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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斜倚在舱内养神,没说话,以冬则是气昂昂地挺胸道:“被夫人赶走啦!” 众人面面相觑,曹嬷嬷审视着沈莺歌,一个病弱的药罐子,如何可能击退那些水贼?她自然是不信的,但沈莺歌的芙蓉面新添了一道划伤,这就意味着她跟水贼交锋过。
曹嬷嬷去问那些惊魂未定的侍婢,问水贼是如何退的,众婢的说辞跟以冬如出一辙。
经此一事,沈莺歌在众人眼中积攒了威信与声望,无人敢再轻看她。
曹嬷嬷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私底下留了一个心眼,明面上是一团慈蔼的模样:“老奴迟救为歉,让夫人受惊了,接下来最后一段水程,就由都水监负责护送。
” 曹嬷嬷自揽罪咎,诚意是很真实的,但看在沈莺歌的眼底,倒是显出了几分左右逢源的油滑精明。
若非在深宫里摸爬滚打过,她怕是要信以为真。
真当她不清楚都水监的发兵速度吗? 上辈子她陪老皇帝出巡,船上遇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都水监迅疾赶来救驾。
这一世,从她遇水贼那一刻,到她让水贼离开,这个对峙时间长达两刻钟,都水监都没来,这说明了什么? 曹嬷嬷是故意拖延时间! 这老货不想让她平平安安抵达燕京谢府! 要么死在乱刀之下,要么失身于水贼。
她背后是谁在指使授意,沈莺歌暂且不去深忖,?但她得让对方明白一个道理。
“仲春何在?” “……奴婢在。
”仲春诚惶诚恐地立在沈莺歌近前。
沈莺歌撑着额心,道:“跪下。
” 肃然一声落下,氛围趋于死寂。
仲春觳觫一滞,曹嬷嬷亦是讶异地看着她。
偏偏这一声“跪下”,是说得如此顺理成章,轻轻两个字掀起狂澜,仲春膝盖骨一塌,伏地而跪。
“知道为何而跪吗?”沈莺歌左手搭在右腕间。
“因、因为奴婢犯了错……”仲春开始崩溃,咚咚咚磕着头,额头都快磕破了,直淌着血丝。
“你犯了何错?” “奴、奴婢不该为了保命,向贼人泄露夫人藏身处,此举寒了夫人的心……”仲春饮泣道,“仲春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 案台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橘橙色的火光映照在沈莺歌脸上,衬得她原本柔弱的弧度凛冷几分,所有人都以为她要重罚,就连曹嬷嬷这般觉得。
上辈子,这种背刺主子的贱仆,唯一的下场就是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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