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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秋分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树叶即将褪去最后一抹残绿,被风一吹就抽g了精神气,变得g枯而薄脆,更是再经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
外公也老了,这几年老得尤其快。
一行人向北,再向北,穿过一列列墓碑,因为走得太缓慢,像是总也到不了头似的。
终于,他们在一块黑色的石碑前停下脚步,碑上盖满尘土,碑上还挂着一朵灰灰的绸花――上一年的这个时候,它应当还是极鲜艳的大红色。
小舅舅把那朵旧绸花取下,从袋子里取出朵新的挂上去。
外公默默地等他挂完,伸出手低声道:“抹布。
” 小舅舅拧开一瓶矿泉水倒在崭新的白毛巾上润sh后递给他。
外公接过,手向前够,脊背也因此弯得更深,像是快要折断一样。
爸爸妈妈在他身侧护着,防止他跌倒。
抹布在石碑上颤巍巍地游移着,上面烫金的字逐渐变得清晰。
照片下印着“慈母袁玉兰之墓”,两侧是生卒年月。
他反复擦拭的时候,方宁和另几个小辈就在碑前的小案台和地上摆上果供,皆是些时令水果、糕点一类的。
外公好不容易把那覆着无数新尘旧泥的石碑擦干净,吭哧吭哧地喘了几口气,无比疲惫的样子。
他的目光往右边瞥了瞥,对着正往盘子里装蛇果的方宁说:“那边……也摆一点吧。
” 方宁点点头,新拿出两个盘子,一盘装了两只深红而饱满的蛇果,另一盘叠了几块绿豆糕,双手平端着往右边去了。
另一块碑前,小舅舅已经在打理了。
一块同样制式的石碑,只是没有照片。
下面刻着的是“孝男陈今书之墓”。
陈今书是陈婉琴和陈知骐的亲生哥哥,生于1972年4月11日,殁于1976年7月28日,幼年早夭,所以他一直是家里不算禁忌的禁忌,很少被提及。
1976年7月28日,唐市发生了强度为里氏7.8级的地震。
在这场举国震惊的大地震中,有20余万人丧生,其中也包括陈家的大儿子陈今书。
有关她这个大舅去世的具t细节,方宁不得而知,也从没有人谈起过。
但从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中,方宁听闻,正是因为这位大舅舅在唐市的大地震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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