寻回将门之女的骄傲,无需再愧疚、煎熬。
没有理由不去成全。
哪怕谁都舍不得,在谢淑的执意恳请下答应是迟早的事。
阿嫣最清楚小姑子的心思,更不知这趟去了北梁,何时才能回来,便寻了个由头,请谢珽将徐秉均调回。
彼时正逢动身前夜,谢淑孤身前往校场。
昔日嬉游的情形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她还是王府里不甚起眼却无忧无虑的闺中千金,打着谢琤的旗号跑来校场,想看到的却只有清逸少年。
绿杨陌上微风徐徐,她看过他泼墨时的风雅文采,看过他弯弓时的少年意气,曾令他心甘情愿的输给她许多画作,绣为裙衫,也曾与他林中射猎,情愫暗生。
他们的相遇平平无奇。
但每一次相处,都被深藏在心底。
徐秉均的父亲突然来魏州时,谢淑便猜到了来意。
没有人知道,那些夜晚里她有多激动期待,盼着双亲能答允此事,往后再不必遮掩着,或拿谢琤当掩饰。
可惜,事情尚未提起,她的父亲便从云端跌进了淤泥。
那段时间,谁都没心思理会婚事。
徐叔叔亦只能暂且返京。
兵马调走后,校场上有些空荡,夏夜里凉风正宜,徐淑也不掌灯,只在月下独坐着慢喝一囊清酒。
视线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淑独自出门时,阿嫣便猜到了她的去处,因不便去打搅她回味心事,便让管事在城外等着,一旦看到徐秉均,便让他去寻谢淑,免得错过此夜,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徐秉均得知后,几乎无需多想,便猜到了谢淑可能的去处,策马赶去。
此刻夜风徐徐,拂动树梢。
姿容清俊的少年一路疾驰,满身风尘仆仆,瞧见独坐的谢淑后立即丢开缰绳,翻身下马三两步就跑到了谢淑跟前。
清夜里,两道泪水自谢淑眼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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