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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3)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精神好了点儿,胡乱吃了点东西,唇色有点苍白,于是涂了点唇彩,亮晶晶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特意选了他那天给她买的浅蓝色长外套。

探头往外一看,稀稀疏疏又在飘雪,沾到窗台上,积成薄薄一片,跟雪花膏似的。

今年的雪来的迟,可是下的勤,断断续续几乎没停过。

她化了淡妆,因为感觉还是有点头重脚轻,虚飘飘的,没有开车,打车去的机场。

等了半天,听到机场大厅广播说,因为南方突如其来的大雪,很多航班晚点了。

她给钟越打电话,拨了半天老说您拨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急的她一直留心大厅里的电子大屏幕。

机场滞留的人流越来越多,骚动也越来越大,“嗡嗡嗡”的很是嘈杂,听在耳内,十分不耐烦。

隐隐约约听人说因为大雪,很多航班停飞了。

她不知道广州那边的情形到底怎样,只说晚点,所以一味等着。

虽然室内温度不低,可是坐久了,手脚未免冰凉。

她出去买了杯滚热的奶茶,脚步沉沉的,很是吃力,赶紧靠着暖气口坐下。

喝了几口,不如平常味道好,觉得腥,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差点想吐。

看了看时间,都快到傍晚了,他乘坐的航班应该也停飞了,今天恐怕是赶不回来了。

觉得不甘心,尚抱着天真的想法,希望有奇迹出现,盼望他能出其不意出现在自己面前。

大过年的,别人都热热闹闹的,自己一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蜷起双腿,头搁在膝盖上,懒懒坐着,不怎么想回去。

家里冷清清的,听见人家烟花爆竹“嗤嗤”乱响,到处是欢笑声,只会更惆怅。

夏原因为也来机场送朋友,想起她,给她打电话,“听说因为大雪,广州、长沙、成都那边的航班好多都停飞了。

姓钟的那小子回家了没?”她歪着身子倒在座位上,闷闷说没有,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因为听见嘈杂的声音,问她人在哪儿。

她便说还在机场呢。

他一路寻了过来,见她脸色红的不正常,瑟缩着肩膀,搓着手喊冷。

忙摸了摸她额头,叫起来:“哎哟,发烧了!都烫成这样,不去医院,来机场干嘛啊。

我说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你还不承认——”扶着她起来,“走吧,一个人待这儿傻坐着乘凉,还是等着过年呢?又不是没人要了,赶紧回去吧——”她耷拉着脑袋随他上了车,手脚发软,坐都坐不稳,身体一直往下溜。

他赶紧送她去医院。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呢,一路上只听见劈里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好不容易这里停下了,那里又响了,跟交响乐似的,错落有致炸开来,无边的热闹,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

路边的槐树光秃秃的,裸露出深黑色的躯体,冷冷站着,一根叶子都没有,风吹过,便“哗哗哗——”摇几下,声音很洪亮,弯起了腰杆。

医院里稀稀落落只有他们几个病人,静悄悄的,越显得这里与世隔绝似的。

工作人员大概因为排在今天值班,神情有些不耐烦,扔了张单子给他,让他去找医生,语气甚不好。

夏原“嘿”了一声,本想不轻不重说几句,一想到大年三十,喜庆团圆的日子,还是算了,人家也不容易。

医生说她着凉感冒了,早些时候来就好,现在拖的有点严重,要打吊针。

开了药,夏原取了来。

护士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房间,捋起何如初的袖子,面无表情比着细长的针头。

她坐在床上见了,针头泛着冷光,倒映在眼睛里,心惊肉跳的,跟判刑似的。

忙转过头去不敢看,眉毛皱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毛毛虫。

夏原嘴里笑话她胆小没出息,又不是小孩子打针还怕,却坐过来,抱住她头,按在怀里,说:“伸出手,别看——听好了啊,我跟你说个笑话:两只番茄在路上走啊走,后面那只番茄问前面的:‘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前面的那只不说话。

后面的那只以为它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前面的那只回过头来,看着它缓缓说:‘我们是番茄,我们会说话吗?’” 笑话说完了,她愣愣的没反应,针头插进血管也没感觉,呆呆看着他,心里嘀咕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样。

倒是旁边的护士“噗嗤”一声笑出来,收拾东西出去,叮嘱说有事就叫她。

她眨着眼困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笑话?”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夏原打了她一下,没好气说:“当然是笑话啦,这叫冷笑话!脑袋什么做的,整个一榆木疙瘩,一点幽默都不懂。

行了行了,指望你开窍,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呢!赶快躺下吧,睡一觉烧就退了,这药水滴的慢。

”给她盖上被子,又拉了拉被角,完全盖住她肩膀。

她点点头,全身酸软,确实没什么精神,何况在机场等了那么久,早就累了,侧着头歪向一边,不一会儿浅浅睡着了。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她的手机玩游戏,一连勇闯数十关,早破了她的记录,十分得意,正打到精彩处,蓦地提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他悻悻扔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重重吁了一口气。

灯光映着雪光,莹莹发亮,下面有几排长椅,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不时有烟火在半空盛放,耀眼的光和热之后,渐渐黯淡下来——此情此景,在除夕夜的病房里,有一种清幽冷寂的璀璨热闹。

雪似乎停了,路上静悄悄的,只看见天地交错的一片白和青,无限延展。

楼下半天没一个人影,可见大家都回家吃团圆饭去了。

耳边只听见风吹动横条的声音,并不大,窸窸窣窣作响。

夜深人静,连风都息了。

他转头看她,长长的头发落下来,遮住半张脸,露出秀挺的鼻和小巧淡薄的唇,略带苍白,眼睛因为闭着,越显得睫毛浓而长,随意翘起来,像停在水面上的一群蝴蝶,扑哧扑哧挥动翅膀,不时动两下。

脸上不正常的红色渐渐退了,呼吸也均匀绵长起来,气色没先前那么难看了。

他顺手将滑过脸庞的头发撩在她身前,动作轻柔而细致。

一直奇怪,明明是这么娇小,温吞吞的一个人,头发偏偏长得又粗又黑,如海藻一般,极具个性。

睡着的样子安静甜美,却不老实,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右手横过来压在枕头上。

他轻轻拿开,放在身侧,低头却看见她左手上的戒指,钻石的冷光在灯下幽幽闪过,像深潭里的寒水,使人身心一凉,时时提醒他她已经获得幸福。

他咧嘴对着空气笑了笑,心境难免有些惘然。

手指缠绕上她的长发,似乎这样便有了牵连。

就这样坐着,隐隐听见锣鼓之音,铿镪顿挫,喜庆热闹,大概是春节晚会开始了。

她跟他,在除夕无人的夜里,还能静静待上一段时间,那么,够了,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夏原向来豁达的可爱,从不无故寻愁觅恨。

他和韩张不同,如果说韩张是一个乐观的人,那么他一直都是个热闹的人,热闹地说话,热闹地做事,热热闹闹地活着,难得有安安静静的时候。

可是此刻,他目不转睛看着她,彼此的呼吸微不可闻。

周围万籁无声,走廊上偶尔有脚步声踢踢踏踏走过,越显得房间里宁谧如海。

他忽然觉得有点伤感,因为他知道,这样千金难求的时刻正一点一点消逝,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的心有一点沉,却不哀伤,因为悼念的是自己,祝福的还是她。

夏原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人。

随着何如初的醒来,他的这点伤感很快不见了,他又变得热闹起来,口里嚷嚷:“渴了没?我问护士要了杯水,还是热的。

”她用另外没打吊针的手握紧杯子,一口一口吹着,小心喝着,笑说:“你怎么问人家要的?”夏原做了个魅惑的笑容,眼睛放电说:“凭本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

”自己再有魅力,放在她身上,却不管用。

她笑说:“我只知道国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莫非你是国宝?”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得意洋洋点头说:“那当然,本少跟国宝差不多。

”何如初右手在被子上大力拍了一下,大叫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竟是熊猫!”夏原狰狞着要掐她脖子,“今天倒被你给耍了!”她笑着四处乱躲,口里说:“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啊,向来只会打趣我,真是解气!” 俩人笑闹间,他一眼瞥见药水滴完了,忙出去喊来值班的护士小姐。

拔了针头,她右手用棉花压着左手的血管,跟在他后面走出来,抖着身体说好冷。

夏原赶紧打开车门,将暖气调大,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

何如初整个人包的跟粽子似的,缩成一团,叹气说新的一年竟然在医院里过了,真不是好兆头。

他转头看着外面,笑着说:“不晚不晚,回去还能吃上年夜饭,时间早着呢。

你瞧我们两,孤孤单单的,多可怜阿,不如凑在一起过年吧,好歹有个伴,省得闻见人家的饭香,馋的慌。

” 她明白他的好意,怕她一个人过年凄凉,便笑:“你哪是一个人阿?你不得会叫过年吗?我也要回家去,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夏原可不是一个人漂在北京,家里恐怕还等着他吃年夜饭呢。

夏原知道她还一心等钟越回来呢,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路默默送她到楼下。

因为何如初刚打完针,烧是退了,但是身体还虚弱得很,他便扶着她回去。

她低头胡乱翻包,说:“不知道要是到哪儿去了,不会没带吧?”夏原跟着凑头来看,“你慢慢找,别急——” 两人正挨在一处说话呢。

门从里面开了,钟越出来,见了他们这样,脸色立即变了,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极力压着满腔的妒火,淡淡地说:“回来了?”他等了她一晚上,手机又打不通,早已不耐烦,更何况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何如初见了他,又惊又喜,完全顾不上在一旁的夏原了,冲过去抱住他的腰,又蹦又跳:“你回来了!”说着说着,想起这两天一个人病恹恹的,过的着实有些凄惨,眼圈儿便红了,喉咙竟然有些哽咽。

钟越见她这样,暗暗叹息一声,哪儿还生得起气来?顿时心生怜惜,知道她大概是受什么委屈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哄她说:“好了好了,外面冷,进去再说。

”拉她进来,又对夏原点头,请他也进来坐会儿。

话很客气,神情却冷淡得很。

夏原便笑着说:“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

哦,对了,钟越,我车子发动很困难,你如果方便的话,下来帮我看看?”他很少正儿八经地叫他钟越,当着人一项戏虐地称他钟帅,背着人干脆叫他姓钟的小子。

钟越知道他有话要说,转头对何如处说:“你先自己看会儿电视,我下去帮夏原看看车子出了什么毛病了,马上回来。

”何如初不明就里,以为夏原车子真出问题了,点头说:“你去吧,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点儿吃的。

” 两人下来。

夏原倚着车门解释道:“你别误会,如初她发烧了,我送她去医院,打了吊针,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电话里就听她声音沙哑沙哑的,原来是感冒了,问她还不肯说,硬说没事儿。

钟越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原,却没有说话。

夏原的这番解释,他不是说不相信,只是凭着男人骨子里的私心,恐怕上有不实之处。

夏原叹了口气,“论理,你们夫妻间的事我不该管,也没资格管。

我跟她都是过去的事了,就是过去,我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钟越,你太过分了!有在新婚期间就把妻子一个人扔在家里不闻不问的吗?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我不管你有多忙,那都是借口,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能比她更重要!如果你觉得有,那么,还是早些放开她比较好。

”一气说完,挑衅的看着他,脸带不屑。

他这种虎视眈眈、摆明仍不死心的样子,弄得钟越动怒了,他毫不客气地说:“夏原,你的确没资格管!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们自会处理,用不着你在一旁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跟如初当然会好好过下去。

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他一向沉静,可是今天却沉不住气了。

主要是夏原实在是他可恨也太可怕了。

夏原冷笑,“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为了等你,一个人瑟缩着肩膀,在机场一等就是几小时。

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发烧?还不是冻得!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说滴水成冰都绰绰有余!你到真是忍心阿,就这么怜香惜玉!”满口嘲讽,满腔火气,若果能够,他真想用拳头狠狠解决这一切。

一席话说的钟越哑口无言,他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

淡淡的光一路发散开来,渐渐无力,路的尽头也随之朦胧、暗淡,最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无尽的虚无,无尽的空和冷。

夏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打开自己的车门要上车,想了想又转身看着钟越,缓缓地说:“从大学开始,她就在一直的等你,等你下课,等你开完会,等你忙完所有的事,等你陪她一起吃饭......我实在看不过去,对她说可以晚点儿再来等,不用这么一直傻带着。

她摇头,说你反正回来的,等你的同时,她觉得幸福。

她完全没意识到她这样一心一意的等一个人会让跟在旁边的人感到心酸,她只是很简单地执着于等待,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甚至连委屈、不满、伤心都没有。

” 钟越抬头看着他,怔怔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然后看着远处,呼出一口气,那气息很快在空中凝成白雾,天气竟是这样寒冷,地上的雪不但不化,反而越积越厚。

不远处有一颗新植的柳树,细细的树干弯下来,棕黑色的树皮不知道被那个调皮的孩子剥去一块,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瑟瑟发抖,看着使人觉得凄楚。

“我以为你们结了婚,就不会再这样了,哪知道,情况比以前更甚。

”她为了等着见你一面,跑去你公司,空着肚子从下午一直等到深夜,都等的睡着了,可连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我让她先下去吃饭,她说你一会儿就出来了,不急。

我知道她是想早点儿见到你,生怕错过了。

到后来我打电话叫外卖,她摇头说一点儿都不饿了。

当时我真是心疼,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她等。

后来我时常打电话叫她出来玩,怕她一个人闷得慌,她不肯,说要等你回家给你做饭。

你知道我跟她在国外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景吗?她宁肯饿着,都不愿意自己动手做饭,因为她及其讨厌油烟味,说熏得身上有一股怪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今天,大年三十,别人家里欢声笑语,她一个人病得凄凄惨惨。

打完吊针我让他跟我出去吃年夜饭,她坚持要回家,就为了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家呢!万一你没回来,她就要一个人过年,光景多么惨淡!实话跟你说,如果她肯这样等我,我真可以什么都不要,何止是不要江山!” 这番话说的钟越默然无语。

夏原随即苦笑,“可她等的是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没错,我一直都喜欢他,可是今天跟你说这么多话,确实因为我希望她幸福。

我可以让她高兴地大笑,快乐地大笑,可是幸福只有她喜欢的人能给。

你这样孜孜不倦的忙碌着,也许是想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给她幸福。

可是她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忧郁,长久的等待不过是为了见你一面,却仍没有得到她所要的幸福。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钱没有了可以在赚,有些东西一旦没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想起自己想起很多事情,长长叹了一口气。

钟越终于说话了,“谢谢你今天说的话,但这并不表示我感谢你。

”男人的胸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大到可以容忍情敌。

夏原冷冷地说:“我演讲似地说了那么多的话,口干舌燥,用得着你感谢?还不如回去喝酒呢。

”小区里有还在在放烟花,“冲天炮”嗤的一声飞上高空,噼里啪啦炸开来,五颜六色的光如黑夜里绽放的花,一点点落在地上,慢慢地都凋零了,周围有事浓浓的冷寂和黑暗,连仅有的一点儿烟尘也在风中消散了。

有些东西就像烟火,赤裸裸的怒放,赤裸裸地寂寞,赤裸裸地悲伤。

夏原没有说再见这样的话,只不懈地看了钟越一眼,甩上车门走了。

回到家里,母亲责怪他怎么着晚才回来。

他敷衍说有事,随便吃了点东西,和大院里的十来个小孩嘻嘻哈哈的点起爆竹、放起烟花来。

周围是漫天的烟尘,耳中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眼前是亮了有灭灭了有亮的火花,到处充满着浓浓的烟花的味道。

他比所有孩子都玩的疯,放完了烟火,吆喝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躲在车库里玩牌,输了的人就打架。

新的一年就应该热热闹闹地过。

钟越转身上楼,怕她等急了,恨不得电梯里马就到了。

猛推开门,客厅没人,他心里一紧,冲到卧室,也没有,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直到在洗手间看见她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才松了一口气。

“干什么呢?怎么在这儿?”走过去一瞧,见她左手食指流着血,正放在热水底下冲呢,忙问她怎么了,一手帮他压着她食指,一手拉她出来。

她摇头,“没事儿,切肉且到手了,就擦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 他皱眉,“没事儿也要上药。

”然后小心地将她的左手食指放在自己嘴里吮干净残血,又迅速找出云南白药、纱布、胶带。

他先用酒精把伤口消了毒,然后撒上云南白药。

她问:“夏原的车子没事儿吧?怎么去了这么久?”他顿了顿才说:“导火线有点儿不好用,现在没事了。

”他不懂这些,只问:“那他回家去了,是吗?”他默默点头,“应该是吧--还有心思管别人,你看你切菜怎么会切到手?就不会小心点儿?” 她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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