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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师尊不生气才怪。
还好还好,多亏还挨了那一击。
方应许受伤的时候没有死里逃生的感觉,此刻倒是品出了几分侥幸。
不过谢无歧就没这么幸运了,之前在溟涬海的海边发生的一幕幕,水月镜可都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三生石说了些什么话,还有他趁方应许不注意偷亲了一下沈黛的额头,兰越一点都没错过。
新仇旧账凑在一起,兰越觉得这拳头都似乎有些痒了。
就很想找个东西,敲他一敲。
大约是谢无歧实在过于警惕,就连天元剑也有所感应。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都不怎么被人主意的玄铁长剑忽然金光大盛,剑灵幻化成十岁孩童的模样,挡在了谢无歧面前,趾高气昂道: “何人胆敢伤我主人,不自量力,想与我主人动手,且与你天元爷爷过上几招!” 孩童稚气的嗓音,加上天元这狂傲至极的口吻,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观战台上以重霄君为首的众人都望了过来。
但令众人侧目的却并非只是天元的语气,更是因为他的自称—— “天元!?” 原本在树上奋笔疾书,记录萧寻怀祯宿檀等人所携仙器名称来历的博晓生忽然惊醒。
这二十出头的干瘦小书生拨开人群,飞快地冲向了兰越这边,将天元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一遍,惊呼: “天元剑!?你是上古战神应龙的本命灵剑,天元剑!??” 天元倨傲道: “算你有些见识,正是爷爷我!” 人群霍然炸开无数议论声。
战神应龙的天元剑! 位列灵剑之首,乃至仙器之首的天元剑! 本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仙器,早就随着上古传说里的神祇一起湮灭,没想到今日就在此时此刻,又亲眼见证了天元剑的重现! 天元听着四周围绕着他的各种议论,有震撼,有仰慕,有狂热,听得他十分舒坦。
诶,在溟涬海中像块废铁一样沉寂了千年之久,他都快忘了跟随着主人一道纵横十洲,享受人鬼妖神的敬仰是什么滋味了。
“哦?” 兰越微微笑着,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语气词。
“天元剑啊。
” 他看上去好似并不意外。
天元剑刚要居高临下道一句“知道怕了吧”,下一秒,谢无歧就毫不意外地见兰越笑眯眯地弯下腰,食指与拇指曲起,看似玩笑地弹了弹天元的额头。
“我与我徒弟说话,没有你插话的余地哦。
” ——好痛的脑瓜崩!!! 天元好歹也是千年剑灵,还从未被人这样、这样像对小孩子似的弹脑瓜崩! “主人——!” 天元委屈地躲回谢无歧的身后,仿佛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找家长撑腰的小孩子。
不过他不只是觉得憋屈,还对兰越生出了一种畏惧。
剑灵虽只有作为剑被人使用的时候战力才强,但他这样等级的剑灵,纵然化作人身也不是泛泛之辈。
这个人修—— 怎、怎么这么可怕? 没想到这一届的灵器大会还有这样百年一遇的机缘,博晓生龙飞凤舞地在竹简上写下“天元剑”三个大字。
隔了一列,笔锋一顿,又问: “不知是哪位修士有这样的机缘,竟带回了天元剑?” 天元昂首抬头,刚要像众人宣布他主人谢无歧,也就是战神应龙转世的名讳,忽然听身后谢无歧轻描淡写地一句: “阆风巅沈黛,写吧。
” 天元:? 沈黛:??? 谢无歧还将天元变回了剑身,随手一插,剑身没入沈黛脚边的沙地里。
“这剑是她的,写啊。
” 沈黛立刻又给谢无歧扔回去: “不是我的,阆风巅谢无歧,写这个名字。
” “写沈黛。
”谢无歧扔给她。
“写谢无歧。
”沈黛又扔回去。
博晓生观战灵器大会也有些年头了,只见过修士们为争夺仙器打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还从没见有人拿了仙器这样嫌弃地相互推辞,仿佛是什么不值钱的废铁一样。
旁观众人也觉得心肝疼。
这样有名的一把灵剑,这两个暴殄天物的人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拜托了。
可怜天元剑还没意气风发几秒,惊觉自己又要变成没有主人的无主之剑,顿时夹在谢无歧和沈黛中间,左边求求,右边求求,这边喊主人,那边喊黛黛。
当然,他喊完黛黛以后谢无歧扔得更快准狠了。
一旁看着的怀祯总觉得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最后还是宿檀突然来了句: “……这两人干什么呢?是在演和离之后都不想要孩子的夫妻吗?” 怀祯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像这个! 谢无歧和沈黛还在你来我往地扔剑,最后还是兰越发话: “黛黛收着吧。
” “师尊?”沈黛有些讶异,“可……” “这剑太有名气,对阿歧而言不是暂时不是一件好事,你暂时暂时看管,更加妥当。
” 沈黛半响才反应过来。
也对,谢无歧亦正亦邪的身份本就踩在修真界的底线边上,他若真得了天元剑,这样强悍的实力,便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警惕戒备。
沈黛便收了下来,让天元以剑灵的姿态跟着她。
“那二师兄,你若要用剑时便和我说,我会带着天元来的。
” 谢无歧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 “何须这样麻烦,我们本就同进同出,天元跟着你便是跟着我,真要说离得远的时候,也只有晚上入睡……” 兰越笑眼弯弯: “阿歧,若是再得寸进尺地骚扰你师妹,今后她住阆风巅,你便只能睡阆风巅山门外了。
” 谢无歧眼尾勾起,乍一看像是乖巧温驯乖徒弟的模样,可一张口便是让兰越笑容凝固的话: “师尊说笑了,天底下哪有一对道侣一个住宗门里,一个睡山门外的道理呢?” 沈黛夹在中间,安静如鸡。
一边打坐调息的方应许瞠目结舌。
他师弟,这胆子可以啊! “哦?”兰越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们阆风巅哪来的道侣?就算有,也总归不该是我们黛黛,她这个年纪正是发奋修炼的时候,没有我的允许,肖想黛黛的臭男人,为师自然会将他从阆风巅踢出去的。
” 谢无歧神色不变,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 “诶,既然师尊要是不同意我娶师妹,那我和师妹只好做一对浪迹天涯的苦命野鸳鸯了。
” 沈黛:……要是能合理合法,她其实还是不想当野鸳鸯的。
眼看兰越真的要拳头硬了,沈黛立刻开始飙起演技: “啊——” 她一出声,谢无歧、兰越和方应许三人皆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三人叠声关切问道。
沈黛本就不善撒谎,她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也只是拉了拉兰越的衣角,装死般的往他怀里一躺。
“我,浑身痛,走不动了,要麻烦师尊抱回去休息才行了!” 谢无歧&方应许&兰越:…… 虽然看出她是在撒娇了,可是他们真的很想告诉沈黛,撒娇不是这么撒的。
至少这样,看起来多少有点像一只破罐子破摔的咸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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