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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胡琳你适可而止啊。
” “看不惯我?”胡琳冷哼一声,“看不惯我你就从我家滚出去啊!” 胡桃“腾”地一下站起身,正准备发火,胡母开口制止了她:“吵什么呢,你们怎么就不能明白呢,你们是姐妹啊,世界上有那么多与你们无关的人,你们都不舍得去伤害,为什么非要去伤害自己的亲人?” 胡桃本想说“她不是我的亲人”,胡琳已经先喊了出来:“亲人?难道还想要我叫她姐姐叫你妈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上我爸有钱吗?你想当我妈妈想得要疯了是吧?好啊,我妈妈是生我难产死的,你也给我爸生一个然后去死好了!” 胡桃气极,一巴掌向胡琳扇了过去,胡琳也不是好惹的,端起桌子上的菜盘就向胡桃砸过去。
胡桃被她这么一淋,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冷冷一笑,字字清楚:“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大家都说你是灾星煞星,是你害死了你妈妈。
你想赶我和我妈走,不就是怕你爸哪天不要你了吗?你怕我妈妈生个孩子争了你的宠是吧?你怎么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真是罪有应得。
” 胡琳浑身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将手边所有的东西全部拼命砸向胡桃。
胡桃直直地站着,脸上被盘子碎片划伤也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胡琳。
胡琳见自己根本没办法真正伤害到胡桃,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朝胡母砸过去。
好在胡桃反应及时,伸出手臂挡住,瓷碗在胡桃手上碎开来,鲜血一下子喷出来。
在一旁劝架的阿姨尖叫了一声,胡桃立刻捂住伤口,也不管感染不感染,忍着痛:“妈,你别看。
” 胡母一直有点晕血,胡桃手臂上流血太严重,盖不住。
“胡琳,干得好,”胡桃舔了舔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恶声笑,“你刚要是真砸中了我妈,你信不信我会找你拼命?” 胡琳毕竟年纪小,被胡桃这么一笑反而害怕了。
胡母看着胡桃一身的伤,脸色发白,嘴唇发抖。
胡桃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也不顾自己的伤:“妈?你没事吧?妈?快,打电话!” 胡母捂着肚子痛得汗水涟涟,救护车来得很快,胡桃和家里阿姨跟着上了车。
距离预产期提早了两个星期,胡母躺在担架床上,胡桃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反反复复地向她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 胡母声音微弱地说:“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 “我当年、当年就不该和你爸离婚,让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我的幺儿呀……” “妈,你别哭了,那种人渣你不和他离婚才是害了我一辈子,你这一辈子,都是被我连累的啊,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惹你生气惹你伤心……” 下了救护车,胡母被推入医院,护士将手术单递过来。
胡桃未成年没有资格签字,最后是胡母强忍着痛楚,歪歪斜斜地自己写下名字。
胡桃从未如此时般痛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能一夜长大。
胡母是高龄产妇、提前分娩,在救护车上医生就告诉了胡桃这种情况实在太危险,算是提前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等胡母进了产房,阿姨把手机递给胡桃后就先回去了。
胡近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胡桃情况如何,胡桃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胡近顿了一下,柔下声来安慰她:“胡桃,别哭,别哭,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别着急,过一会儿就好了。
” 那一刻胡桃觉得无数念头和画面在脑海里飞闪而过。
她手心还似留着母亲的余温,耳边还似听着她的叨念,眼前还似她在向自己走来。
胡桃恨不得所有的神明显灵,恨不得献上自己的一切,恨不得时光倒流,她终于哭着开口对胡近说:“胡叔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妈妈能好,我什么都不要。
” “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发誓……” 在命运和灾难降临之前,我们总以为那是别人的故事。
胡桃把电话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有护士上前帮她清理碎片。
本来是要让胡桃自己去外科处理的,护士长看到她一个孩子守在手术室外也怪可怜的,帮她包扎好伤口后叹了口气。
那是胡桃一生中最难熬的一夜,偌大的医院,外面是茫茫的夜,一层楼寂静无声,走廊尽头窗户没有关上,冷风飕飕地吹打,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术灯熄灭,医生一脸凝重地走出来,看到候在外面的胡桃,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胡桃慌张地抬起头,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节哀顺变。
” 胡桃一怔,犹如晴天霹雳。
“不可能,”胡桃对自己说,“我一定是在做梦。
” 助理医生们也跟着从手术室里出来,胡桃猛然上前,结果腿部发麻,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医生们赶忙上来扶她:“唉。
” 胡桃却坐在冰冷的地上不肯起来,她一把抓住旁边另外一名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我妈妈呢?” 她一个一个地问过去,企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人回答她。
最后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是胡母的遗体。
衣服和床单上血迹斑斑提醒着胡桃,她的母亲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攸关的手术。
母亲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床上,双眼紧闭,身体明明还有温度。
胡桃轻轻地、轻轻地伸手,握住她母亲的手。
那双手大而纤细,手掌有薄薄的茧,一到冬天就会生冻疮,怎么保养都没有办法,是多年前落下的老毛病。
胡桃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不停地摩挲上面的老茧,想要让她活过来。
想到冬天,胡桃又想起母亲怕冷,有很严重的风湿,天气不好的时候,总是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觉,走路都不方便。
她母亲这一生实在坎坷,就算后半生遇到了胡近,嫁了个风风光光,可是也没有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妈妈,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胡桃泪眼婆娑,哭得近乎昏厥,“妈妈,我是胡桃啊,你看一看我啊。
” 这具身体,几个小时前,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还笑着叫她的名字:“胡桃。
”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不应该这样,不是吗?母亲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她连名字都取好了,胡梨。
她无比期待,宝宝出生以后,她要当一个好姐姐,将她在童年失去的一切,都弥补上。
明明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根本没有电视剧里“要孩子还是要母亲”的选择。
进入手术室前签的手术单页页在目,胡桃跌坐在地上,头痛欲裂,心痛得想要就此追随母亲而去。
她一瞬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是愣愣地对着空气说:“妈妈、妈妈……” 怎么敢去想象,失去母亲以后,要面对的人生? 生命不能承受的痛,却要让十八岁的她独自承受。
一定是梦,胡桃终于后知后觉,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泪眼婆娑中,还是晚餐的时候,她笑着跟母亲说:“明天我去买点虾仁和鲜肉,我们在家里自己包饺子吧?” 胡母包的饺子是最好吃的。
那几年她们母女俩刚刚来到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住在房租最便宜的巷子里。
胡母每天出去找工作,一整天只吃一个馒头,省下来的钱就给她煮面条吃,再苦再穷也要加一个鸡蛋,胡桃总是能将面汤喝得干干净净。
后来母亲找到了工作,在超市当收银员,晚上回到家里都八九点了,赶忙洗了手给胡桃包饺子吃。
胡桃饿得要命,趁母亲不注意就偷偷扯下一块生饺子皮吃。
等母亲转过身,看到她嘴角的面粉时,忽然心疼地抱着胡桃哭起来,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反反复复地说着是妈妈对不起你。
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无论是贫穷、苦难、病痛还是风雨,我们都是彼此活在世界上的羁绊。
“妈妈、妈妈……” 你怎么能剩我一个人。
3. 胡近连夜坐飞机从北京赶了回来,胡桃在医院不肯离开,一向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憔悴,他走到胡桃面前,声音沙哑:“胡桃,我们回家吧。
” 回家? 胡桃抬起头看他,她的双眼肿得不像话,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胡叔叔,”她呆滞地说,“可是我没有家啊。
” 没有人知道,每一次胡琳冲她吼着“从我家滚出去”的时候,她是多么想立马摔门而出,可是一次又一次,她都忍受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天大地大,却没有一个她和母亲的容身之所。
她也想要有一个家,有一个真正的家。
她一直想要好好地活着、努力地长大,长成一棵能够让母亲放心依靠的参天大树,能够保护母亲给母亲一个家,让过去的伤痛、命运的不公从此远离自己的母亲。
她甚至还来不及长大。
她最爱的人,长逝于她十八岁的春天,留她一人去面对那漫长的、孤独寂寞的余生。
这是第一次,胡桃觉得,生无可恋,原来是这样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傻孩子说什么呢,胡叔叔这不是要接你回家了吗?” “我要等妈妈一起回去。
” 胡近叹了一口气:“胡桃,跟我回家吧,别等了,等不到了。
” “胡叔叔,”胡桃十指交叉,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已经累得快要崩溃了,“今晚的梦,真的好长啊。
” 胡近千方百计,最后把胡桃哄回了家。
胡桃开门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胡琳,她站在玄关处,赤脚踩在地板上,第一次向胡桃低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
” 胡桃站在原地没有动,灯光落在胡琳的身上,胡桃将目光放远一点,可以看到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餐厅,根本看不出昨日的鲜血和狼狈。
沙发上还似有母亲的身影,那一盘没吃完的米花糖,今生都没有办法再吃完了。
一瞬间,她真的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上一世了。
她目光混浊,看着落地窗外的绿树繁枝,有鸟儿停在上面,天色昏暗,风雨也许即将袭来。
“胡琳,”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是全然不属于这个年纪女孩的严肃,“我出生的地方离这里很远,算是村镇,我生父一家思想都很封建,我妈是县城里的人,家里条件好一些,一直打工供我生父读书。
后来我妈嫁过去没少吃苦头,连饭桌都是不能上的。
我妈怀我的时候都要去干活,后来生了我,我是个女孩,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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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姬象,谢邀。 人在大明,刚死在紫禁城。 信号不好,神鬼怪事太多。 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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