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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3/3)

帝动了一下：&ldquo怡亲王来了么？让他进来。

&rdquo &ldquo是。

&rdquo高无庸答应着，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亲自走了出去，出了殿门，看见眼前情形，僵了一下，走上前：&ldquo王爷，皇上请您进去。

您先换件衣裳吧。

来人，快给王爷取件衣裳来。

&rdquo &ldquo不用了。

告诉皇上，我走了。

我带她走。

&rdquo 殿内很静，所以，皇帝听见了。

他离开御案，着急地往外走：&ldquo你不许走！&rdquo一手扶在门框上，他站住了。

十几步外，他最亲近的弟弟背对着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头靠在他胸前，发髻散开垂了下来，丝丝缕缕，在风中，一飘一荡。

&ldquo皇兄恕臣弟无礼。

臣弟明日再来请罪。

&rdquo感觉皇帝在身后，允祥仍然不肯转身。

皇帝突然意识到什么：&ldquo你不许走！不许带她走！她是朕的。

把她留下！&rdquo &ldquo世上从来没有佟楚言这个人。

皇兄想留下谁呢？一个不存在的人吗？&rdquo允祥叹息道，仍是背对着皇帝。

佟楚言没有存在过。

他们曾经的青春，曾经的欢乐，曾经美好的一切，是否也只是梦幻？ 皇帝一窒，仍旧下令：&ldquo给朕拦住怡亲王，不许任何人出养心殿。

&rdquo 众太监犹豫了一下，上前围住怡亲王。

高无庸不知所措，半是恳求半是征询：&ldquo王爷？&rdquo 允祥长叹一声，转过身来：&ldquo皇上想拿她怎么办呢？&rdquo 允祥的朝服上满是血迹。

怀中人的上身直如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只有一张脸是干净的。

眼睑微合，嘴角微翘，那是皇帝看熟了的睡颜，只是此刻白中发青，毫无生息。

皇帝腿一软，幸而身边的太监及时扶住。

允祥叹了口气：&ldquo四哥，让我送她走吧。

&rdquo 皇帝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两眼空洞地目送着他转身，有些蹒跚地，一步一步走出养心殿。

那一头青丝跟着，一飘一荡地出了他的视线。

甬道很长，长得似乎走不到头。

上一次，他们一起走过这甬道，他拉着她的手，希望他们永远走不到头。

路的尽头，他不得不放开她。

在那之前，也有几次，他们拉着手，笑着，一路小跑过这甬道，去宫外的天地寻找快乐。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在这之前，他背过她。

她趴在他背上唱歌，她说：&ldquo胤祥，我们一直往前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京城，好么？&rdquo 那时，他没有听明白。

结果，他们错过了。

如果，那一日，他听明白了，带着她一直往前走，远远地离开京城，今天会是什么光景？让人痛彻心肺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允祥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天空中飘起了雪珠子。

允祥抬起头，一片雪花落到唇上，伸舌一舔，甜的。

&ldquo楚言，下雪了。

雪后天晴，我们去西山，好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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