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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上,林桁洗漱完,湿着头发蹲在墙边整理书,衡月坐在旁边敷面膜。
单调的老式电话铃声响起,声音来自沙发扶手旁的座机。
这座机是物业装的,专为应急情况准备,一年到头都响不了几次。
林桁放下手里的书,走近看了一眼,对衡月道:“姐姐,6745开头的号码。
” 衡月知道这号码,这是主宅的电话,只有作风老派的老太太会用座机打给她。
衡月敷着面膜不方便,“唔”了一声,微微抬了下头,示意林桁接一下。
林桁点头,拿起听筒:“你好” 电话铃声消失,少年干净的声音紧随响起,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朗。
林桁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明明是少年人的音色,说话时的语气却很沉。
在他这个年龄段,很少有人会像这么说话,就连成年人也很少。
在他开口的这短短几秒里,衡月忽然想起了一件几年前发生的事。
大约是三年前了。
那时候衡月的母亲和林青南都还健在,某天只有衡月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电话也是这样突然响起。
那头信号似乎不好,衡月接起电话后,入耳是一段听不到头的杂乱电流声,然而当对面的人开口时,声音却又格外清晰。
不是因为声音大,而是因为好听,是一个清冽而冷漠的男孩声音,说着南河地区的方言,仿佛夹着风雪。
那人没有自我介绍,没有问好,甚至连一句礼貌的称谓都没有,电话接通两秒,衡月就听对面以一种冷静的语气道:“奶奶身体不好,可能熬不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 那声音快速而简短,似乎并不想和接电话的人多说一句,说完就止了声,听筒里只剩人声消失后多余的杂音。
但那人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在安静地等待回复。
因对方说的是方言,衡月只听懂个大概,但话里沉重的信息她听明白了。
衡月有些没有无绪,过了数秒,她才以普通话回道:“抱歉,请问你找谁?” 她说完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时过三年,衡月仍记得跨越几百公里传到她耳朵里的那片毫无频率的噪音和嘈杂中突兀而压抑的寂静。
很长时间后,听筒里才有人声传出来。
说话人仍旧十分冷静,不知道是不是衡月的错觉,她甚至觉得那声音比方才要缓和些许。
少年换回了普通话:“对不起,打错了。
” 随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那不是一个打错电话的人该有的反应。
当时的衡月并未多想,只当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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