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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箱是什么”林翼笑问。
“我早都已经想好了……”常兴却不答,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目光望向四下,再回到林翼身上,茫然不知所措。
林翼也看着他,戏谑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坏掉了女人明明只跟腰子有关。
” 常兴却摇头,答:“我知道劝不住你,你和钟小姐……你们跟我不一样。
” 林翼这下真的笑起来,他这样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竟然也有这一天。
“你留在上海,”他轻声道,“替我见她一面,把这几年的事情告诉她。
” “侬册那自己去跟钟小姐讲!”常兴骂。
林翼却不以为忤,举手把西崽叫过来,示意常兴付钱。
常兴仍旧看着他,怔了许久,才把手中那张折好的钞票递出去。
“这位是常先生。
”林翼给他介绍。
“常先生。
”西崽接了,朝常兴点点头。
“此地咖啡很好,你以后要常来。
”林翼又道,说完起身戴上礼帽,朝店堂外面走去。
“阿哥……”常兴追出来。
但林翼站在檐下,只是道:“车子我开走,你自己找个地方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说罢,便独自走进雨雪之中。
那天,他去了八仙桥,看着那片熟悉的陋巷,回忆多年以前某个初秋的午后。
她手里端着面盆,爬上三层阁的木头扶梯,身体靠在横档上,努力保持平衡。
而后跪在他身边,用手试了水温,再把毛巾泡在里面,拧干给他擦脸。
总是擦两遍,第一遍半湿不干,第二遍干一点。
每一下都很当心,不碰到他眼睛上的伤口。
他也去了五福弄,记起稍近一些的某个凌晨。
他从噩梦中惊醒,发出轻轻的呼喊,压抑着的,却又好像费尽了全部的力气,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她也惊醒,几乎不用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只是做了个梦,没关系。
以及随之而来的那个早晨,他们在微蓝的光线中对视,她的双眼从迷朦变到狡黠,光脚蹭在他腿上,好奇地琢磨着他身体的变化。
以及血巷,她不开灯,突然来了,把他叫醒。
窗外的霓虹灯亮起来,还是那种荧绿与艳粉的光,穿透纱帘,照亮床上纠缠的身体,在两个人的皮肤上流动。
最后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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