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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也没有这样的,五更末就是店铺都开门做生意了,咱们做臣子的,当为天下人表率。
依老臣说,不若春夏依旧时,如何?” 秦凤仪心说:我们南夷四时温暖,就按这时辰办的,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看郑相磨叽半日也就是为了能有半年早朝如旧时时辰。
秦凤仪还真不是个较劲儿的人,想了想,道:“京城气候与南夷倒也不尽相同,你们商量着,按节气来定时辰吧。
” 郑相躬身领旨。
卢尚书看到这样的结果也表示接受,同时仍是忍不住私下谏了秦凤仪一回,认为秦凤仪正当壮年,就该早起晚睡忙政务,不然就太不应该了。
秦凤仪与大阳道:“卢老头儿是个当差狂人,就以为人人都与他一样呢。
” 大阳道:“我看卢尚书也是好心,爹你听听就算了。
”其实,江山还是老景家的江山,卢尚书着实是好意。
“不算了能如何,还能跟他吵架啊?”秦凤仪与儿子道,“像你爹这样心胸宽广的,少见啦。
” 秦凤仪这还真不算自夸。
秦凤仪在位期间,涌现出了不少忠心耿耿之臣。
这些臣子,说话也是直接了些,偶有秦凤仪恼怒时,那是真能下场跟臣子吵一架的。
秦凤仪并不是个好脾气,你把他说急了,他说出的话也不大好听。
譬如,卢尚书就因说秦凤仪爱出宫游玩,连续三个早朝念叨这事,终于把秦凤仪念叨得翻了脸,秦凤仪直接道:“成天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我又没耽搁政务,还不叫人出门儿了!滚滚滚!” 卢尚书差点儿气晕,当下除下官帽,往地下一掷,怒道:“如此昏聩之君,臣不伺候了!”然后他老人家昂首挺胸大踏步地离开了太宁宫。
秦凤仪气得指着卢尚书喊一句:“有多远滚多远!别叫我再见你,不然,见一次揍一次!” 底下一干臣子都给秦凤仪这等彪悍的市井做派震惊得瞠目结舌。
整个大景朝,即使太祖皇帝出身寻常些,也没有如此过啊。
秦凤仪虽则在民间长大,可也是参加春闱取得过探花名次的斯文人啊! 大臣倒也会看脸色,眼见秦凤仪臭着脸退朝,也没人再敢多话了。
秦凤仪退朝后气得早饭吃了三碗,然后对媳妇儿道:“我这才明白唐时太宗皇帝是如何忍的魏徵!你不晓得卢老头儿多不识趣,我出个门儿他都要叨叨个没完,还不是叨叨一回,这都三天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拿我当软柿子还是怎么!” 不待李镜过问到底何事,秦凤仪已经噼里啪啦地把事情跟媳妇儿说了。
李镜一笑,接过宫人捧上的桂圆茶递给丈夫,道:“臣子可不就这样,他们关心你,才会如此的。
” 秦凤仪重重地哼了一声,李镜道:“要是卢尚书不识趣,冷他几日也就罢了。
”秦凤仪道:“我干吗在朝里留着这么个堵心的家伙啊,早朝时我就叫他滚了!” 李镜待问过儿子,才晓得丈夫在早朝时放狠话。
大阳还有些担忧,道:“卢尚书倒也是好意,只是他若就此不回朝堂,对我爹的名声有碍。
” 李镜道:“这你不用管,你爹正在气头上,过几天他自己就想通了。
只要不是事关国体,这样的谏臣,不能驱逐。
” 孩子很注意观察父母处事的方法,大阳就想着,看他爹娘如何解决这事。
然后大阳发现,果然如他娘所说,过了个三五天,他爹就与他说:“唉,气时是真气,这气过去了,好像卢老头儿也没这么可恨了,是吧?” 大阳道:“大臣可不就是要上本奏事的,卢尚书是有些不大恭敬,爹你说的话也过分,还说见卢尚书一次就揍一次,这也忒吓人了。
”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秦凤仪说大阳,“你也不说劝劝爹,叫我一下子把狠话放出去,当时也没多想。
” 大阳心说:我哪里劝得住你,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你就把狠话放出去了。
可大阳一向机灵,道:“爹你要是觉着卢尚书还有可用之处,不如给他个台阶,叫他回来吧。
”秦凤仪虽则有些后悔当日早朝风度不够,但他也不愿意去给卢老头儿道歉,那样还不助长了卢老头儿的威风啊,以后怕要越发聒噪了。
秦凤仪见儿子也是长身玉立的少年啦,近来书也念得不错,秦凤仪道:“那我就考考你,这个台阶要如何给?” 大阳想了想,还真给他爹想出个法子,秦凤仪听了,也觉能行,便交给儿子去办了。
大阳先去求他娘,让他娘召见卢夫人,与卢夫人说说话。
这男人闹僵了,就得女人帮着缓和一二。
卢夫人到李镜这里坐了坐,秦凤仪与卢尚书吵架,女人关系完全没受影响,还是说说笑笑的,李镜根本没提朝上的事,就是说些吃喝玩乐,卢夫人也没提自家老头子不大恭敬的事,奉承着李镜说笑半日。
待卢夫人回家,狠狠说了自家老头子一回,卢夫人道:“我早问过大郎了,陛下又不是那等不肯虚怀纳谏的君王,自陛下登基以来,我都晓得轻徭役、减赋税、改盐课等事,百姓没有不说陛下好的,你也时常与我说陛下英明。
你说说你,你说一回就罢了,你连着三天不给陛下面子,不要说这是一国之君,天下至尊,便是寻常人,遇到你这样的倔老头子,也得恼火!” 卢尚书哼哼两声:“我还不是为了君王安危着想!” 卢夫人道:“倘若不是知道你是好意,皇后娘娘如何会宣我进宫说这半日的话,还赐了我好些时兴缎子,我不管你了,我得做几身时兴衣裙去。
” 卢尚书将嘴一撇,道:“这把年纪,还裁什么衣裙。
” 这话可是叫卢夫人不爱听,接着又数落了半日卢尚书,从老头子性情不好,到年轻时只念书不管家,待到做官时,一门心思都在政务上,父母儿女都是卢夫人操心云云。
总之,卢夫人一张嘴,能把卢尚书念得连连求饶。
卢夫人先在家把卢尚书说得没了脾气,卢尚书冷静这几日,再加上同僚儿女相劝,大阳又亲自过来,请了卢尚书一回,卢尚书也便顺着台阶服了个软,进宫给秦凤仪赔了个不是。
秦凤仪别别扭扭地道:“那天我也一时气极,说了些气话,你也不要怪朕才是。
” 于是君臣复归于好,卢尚书继续回朝当差。
反正,秦凤仪就是这样的人啦。
他有一代圣君的心胸,但一旦惹毛他,他说的那些个话,完全是市井做派,也时常令朝臣哭笑不得。
不过这依旧不能改变秦凤仪执政中的光芒,真正将大景朝的中兴推到顶峰,成就了一个伟大的年代,这期间种种重大的政治改革,几乎都是自秦凤仪这里开始并完成的。
小时候,大阳觉着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啦。
他爹、他娘都很宠爱他,大阳从小不说无忧无虑,也是一生顺遂地长大。
及至长大,大阳才明白,这世间当真是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
大阳十三四岁他爹就把他交给祖父带出海啦,在海上除了偶尔比较想念父母和大妞儿姐,因为有小伙伴在一起,还有祖父、外祖父的指点,另有傅、赵二位师父教授学识,大阳过得也很有趣。
待到十六岁回京,正赶上他爹对北蛮用兵。
秦凤仪以自己年迈为由,直接把大阳派到了北疆。
去北疆倒没啥,只是“年迈”什么的,彼时他爹不过三十六岁,就称“年迈”,当真听得大阳嘴角直抽抽。
待北征大胜,大阳还朝,他爹亲自把大阳接回东宫,极是欣慰地表示,儿子可用,以后就跟着爹听政,处理政务吧。
大阳发现,他爹跟历史上传说中那些皇帝完全不同啊,大阳读过史书,知道许多皇帝都是至死不肯放权的,可他爹不一样,大阳以为他爹让他听政,就是当朝跟着站班,然后他爹处理政务时,他帮着打个下手。
结果完全不是大阳想象中那样。
他爹直接就给他讲每道奏章中的猫腻,什么样的政务是皇帝必然要亲为的,什么样的内阁处置便好,还有朝中百官各人的性情,他爹都会一一讲给他知晓。
然后有什么难做的差事,必然是大阳的。
有什么难办的事,秦凤仪也都交给大阳去为难,他自己完全不管。
秦凤仪操心的是大阳的亲事啦,在秦凤仪看来,人这一辈子,没有比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更重要的啦。
大阳一直很中意大妞儿,这些年看下来,大妞儿对大阳也不是没有情意,秦凤仪与李镜商量了一回,李镜笑道:“我问一问骆师妹,你问一问阿悦的意思。
” 秦凤仪点头应下。
这么些年,孩子打小便认识,彼此间的情意,两家长辈又不瞎。
秦凤仪、李镜也中意大妞儿,秦凤仪看大妞儿长大,李镜一向心细,大妞儿与大美自小就在一处念书。
后来秦凤仪做了皇帝,住进宫里,大美念书也要选几个伴读,大妞儿便与大美住在宫里的,李镜在教导宫务时便时常带着大妞儿一道。
大妞儿及笄礼时,大阳在海外,还命人捎带回了一支红宝凤鸟长簪送给大妞儿,李镜就问过方家的意思。
方家觉着一则大阳在海外,二则孩子年岁都不大,还是再看看,倘届时彼此有意,方家自然也是愿意的。
如今,大阳十八岁了,大妞儿较大阳还大上两个月。
秦凤仪急着抱孙子,而且他当年是没办法才憋到二十岁,他儿子又没遇到难缠的老岳父,完全不必受他当年的苦啊。
只是大阳回京后一直忙,秦凤仪觉着,自己便要帮着儿子张罗啦。
秦凤仪在儿子的事情上很尽心,他亲自找了方悦,自大阳与大妞儿光屁股时就认识说起,一直回忆到两个孩子是多么情投意合,直说了大半个时辰,说得嘴巴都干了,喝了半盏茶润喉,问方悦:“阿悦,你觉着两个孩子的亲事如何?反正我觉着,只要是真心为孩子好的,都不能拒绝,是不是?” 方悦哭笑不得:“按你说的,我要是不答应,岂不就是不为孩子好了?”“本来就是这样啊。
”秦凤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悦笑道:“我与陛下少时相识,太子也是我看着长大,只要两个孩子愿意,我自情愿。
” 秦凤仪道:“孩子再没有不愿的。
” 幸而人家大阳与大妞儿青梅竹马的情意,不然,秦凤仪这嘴脸,当真与抢亲有的一拼。
大阳听说他爹娘在给他张罗跟大妞儿姐的亲事,也是喜得不得了,自己差事忙得要命,还要每天打发人过去大妞儿姐那里送东西,只要有空,他自己也会微服过去,讨大妞儿姐的欢心。
至于大妞儿姐嘛,自然欢喜。
两个孩子的亲事进行得十分顺利,就是一直对外戚身份是敏感的方阁老,也乐见其成。
要知道,曾孙女这一去便是太子妃的位分,而且两个孩子是青梅竹马,情分不同寻常,再者秦凤仪虽则性子不同寻常,女色上却十分自持,后宫也只有李镜一位皇后。
大阳从小受秦凤仪言传身教,方家也打听了,出海这些年,大阳身边也清净得很。
这样的好女婿再不乐意,能乐意什么人呢? 待大阳成亲,秦凤仪就开始等着抱孙子了。
秦凤仪还对小夫妻许下心愿,想在四十大寿前抱上孙子,闹得大妞儿很有些害羞,大阳倒是很努力。
因为,他也很想抱儿子啊!李镜还说了秦凤仪一回,嗔他口无遮拦。
秦凤仪才不管这个,他去找岳父吃酒啦,岳父大人是被他邀请回来参加大阳大婚的,当然同时回来的还有景安帝。
景安帝回京就住寿安宫。
大阳很给他爹争气,他爹在三十九岁那年就见到了长孙的面儿。
庆祝过长孙的出生,第二年便是秦凤仪四十岁整寿,寻常万寿,一向只得三天庆贺,这一次,秦凤仪破天荒地举办了五日。
因着秦凤仪当朝以来,朝廷越发富裕,又逢皇帝陛下整寿,皇帝陛下想多庆贺几日,大家也没意见。
毕竟秦凤仪这皇帝当得,值得大家为他大贺四十整寿。
这也是郑老尚书致仕前的心愿,参加皇帝陛下的四十万寿再正式致仕。
连一向在家为朝廷顾问,眼瞅着要活成人瑞的方阁老也拄着秦凤仪赐给他的沉香木拐杖过来为秦凤仪贺寿了。
连带着一直在海外征战的景安帝、景川侯,也都受秦凤仪邀请回朝。
秦凤仪过了自己的四十岁整寿,觉着一切都挺圆满,长子长大了,大美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只是秦凤仪一直没找到可以般配闺女的小伙子。
唉,闺女太优秀,秦凤仪也是发愁啊!闺女的亲事倒是不急,秦凤仪眼下有一件大事,趁着万寿节这好日子便宣布了。
他宣布,他要退休当太上皇了,要把皇位传给太子大阳。
秦凤仪虽则时常要放个大招,但这次的大招,不要说太子大阳了,连李镜都给吃了一惊。
秦凤仪对妻子道:“我这已经四十了,你也三十九了。
做祖父母的年纪,老迈得不成啦。
我看大阳当差挺好,这皇位早晚也是要传给他的,这就让他学着当家吧。
” 李镜简直拿秦凤仪无法,望着秦凤仪那张依旧美艳非常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都四十的人啦,脸上也不见一丝细纹,这让一直用珍珠粉玉容霜护肤的李镜情何以堪啊!还老迈,你老迈个头啊!这样的大事,这家伙竟不事先与她商量一二,李镜倒不是占着后位不肯放。
大阳是她亲子,她即便不做皇后,也是太后,只有更尊贵的。
李镜主要是担心长子,与秦凤仪道:“大阳当差是不错,可这与做皇帝是两码事,你就这么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什么都是学的,一日不真正坐上帝位,哪个就晓得成不成呢?就是开始有些不适应,过些日子也能适应的。
”秦凤仪一副很放心的样子,“这事就这么定了!” 秦凤仪觉着定了的事,底下一群人都给他炸得不轻。
首先便是大阳,大阳简直要给他爹气哭,谁家爹这样啊,才四十,正当年,就要把家业传给儿子。
他爹问过他的意思吗?他完全没有想即位当家做主的意思好不好,他还想轻松两年,多跟媳妇儿生几个娃呢! 大阳过去劝他爹,结果被他爹批评为:不想扛活,怕累,娇气,善后小能手不可爱了。
“善后小能手”什么的,大阳叫他爹恶心得不轻,碰壁而归,景安帝过去,秦凤仪说景安帝:“你有什么理由说我啊,不知道是谁,当初还装死吓唬人呢。
”景安帝给秦凤仪一噎,他到底老奸巨猾些,很快恢复从容,道:“我那时皆因你羽翼已成。
”秦凤仪便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道:“你以为大阳没能力担一国之君的担子吗?我看他已可理事,若总被我压着,只为副手,反而消减了他的锐气。
我身子骨儿这么棒,活个七八十岁没问题,届时,大阳都五六十了,一个五六十的老太子,即便能登基,他还有少年的雄心吗?正因要成就他,我方要退下来。
” 景安帝缓缓劝道:“那也不用这么急,待过几年,大阳老成些会更好。
” 秦凤仪道:“过几年就老啦。
”他自己四十便称老迈,好吧,可能秦凤仪认为三十对于帝位便是“老”了,可想而知,当年秦凤仪是没机会,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可能也不介意二十岁登基做皇帝啥的。
景安帝都铩羽而归,其他人更不必提,景川侯根本没去劝秦凤仪,知道这是个犟种,劝也劝不动。
郑老尚书坚决要辞官,他是说啥不肯再干了,再不给老景家着这个急费这个心了,一个个的,都是神经病,年纪轻轻都退位周游四海,留下他们这些老东西要“蜡炬成灰泪始干”,郑老尚书简直要给老景家这些个皇帝气死了。
是的,郑老尚书气愤的皇帝里,景安帝也算一个。
秦凤仪说郑老尚书:“你等着大阳登基后再退吧,这样后世人说起来,您老可是辅佐三朝雄主的老相爷啊!”主要是,由他提携的首辅,与由大阳钦点的首辅,对于大阳也是不同的。
郑老尚书气道:“雄主是雄主,就是一个个年轻力壮的便跑出去玩儿,留下小的担着万里江山,不知道良心会不会不安哦。
”好吧,郑老尚书绝不会承认,他被“辅佐三朝雄主的老相爷”给诱惑住了,一想到秦凤仪又引诱他,郑老尚书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秦凤仪笑眯眯地道:“不会不会,要是不安,我就不退位了。
”郑老尚书越发气愤,别开眼不理秦凤仪。
秦凤仪死活要退位,他连退位后的归宿都想好了,他就带着媳妇儿出海去。
至于儿女,愿意留在朝中的,成年后让大阳赐爵,要是愿意与他们一道出海的,便一道出海游玩。
双生子、小五郎都想跟父母出海玩儿,小六郎年纪小,其实不大懂这个,不过他是不要离开父母啦。
大美也想跟父母一道,只是被他哥——新登基的皇帝陛下留了下来。
大阳初登基,虽然许多初当家的少年人都愿意立刻大展身手,大阳却是不同,如果他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登基可能会有那种想法,但二十岁登基的大阳,希望妹妹留下,帮他稳固朝政。
于是大美便留了下来。
虽然秦凤仪退位很突然,但帝位的更迭绝不是游戏。
大阳的登基大典上,秦凤仪亲自将宝刀龙阙放到大阳掌中,与大阳说起龙阙的典故:“当年太祖皇帝失晋中,兵败退至陕地,麾下残兵不满百,只能栖身窑洞。
名臣沈潜深为心疼,言太祖皇帝万金之躯,竟住此破瓦寒窑?太祖便持此刀道:‘此刀跟随朕身边数年,一直未得名,朕在之所,便为龙阙,此刀便名为龙阙吧’。
于是太祖皇帝便为此刀赐名龙阙。
” 大阳深觉此刀分量非常,秦凤仪道:“太祖皇帝出身贫寒,却能白手起家开创一番帝业。
大阳,你要记住,这世间,并非帝位成就帝王,而是帝王成就帝业。
想来,这便是太祖皇帝为此刀赐名龙阙的真意了。
” 柳王妃在成为王妃前,身份是柳氏女。
她的父亲官位并不高,只是工部侍郎,不过深受陛下信重,而立之年便被提为正三品侍郎位。
父亲的仕途,已是可预见的光芒万丈。
在父亲被提为侍郎的第三年,柳氏女成为柳王妃。
在一众皇子妃中,她的出身并不算高,却也不算低。
因为,她的丈夫皇八子只是先帝庶出皇子,母族虽是国公府,却并不受先帝重视,母亲裴贤妃位分虽在四妃之一,也并不算特别受宠。
不过在到贤妃宫中请安时,只观贤妃宫中不同于其他宫的整肃,便可知这位娘娘是重规矩、有手段之人。
裴贤妃待她非常和气,用看自己人的目光看着她,柳王妃明晓,那样眼神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们荣辱便为一体。
年轻时的柳王妃,也信赖过这样的眼神。
因为,她的丈夫与她的婆婆有着相同的眼神。
柳王妃与景昊也曾恩爱,这样的恩爱岁月,终是敌不过三年无子的尴尬。
柳王妃纵不是王妃,便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也会期待能有自己的骨血。
但有时,上苍就是这样不公。
对于别人再容易不过的事,对于她,便是这样艰难。
柳王妃已经打算为丈夫安排侍妾了。
只是丈夫的步伐快她一步。
便柳王妃也未料得,裴贤妃与丈夫相中的会是平国公府的嫡长女。
当真是好眼光,也当真是好手段,竟令公府嫡长女心甘情愿为侧。
此时,柳王妃才明白,丈夫的毕生志向所在。
是啊,东宫不过因嫡长方得册封,论实干,并不及丈夫。
但一个嫡长,足以压过一切才干。
景昊怎能心甘!景昊再不能心甘! 同样是陛下的皇子,同样是太祖血脉,论手段你远不及我,我凭何臣服于你?柳王妃从丈夫的眼神中读出的便是这样的内容。
柳王妃有些担心了,她担心的并非只自己的地位,而是丈夫于御前并不算得意,陛下有嫡出的东宫,有心爱的晋王,丈夫却是无爵皇子,这样的丈夫,再次联姻平国公府的嫡长女,究竟要用怎样的手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柳王妃竟隐隐有些不敢想象了。
柳王妃开始按照丈夫的意思为平侧妃收拾新房,在平侧妃进门的那一日,丫鬟小团特意跑去看了,回来愤愤不平道:“论品貌远不及姑娘。
”似是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什么要娶这样一位侧室。
柳王妃淡淡一笑,殿下要用平家,不要说平侧妃相貌清丽,即便平侧妃寻常,殿下怕也会将其纳进门,日日恩宠。
接下来平侧妃所受荣宠与柳王妃的推测差别不大,柳王妃时时看到平侧妃一身银红衣裙,春风得意地在园子里赏风景,那样漂亮的银红色,偶尔在阳光下,会令人有一种大红的错觉。
待景昊十五也歇在平侧妃房里,第二日,柳王妃见平侧妃一脸惶恐地到她的正院请罪,说自己疏忽了昨日乃月半,委实失了礼数。
柳王妃只是道:“既是不知,自然无过。
”令人拿了两匹大红料子给平侧妃,柳王妃一眼便可看透平侧妃那喜悦又嫉妒的眼神,柳王妃对平侧妃道:“你穿红好看,这两匹缎子便拿去穿吧。
” 尽管恩宠日浓,平侧妃其实并不大明白景昊,待平侧妃用大红料子裁了衣裙,并娇娇羞羞地对景昊说是柳王妃所赐时,景昊只是道:“这原是你们姐妹间的情分,只是倘叫御史知晓,怕要参咱们府里内闱失仪了。
”平侧妃有些不情愿地换下了大红衣裙。
景昊当晚并没有宿在侧院,而是到了正院。
正院中,柳王妃还未休息,正在灯下看书,见景昊过来,便吩咐丫鬟服侍他洗漱了。
夫妻二人说话时,景昊难免说到大红料子之事,柳王妃只作寻常,道:“看平氏非常喜欢红色,就给她两匹裁衣裳。
” “大红是正室专用,平氏是侧室,岂可违礼?”景昊有些不满。
柳王妃笑笑:“昨日是月半,我并不是要争宠之人,殿下宿在书房也是一样,偏去了侧室房中。
殿下如此,我以为并不要紧呢。
” 景昊被柳王妃一噎,有些讪讪道:“昨日是我孟浪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吧?”柳王妃柔声温言问。
景昊眼中带了些歉意,连忙道:“再不会了。
” 柳王妃道:“平氏已然进门,殿下太过偏爱,会让她逾越礼数。
殿下的事业并不在内闱,而是在外朝。
听说平氏上月未曾换洗,殿下再等一等,她若能有孕,再好不过。
” 景昊脸上一喜,连忙正色道:“府中之事,便请王妃操劳了。
”“不敢有负殿下托付。
” 也许平侧妃将内宅这些恩宠视为生平最重,她却着实误会了柳王妃,在陛下带诸臣北巡,而后于陕甘出事时,柳王妃深受打击病倒,从此再顾不得平氏。
即便平氏生子后,带着裴贤妃所赐凤凰锦过来炫耀时,柳王妃望向平侧妃喜气盈腮的脸庞,轻声道:“你的荣耀,现在只是个开始。
平氏,愿你有此始,有此终。
” 柳王妃如此大度,平侧妃反而无趣,讪讪告辞了。
张嬷嬷气不过在平侧妃告辞后道:“王妃也太仁善了。
” 柳王妃一叹:“不过如此。
”她与景昊的夫妻之情,不过如此。
景昊与平侧妃又有多少情意,这样一想,平侧妃又有何可恨之处呢?在柳王妃看来,反而可悲了。
平氏虽为景昊诞下长子,也许很快,平氏还将取代她,成为景昊的正室,随着景昊登上大位,平氏母仪天下,她的儿子最终会成为帝王的嫡出皇子。
可如果平氏能想一想景昊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她所出的嫡长子又有何可喜之处呢?景昊以庶子之身登上皇位,他难道是重视嫡子的人吗?她太了解景昊,也许景昊可以心胸宽阔地与平氏一族善始善终,但帝位向来是能者居之,而景昊,绝不会喜欢一个母族过于显赫的皇子登上皇位,除非这位皇子能出众到让人忽视他的母族。
平氏啊,你这一世荣宠,由此始,由何终呢? 柳王妃静静地看着景昊干掉竞争力最大的六皇子,登上储位、帝位。
不出意外,她的位分仍是王妃。
柳王妃一向是个识趣的人,向景昊说了想去天祈寺礼佛之事。
景昊沉默片刻,看向柳王妃,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吗?” 柳王妃点头:“想好了,只是临去前,想与殿下讨一样东西。
”“什么?” “我想要凤楼剑。
”柳王妃道。
景昊并没有犹豫太久,令人取来凤楼剑,这是一柄嵌满珠玉宝石的宝剑,模样颇像暴发户,却是皇室重宝。
太祖皇帝曾传下一刀一剑,刀为龙阙,剑名凤楼,从此便为帝后所掌。
景昊握一握凤楼剑冰凉的剑身,忽然觉着,这便是世间至尊权柄的温度吧。
可惜,他不能将另一半儿世间至尊权柄赋予他更中意的女子。
景昊顿了顿,双手递给柳王妃,忽而轻声道:“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始终是你最堪配此剑。
这未尽的一句话,怕就是景昊的全部心意了。
柳王妃接过凤楼剑,轻声道:“愿陛下一展平生志向,莫负天下。
” 柳王妃到天祈寺的第二个月,隐隐觉着身上不大对,她委实未料到会在这时有了身孕。
在她将要离开京城的时候,竟在这时有了景昊的孩子。
柳王妃一叹,或者真是天意。
但此时,她再不能回宫,也再不能继续留在天祈寺。
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与自己的孩子。
柳王妃早有离开京城的打算,在忠仆小团与秦淮的帮助下,也顺利地生下了儿子,她的儿子。
小小孩童,满月后便可见其日后的标致相貌。
柳王妃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但在见到这个孩子时,她满心的抱负似乎都只化为一腔爱意,她唯愿这个孩子平安健康罢了。
所以,她为这个孩子起名平儿。
柳王妃多么想看着儿子长大。
可惜,天不假年。
小团与秦淮都是忠诚可靠之人,还给小小的阿平改了一个威风又气派的名字:凤仪。
凤仪凤仪,凤凰来仪。
的确比阿平更合适。
只是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操心,以景氏先人之灵,给这孩子一点命运的提示吧,看这孩子惊惊惶惶地以为看到了前世,委实有趣。
有时,柳王妃看着这孩子便不禁想到自己以往曾与小团在灵云寺求的两支签,一签为: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即便小团这不大懂诗的人,瞧了这诗都觉着是极好的。
签文注释为:得此签者,生而贵重,后大贵天下。
第二支签为:君生二意相决绝,梧桐枝头凤来仪;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支签亦为上签,签文注释:得此签者,必得麒麟子,夫贵子显,是为上签。
彼时,许多签文解不透,如今柳王妃隐隐觉着,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
当初,景昊以为“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意喻他这一生的事业,在柳王妃看来,也许是景昊解错了,说不得这句意喻她的儿子,她的小凤仪。
凤仪凤仪,凤凰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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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线女星秦郁绝接下一个恋爱综艺,经纪人替她挑选了位素人扮演假男友。 签合同那天,她来到办公室,推门看见位男人慵懒地靠桌而立,指尖一点猩红映亮漆黑的眼底。 气质放浪不羁,眼梢带着些散漫与恣意。 看样子,应该是自己那位假男友。 秦郁绝放下合同:综艺结束之后就分手,没意见的话就签吧。 男人稍顿,接着掐灭指尖的烟,慢条斯理地捏起那份恋爱合同,扫了一眼后突地低笑着道:好。 名字刚签下,经纪人带着真/
荒名称虽异,因它既是良民裹足之地,也是刀头舐血之辈趋之若鹜的乐土;充满危险,也是机会处处;可以是英雄豪杰死无葬身之所,亦为悍不畏死的人成名立万的舞台。更为各方政权视之为进行秘密外交的理想场所,而无地容身者则以之为避难的安乐窝。在此一刻它或许是乱世中的桃花源,下一刻会变成修罗地狱。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比边荒更可怕,同时又那么可爱。主角燕飞、刘裕、拓跋珪置身于这混乱的时代开始他们人生的舞台,传说/
老板是个年轻的高冷精英,有钱有颜才华横溢,但就是一直单身,顾尚辰暗搓搓怀疑他有那方面的病,直到意外看到老板的手机屏保竟然是自己。 顾尚辰:黑人问号脸.jpg 然后老板找他表白了。 震惊过后顾尚辰:我就是辞职,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喜欢你! 经历n个世界后的顾尚辰:真香! 【阅读指南】 1、本文涉及小说皆为作者瞎编,莫对号入座。 2、本文一对一,受都是一个人。 /
主角是一个热爱啪啪啪,一路开无双,车翻所有敌人的纯真少年! /
穆温烟自幼生的娇妍粉润,长大后更是妩媚妖娆,十四岁入宫为后,深得皇帝宠爱,有关妖后的传言肆起。 然而 这一切只是假象。 一天,穆温烟一脚路滑,不小心撞坏了脑袋,一觉醒来,只有三岁半孩子的神智。 于是,后宫的画风变成了这样: 皇后可怜巴巴的揪着帝王龙袍,嘤嘤嘤,淑妃不让我吃桂花糕,她坏! 以前的皇后稳重冷静,对待后宫妃嫔表面上大度容忍,与皇帝相敬如宾。 现在的皇后娇娇滴滴,每晚都抱着皇帝不撒/
本文又名《我以为我穿到了修真种田文,其实是复仇少年漫》 桃花落的天才弟子宋凝清本来以为自己的随身法宝是个日记本,只能记录过去发生过的事。 某日在迎来自己的小师弟萧恒后,宋凝清爱他护他,把这只悲情小胖崽努力奶大。本以为这一世就这样,修行,除妖,看着师弟成亲生子,也就是幸福快乐的一生了。 可这本日记本,在萧恒父亲死后,呈现了第一则预言:萧磊云之子萧恒,三百年后,成灭世妖邪。 剑尊宋凝清,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