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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响。
沈凉生找秦敬吃饭也不再约那些大饭店,每回都让秦敬挑地方。
不同的小馆子吃了几次之后,点评道最喜欢离秦敬家不远的一间包子铺。
包子铺是个回民老板开的,只卖牛羊肉包子,味道却比狗不理半点不差。
笼屉一掀,水汽热腾腾地蒸上来,秦敬就要摘了眼镜去擦镜片儿上的白雾。
沈凉生趁这空当帮他往蘸碟里倒醋,眼睛盯着醋碟子,余光却觑着秦敬低垂的睫毛,眼角的红痣,执帕擦着镜片的修长的手。
这么着过了俩礼拜,两人统共见了四五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相处时的气氛倒是完全缓和下来,与普通友人也没什么两样。
“礼拜天有事么?” “……没有。
”秦敬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倒不是还怕和沈凉生见面,只不过这礼拜天是他阳历生日,沈凉生这么问,秦敬也不晓得他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那去宁园逛逛?” 这要搁以前,秦敬定会调侃沈凉生一句,两个大男人闲着没事儿去公园溜达?亏您想的出来。
现在却只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末了答了声好。
沈凉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挑眉问道:“怎么了?” “没事。
” 于是周日便去了宁园。
园名取的是“宁静致远”之意,园中大半是古典景致,也掺杂了几座现代建筑,东北边儿还弄了个小动物园,圈了一山猴子。
两个人站在栏杆边看了会儿猴子,登了致远塔,品评了一番铁路局局长的碑文,又从撰碑的高纪毅说到了张学良,一边闲话些有的没的,一边沿着湖畔九曲长廊慢慢往前走。
P-i-a-n-o-z-l “去划个船?” 眼看前头就是租船的亭子,沈凉生侧头问了秦敬一句。
“行啊。
” 秦敬倒是意外地没有异议,两人便租了条小木船,一路往湖心荡过去。
宁园的水面足有一百多亩,正是秋游的时候,但木船各自分散开去,湖面也不显得拥挤。
秦敬夸沈凉生船划得不错,沈凉生戏言道自己还曾是学校划艇队的编外队员,划个木船自然不在话下。
船到了湖心,沈凉生停了桨,小船随水慢慢漂着,午后阳光正好,风又不冷不热,人便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会游泳么?” “不会。
” “嗯,北方人不会水的多。
”沈凉生随意回了句,又补道,“不要紧,船翻了我救你。
” “我说您能不能念叨点儿好?”秦敬斜靠在船帮上,笑着瞥了他一眼。
沈凉生被那一眼看得有些想凑过去吻他,但想到尚不是时候,也就忍住了。
只又提起念书时的琐事,给他讲康桥,讲剑河,讲春天的樱花与夏日的垂柳。
秦敬默默听着,眼却不自觉地望向沈凉生的袖口。
今日沈凉生穿得是件灰色呢子外套,还是当年念书时买的,当做回忆留了下来,隔了五、六年再穿尺码仍然合身,只是到底旧了,袖边磨得有点发白。
秦敬望着那略略发白的袖边,想着这么件旧衣服,估计是打箱子底儿翻出来的,倒是难为他还留着,可否也能算个恋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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