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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走进教室,全班骤然安静下来,这样刻意的沉默在走廊闹哄哄的对比之下,让人异常尴尬。
胡桃就在这样难堪的气氛里,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可就在她坐下来的一刹那,她的同桌突然之间伸出手拉开了自己的桌子。
桌脚和地板摩擦,发出难听的咯吱声。
与此同时,胡桃周围的人,都毫不掩饰地挪开了自己的座位。
胡桃没说话,拿出练习册和钢笔,开始写作业。
也不知道胡桃的反应哪里刺激到了他们,开始有人很大声地说话:“这么努力学习,装什么装!” “不是说是大小姐吗,有钱人家的孩子也需要努力学习?” “我们学校那群保安,都是一群土鳖的乡下人!” “是啊,我看到他们拿抠完脚的手去挖鼻屎!恶心死了!看到就想吐!” 胡桃很快写完了练习册上的选择题,完成了今天的内容。
她面无表情地合上本子,又从书包里拿出随身听,放入英文磁带,戴上耳机开始学单词。
“apple”,苹果。
这天正好是周五,不用打扫公共区卫生。
胡桃背着书包离开学校,经过门卫室的时候,她步伐没放慢,倒是男人先出声她叫:“杨桃!” 胡桃停下来。
她看着站在门边的男人,他的背佝偻许多,但是依然很高,快及门顶。
胡桃挺直了背,说:“当年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他盛气凌人地指着胡桃和她母亲的鼻子,像疯狗一样大嚷:“滚!滚出去!” 胡桃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叹息:“既然没有缘分,也就不要强求了吧。
我和妈妈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
” 她说完,才发现周围围了许多不相干的同班同学。
他们的目光已经从白天的好奇变成了赤裸的恶毒。
胡桃将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他们身上挪开,然后径直跨出了校门。
胡桃回到家中,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她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下周一上学,胡桃才发现,这件事远远没完。
她十分敏锐地发觉,不止他们班,全年级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孤立她。
以前那些相互不太认识,但是见面总会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的人,瞬间人间蒸发,一个也不剩。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退避三舍。
那些交头接耳的声音小而碎,人性里的恶意却被无限地放大。
“你们知道吗?她爸爸是咱们学校的保安呢。
” “那她还整天鼻孔朝天,一副傲得不得了的样子?!” “……” “喂喂,你们知道三班的胡桃吗?她根本就不姓胡,她妈妈给人做小三,被一个很有钱的大老板包养!” “真的吗?” “千真万确!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么恶心啊?” “对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那个胡桃啊?我从来都不觉得她长得好看,你们不觉得她左脸和右脸特别不对称吗?”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不要脸!” 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东西传播的速度大于光速的话,那一定就是流言蜚语。
和那些阴暗的、扭曲的、嫉妒的心。
这场闹剧持续了很长时间,校园生活原本就枯燥,也只有这些带着八卦的消息能够成为饭后闲谈,不厌其烦地被重述。
胡桃每天依旧孑身一人,对周围的是是非非不予理睬,她对此已经无比习惯。
她从来没有向母亲提过半分学校里的事,她母亲是再嫁,胡近虽然对她们母女俩很好,可是胡桃母亲需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
比如胡近的亲生女儿,比胡桃小三岁,正在念小学的胡琳。
因为失去母亲,胡琳从小被胡近捧在掌心里当宝贝养大,是真的又高傲又刁蛮,特别是对待胡桃母女,鼻孔朝天,变着法子要把她们赶出家门。
自己对于周围人的好脾气,胡桃想,说不定也是被胡琳给磨出来的。
5. 可是胡桃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落幕得也很草率。
——男人辞职了。
有天她经过学校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透过又脏又厚的玻璃往里望,另外三个保安在里面玩桥牌。
年纪最轻的那个看到了胡桃,说:“你爸爸走啦。
” 胡桃没说话。
没有说“他不是我爸爸”,也没有问“他去哪里了”或者“他有没有说什么”,她一如既往地扯了扯书包肩带,迈过学校铁门径直向教学楼走去。
那天放学后,胡桃没有去打扫卫生。
她去了一趟学校楼顶的天台,已经放学了一段时间,不止天台,整个校园都变得空空荡荡。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从你身上夺走了什么,那么就一定会用别的东西弥补。
那它给了我什么呢? 胡桃独自站在天台的围墙边上,风吹得她头发猎猎飞舞,她慢慢地想,它给了我什么呢? “你摆这个POSE,是在模仿《泰坦尼克号》里的Rose吗?” 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来,一颗石头滚到胡桃脚边。
胡桃回过头,不出意外,看到了林向屿。
他将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单肩背着书包,向她走来。
他反扣着一顶黑色棒球帽,脖子上的金链子晃呀晃。
他开门见山:“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说关于你的事。
” 胡桃扬起讽刺的笑容。
那你是来干什么?安慰我?可怜我?还是嘲笑我?她在心底无不恶毒地想。
林向屿却说:“真是可惜了,那个人打篮球很厉害,我和他单挑过,十分钟输得一塌糊涂。
” 胡桃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我每周都和他打篮球,他的球技很好,虽然体力比我差一点,但是弹跳力不是盖的,哦,还有,投篮很准,十发九中。
像我这样的高手,知音难求,以后不能和他一起打球了,有点可惜。
” 他声音听起来是真的十分惋惜。
胡桃忍不住笑出声。
“干吗?”林向屿看了她一眼。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你迟早会超过他的,”她笑着说,“还有好多年呢。
” “是啊,那当然啦,也不想想我是谁,”林向屿竖起手指,比了一个“V”,模仿《灌篮高手》里樱木花道的样子,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是天才!” 下一秒,他又摆出一张扑克脸,模仿流川枫的样子:“白——痴——” “你还是周星驰呢!” “是啦是啦!” “……” 夕阳西下,风吹过来,打了个卷,将少男和少女的声音送到了很远的地方。
“带你去个地方。
”林向屿说。
“什么地方?” “一个——”林向屿顿了顿,皱起眉头,“哪来那么多问题。
” “你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林向屿懒得跟她争论,只懒懒地跨坐在自行车上,问:“去不去?” “去去去!” 胡桃一路上猜了许多地方,还是没想到林向屿会带她来到水族馆。
这是她第一次来水族馆,除此之外,游乐场和电影院一类的娱乐场所,她也从来没有去过。
水族馆算不上很大,因为是工作日,也没有什么人。
工作人员自顾自地干着手里的活儿,连检票都有点漫不经心。
林向屿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他先带胡桃去了水母馆,一踏进去,温度骤降,光线也暗起来,模仿大海的深处,不时能听到海底生物们吐泡换气的声音。
走道两旁透明的水缸被隔成一格一格,每一格里漂浮着不同种类的水母,墙壁的斜上方有暗暗的蓝光投下来。
其实除了体型,胡桃不大分得清每一种水母的种类,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看着简介。
林向屿陪着她慢慢走,不时停下来给她做常识性的讲解。
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这里,林向屿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胡桃觉得,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好像全身都在发光一样,胡桃想。
“水母是一种低等的无脊椎浮游动物,肉食性。
据统计,水母的出现比恐龙还早,可追溯到6.5亿年前。
全世界的水域中有超过250余种的水母,它们分布于地球上各地水域里。
水母美丽,但是凶猛、有毒。
” 少年的声音冷冷清清,落在这深蓝色的梦中,却温柔地包围着她。
胡桃看着走在她身边的少年,他穿着宽松的校服,校服拉链一甩一甩的,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气。
此时的他,和那个戴着大金链子,趴在课桌上睡觉流口水的少年判若两人。
她忽然十分舍不得走完这趟旅程,只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
转了一个弯,胡桃忽然发现水母馆中别有洞天。
这里的水缸忽然变得十分巨大,占据了整面墙壁,这间屋子的灯光似乎也比来时的暗道里更明亮一些,各式各样的水母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荡。
胡桃趴在玻璃上,望着水里的水母,忍不住感叹:“真想变成一只水母。
” “为什么?” “因为没有烦恼啊,”胡桃轻声道,“什么烦恼都没有,活着,就仅仅是活着。
” “那样真的会让你快乐吗?而且,水母就真的没有烦恼了吗?” 胡桃抬起头,看向林向屿。
“你很喜欢这里吧?”胡桃问他。
“不,”林向屿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很讨厌这里。
” “为什么?” “为什么?水族馆本来就是让人讨厌的存在啊。
”林向屿说,“我讨厌水族馆、动物园,就像鸟笼一样,我们为了给自己的世界增加乐趣,束缚了这些生灵的天性,它们会让猎豹忘记草原、让鲸鱼忘记海洋……世界上总有一些灵魂,不能生存在属于它的地方。
” “胡桃,其实所有束缚你的事,让你不快乐的事,都是不重要的事。
”林向屿终于侧过头,对胡桃说。
“你的过去,你的父母,你的家庭,那些诋毁和流言,都不重要。
”他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跨一步到了胡桃面前,在她的脖子上一圈一圈围上,围巾很长,将胡桃的嘴巴和鼻子都遮住了,林向屿伸出手指压了压围巾,露出她美丽乌黑的大眼睛,他顿了顿,继续说,“重要的,是我们将如何度过我们的一生。
” 胡桃觉得眼睛有点涩,努力眨了眨。
“忘掉它们吧,忘掉所有让你不愉快的事情。
” 林向屿将手收回来,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微笑地看着胡桃。
只是他没有想到,十几年后,他这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胡桃喉头一动,认真地说:“谢谢你。
”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林向屿转过头,再一次给胡桃指了指他身后的水母,整面墙壁的水母慢悠悠地向上涌动着。
胡桃那一刻心有灵犀,脱口而出:“你说得对,猎豹忘记草原、鲸鱼忘记海洋,都是很悲哀的事情。
而这些水母,也不是真的快乐。
” “或许吧,说不定它们能闻到海洋的味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是,”少年怔怔地看着这些透明美丽的水母,冷静而残酷地说,“终其一生,它们都无法再回到大海。
” 林向屿仰起头,说:“几年前,我爸爸曾经带我去美国的海洋公园。
那里很大,有很多很多的海洋生物,我们走了一天,在傍晚要离开的时候,去了最后一个水族馆,鲨鱼馆。
” “在那些鲨鱼的面前,立了一个红色的电子警戒牌,上面写着,截至此刻,今日内已经有四十四万头鲨鱼被捕杀。
”林向屿看着胡桃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四十四万头,可那一天还没有结束。
” “我当时浑身颤抖,站在水族馆中央,哇哇大哭起来。
”林向屿不好意思地笑,用手指揉了揉鼻子,“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丢脸的事了。
” “不,”胡桃摇头,“没有。
” “那时候我就跟爸爸发誓,说我要成为一名海洋生物学家,我要保护它们。
在我有生之年,尽我一切的能力,哪怕微不足道,哪怕一无所获,我仍甘愿为此献上自己的生命。
” 还有一句话,林向屿没有说出来,但是胡桃觉得自己听见了。
听见他一字一顿,滚烫的闪闪发光的誓言:“那是我的梦想。
” 过了一会儿,林向屿才说:“我并不知道要如何才算问心无愧地度过这一生,但是我想,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总不会错的。
胡桃,你有什么梦想吗?” 胡桃想了想,轻声说:“我就想要好好地读书,不让妈妈操心。
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 林向屿笑起来,拍了拍胡桃的头:“那不叫梦想,叫心愿。
” “那梦想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又恢复那副懒散的样子,不疾不徐,似乎天塌下来也和他无关,他透过蓝色的玻璃,像是看到了大海,目光深邃而温柔,他说,“但是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所谓成长,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告别,所谓梦想,就是舍到无可再弃之时,你所剩下的唯一。
” 水族馆一片安静,玻璃后的水母一张一翕地游动,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互不相关的世界。
淡蓝色的灯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像是从远古的海洋里走出来的神祇,悲天悯人,对人世有着深深的眷恋和热爱。
他向胡桃伸出了手。
那是她灰暗而孤独的人生里,唯一的一道光。
“胡桃,很高兴认识你。
” 1999年,诺查丹玛斯曾预言的天灾并没有降临,地球仍然转动,每天都有人死亡,有人出生。
2000年,周杰伦出道,发行同名专辑,没有人会料到,这个吐字不清的小伙,会成为一代人的青春。
2001年,911恐怖袭击事件震惊世界,纽约世贸中心双子楼坍塌,死亡人数不明。
2002年,非典席卷全国,人人自危,病毒疯狂蔓延。
2003年,张国荣跳楼自杀,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此后数十年,也只得一个风华绝代。
那几年的夏天好长好长,蝉鸣声连绵不断,少男少女们穿着白色的校服,衣袖妥帖地挽起来,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气。
而未来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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