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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噶尔(2/3)

说给她听。

后来有一次，哈尔济朗有样学样，可惜不够利索，被你母亲逮个正着&hellip&hellip&rdquo 嬷嬷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留下祖孙俩慢慢叙话，想到好多年都没见哈敦这么好的精神兴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想了想，命人去把宫廷医生和博克塞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大夫还没到，却来了一位令人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贵人，噶尔丹策零。

嬷嬷小心翼翼地禀报：&ldquo哈敦，二王子来了，就在门外。

&rdquo 病榻上的老人话头一顿，慢慢收敛起慈和的笑容，表情变得冷硬：&ldquo我知道了。

路上辛苦，让他先去休息。

我想多与怡安说说话。

&rdquo 嬷嬷似乎有些为难，但没再说什么，答应着退到一边。

老人默默出了会儿神，眼神越来越悲伤，干涸的眼眶渐渐溢出泪水，像是突然间回神想起了面前的孙女，一把握住她的：&ldquo怡安，你要好好活着。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

为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好好的活下去。

你们活着，他们就活着。

将来，见到你哥哥，也要这么告诉他。

&rdquo 方才那一刻，怡安突然了解&mdash&mdash没有人告诉她，但祖母早已察知实情。

隐忍悲伤了许多年，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告诉她这些话吗？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否知道母亲和哥哥的下落？难道母亲&mdash&mdash 察觉到她的怀疑猜想，老人镇定下来，微笑着拍拍她的手：&ldquo别多想。

你只要照着自己的心去做，佛主会保佑你的。

&rdquo 想起什么，老人从枕下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拿出一个白玉雕刻的护身符，颤巍巍地支起身子为她戴上：&ldquo请活佛念经开光过的，那年接回来得晚了，你们已经出发。

放在佛龛前供了十二年。

你好好戴着，别丢了。

&rdquo端详了一下点点头，满意地笑道：&ldquo这下好了，我可以放心了。

&rdquo 又说了几句话，怡安看出老人精力不济，已现疲态，只是凭一股见到她的兴奋勉强维持着，想到她方才对儿子的拒绝，不觉有些难过，柔声劝道：&ldquo祖母，我回来了，回来陪您。

您要不要先歇一歇，睡一觉？我们回头再接着说？&rdquo 老人握着她的手，慈爱地望着她，眼中露出了然：&ldquo大气的孩子，很象你母亲。

佛主保佑抚养你长大的皇帝皇后。

你在这里陪我很久了吧？先回房去歇歇再来。

&rdquo 转头对嬷嬷说：&ldquo噶尔丹策零还在吗？叫他进来吧。

&rdquo 在门口与迎面快步而来的噶尔丹策零照了个正脸，怡安一怔，不由自主地站住。

高大的身材，明朗的轮廓，仿佛就是模糊记忆中的父亲。

五官面貌很象母亲为父亲画的肖像。

只是神情萧索，目光阴沉，不及父亲爽朗可亲。

想起罗卜藏索诺的说辞，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看见她，噶尔丹策零也是一顿，带着两分不确定轻声唤道：&ldquo怡安？&rdquo 怡安垂眸，屈膝行了个礼：&ldquo是，见过二叔叔。

&rdquo 噶尔丹策零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点了下头，急急走进室内。

怡安心绪烦乱，走走停停，没走出多远，就被人从后面唤住。

怡安转过身，恭敬地问：&ldquo二叔叔，是祖母唤我吗？&rdquo &ldquo不是。

&rdquo噶尔丹策零走上前，望着微微垂首的少女，神情复杂：&ldquo母亲她又睡过去了。

大汗告诉我，你想回阿克苏看看。

等这里事了，我陪你去伊犁见过大汗，就去阿克苏。

&rdquo 听见他平静地说出&ldquo等这里事了&rdquo，怡安一震，忍不住抬头，以目光责难。

噶尔丹策零静静地回望着她，直到她先掉开头，才不紧不慢地开口：&ldquo我母亲，她身体一直不好，二十多年断断续续一直闹病，最后这七年干脆卧床不起。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不快乐。

她能支撑到今天，我们都没想到。

见到你，了了她的心愿，她也许就要去了。

对于她，活着是折磨，死了是解脱，是新生。

她仁和善良，为人慈悲，一心向佛。

她的功德，佛主都记得。

她的灵魂，一定会飞升极乐。

&rdquo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ldquo行宫的很多房间都没有变动，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只是隔一阵派人打扫一下。

过去服侍你，陪你玩的人有些还在。

你要是喜欢，就住下，愿意住多久都可以。

我会告诉总管，一切听你吩咐。

&rdquo她真的很象她母亲，容貌象，气韵更象，象她母亲十四五岁时。

&ldquo谢谢二叔叔好意。

我回来就是为了探望陪伴祖母，一旦这里事了，我就回京城。

抚养我长大的皇后额娘也生病了。

&rdquo她改了主意。

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已经没有她的亲人。

她不能一时任性心软，再给皇上添麻烦。

噶尔丹策零有些意外有些责备：&ldquo你不去伊犁？连大汗也不见吗？&rdquo 怡安沉默了一下，平静地说：&ldquo大汗身体康健，福寿绵长，跟前有几位叔叔姑姑，一定不会寂寞。

皇后额娘唯一的亲生儿子夭折，十多年来，我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母亲身体不适，女儿理当赶回侍奉。

请叔叔替我向大汗谢罪。

&rdquo &ldquo是不是罗卜藏索诺对你说了什么？&rdquo噶尔丹策零的声音于平稳之下隐含危险。

怡安淡淡一笑：&ldquo我三岁就去了北京城，在那里长大。

原先还不觉得，出塞后一路西行，才发觉我不喜欢成天骑马，吃不惯顿顿牛羊肉，讨厌大漠的风沙。

到了准噶尔才发现，我听不懂突厥语，就是蒙语说得也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我的家不在准噶尔。

很多年前，准噶尔就没有我的家了。

&rdquo 噶尔丹策零有些恼怒地责备：&ldquo可你还是准噶尔人！别忘了，你的身子里流的是绰罗斯家族的血液，你承继的是你父亲的血脉。

&rdquo &ldquo父亲的血脉？叔叔希望我留下，招个倒插门女婿，把父亲的血脉传延下去吗？&rdquo 噶尔丹策零一窒，放软语气：&ldquo想见你的不仅仅是你的祖母，还有你的祖父。

你一定读过汉人的书，明白孝道。

你知道要对皇后额娘尽孝，难道忍心让嫡亲祖父伤心？&rdquo 怡安沉吟地问道：&ldquo叔叔希望我去伊犁，当面向祖父求证罗卜藏索诺的说辞吗？&rdquo 噶尔丹策零皱起眉，眯起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这个嫡亲侄女。

不等他回答，怡安貌似发愁地接着说：&ldquo皇上命我早去早回，又传令喀尔喀和哈密两处守军加派人手，务必保证我的安全。

博克塞里处于准噶尔国土东陲，离大清边境不远，两位将军还非要塞给我一百多护卫。

我担心惊扰祖母，将他们留在城东，只带了十个人进城。

如果要穿越大漠去伊犁，恐怕两位将军少说也要派出一两千人呢。

会不会太招摇过市？关内有句话：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话都听不懂，本来也说不清。

万一惹出事来，大汗会不会怪我？就算大汗不怪我，回头皇上一定会骂我的。

皇上性子急，说不定见我好久不回京，以为我闯了祸想逃，派人过来抓我回去受罚。

&rdquo 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噶尔丹策零一日也没有忘记这个侄女的存在。

北京那边传回来一些关于她的消息，让他觉得，她被爱新觉罗家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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