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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旨(3/3)

，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

倒是&ldquo离婚&rdquo以后，大小有了点&ldquo名气&rdquo，遇事谨慎了许多。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她比寡妇还不如。

生意上的事，多年下来，也有了几个得力的伙计，都交给他们，自己轻易不出面。

有那么些大靠山，也没什么人不知深浅，敢对她怎样。

外出走动的也少了，除非血亲至交，一般不来往。

这伙计以前来送过东西，有婆子认得，不过，总是个陌生男人。

欲待不理，又怕他是替老爷子传要紧话来的。

耽误了事情，老爷子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找上门来唠叨，烦也能把人烦死。

命人在大厅的一边支起一道竹帘，寒水带着几个丫头婆子从内门走到竹帘之后：&ldquo老爷子要你传什么话？说吧。

&rdquo &ldquo老太爷的话，在盒子里。

老太爷不想让旁人知道，还请夫人让底下人离得远些。

&rdquo 寒水心中腹诽，骂佟尔敦老而成精，一点破事儿都弄得神神秘秘。

身为小辈，还得乖乖照办，让婆子接过首饰盒，然后让她们退下。

一眼看去，十来件。

金玉宝石，价值不菲。

面上有一张对折的字条。

&ldquo我要去西宁，明日走，你来送我。

放乖点！&rdquo熟悉的字迹，霸道的口气，寒水重重噎了一下，气得差点把首饰盒摔了。

早知道那人钱多烧得慌，最爱拿银子砸人，想不到连佟尔敦的伙计都被他收买了。

冒她叔祖的名头送来这么个字条，他把她当什么人？又把佟家当什么了？ &ldquo老太爷叫你传的就是这么句话？！&rdquo 伙计听出她口气不豫，有点害怕。

得罪这位夫人，告诉老太爷，老太爷发怒，没他好果子吃。

连忙跪下磕头：&ldquo夫人恕罪。

这套首饰确是在我们铺子定的，用料都是上好的，九爷要的又急，做好了，九爷亲自看过，才说是送给夫人的，只有夫人满意了，他才给钱。

掌柜的让小人送过来，请夫人过目。

九爷说，直说，夫人必定不见不理，叫小人见机行事，务必亲眼看着夫人打开盒子。

小人不是存心欺骗夫人，请夫人宽恕。

&rdquo &ldquo罢了。

没你什么事。

&rdquo寒水叹口气。

那人从来都是个无赖！这伙计也没说老爷子传话，是自己先这么想，他不过顺势接过话头。

&ldquo那么，夫人可有话回给九爷？九爷说，倘若夫人不收，或者不回话，他是不付钱的。

&rdquo 混蛋！寒水咬了咬牙：&ldquo替我谢谢他，让他破费了。

祝他一路上，吃饭不噎着，喝水不呛着，睡觉不着凉，骑马不跌下来，不给风沙埋了，不冻成冰棍。

至于我呢，这些日子犯头疼，大夫不让出门。

好了，你去吧。

&rdquo 伙计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转去九贝勒府，提心吊胆地鹦鹉学舌一番，原以为要挨一顿好打，不想一向暴虐的九爷笑呵呵地听完，摸着胡子直点头：&ldquo不错，不错，差不多的都替我想到了。

&rdquo痛痛快快给了银票，还打了赏。

伙计欢天喜地，又摸不着头脑，自回铺子交差不提。

寒水回到房中，想起那人作弄，心中烦恼，把那些首饰拿出来，丢了一桌子，发现首饰底下压了一个小布袋，微微打开一个口子，瞟见那抹杏黄，吓得一个机灵。

不知是什么烫手又要紧的东西，他竟用这个法子塞给她，逼她替他保存！该死的老九！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想起自己那不知男女，不知死活的孩子，寒水的心疼得发晕。

皇上明显是不想容他，他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临走也不肯好好告诉她孩子的下落。

她想独善其身，也是想着以后他若有个好歹，她还能有点能力帮帮他，帮帮他的妻妾孩子，可他&mdash&mdash临了还要设局拖她下水。

袋中到底是什么，寒水不敢想，不敢看，也不敢扔，踌躇再三，小心塞进了日常拜的观音像里。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留他一条命吧，好歹叫他给我一句孩子的实话。

您保佑我的孩子活着，活得好好的。

老九做的坏事，让他自己去受。

他受不过来，报应在我头上也行。

观音菩萨慈悲，保佑我的孩子无病无灾！ &ldquo做的略大一些。

筱毅的脚还在长。

&rdquo寒水吩咐着正比划着画尺寸的皮匠。

怡安在一旁说：&ldquo靴子不合脚不好走路。

还是要做得正好。

等小乙哥哥的脚长长了，再做一双就是。

&rdquo 筱毅忙说：&ldquo做得大些好。

可以穿厚袜子，大不了在前面塞点棉花。

这么漂亮的鹿皮，做靴子，可惜了。

&rdquo 怡安不以为意：&ldquo这有什么。

他们哪年不要杀几头鹿？&rdquo 怡安于自己的穿戴用度上从不留心，反正总有人替她打点妥当，却是头年听侍卫们说起牛皮靴子虽然结实，厚重硬实，不及鹿皮软靴轻巧舒服，上了心，讨来一整张硝制好的鹿皮，要给筱毅做双靴子。

寒水明知鹿皮软靴对于筱毅他们来说华而不实，也不说破，可巧筱毅跟着靖夷进京来，怡安今儿也出得宫来，便命人找来了皮匠。

皮匠量好尺寸，比划了一下，笑道：&ldquo这张鹿皮怪大的，做完一双靴子还能剩下不少。

夫人和格格可还要做什么？&rdquo 怡安想了想：&ldquo再做一双给靖夷舅舅。

&rdquo 寒水点头笑道：&ldquo还算有点良心！你靖夷舅舅没白疼你。

&rdquo 怡安问皮匠：&ldquo做两双靴子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要。

&rdquo 不等皮匠回话，寒水抢着说：&ldquo够了。

这事儿交给我，你别管了！&rdquo内心着实怕这小祖宗为了鹿皮又去折腾事儿。

&ldquo鞋底能不能垫两层水牛皮？&rdquo见怡安不以为然的表情，筱毅解释说：&ldquo鹿皮太软，垫两层水牛皮，走起山路不硌脚。

&rdquo 靖夷住在城中旧居。

寒水命人带皮匠去那边替他量尺寸，打发他去了。

见没有外人，怡安先问起芸芷的近况：&ldquo前一阵，听姨姨说，舅母病了。

好了么？&rdquo 筱毅眼中闪过一道忧色，却笑道：&ldquo好了。

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将养一段。

&rdquo 寒水插嘴道：&ldquo你回去，记得对你娘说安心好好休养，少操心。

有什么需要的，吱一声。

都是一家人，客气起来倒见外了。

&rdquo 筱毅连忙答应了。

怡安想了想：&ldquo听说白云观道士念过经的护身符挺管用，回头我去求一个来。

再去潭柘寺请尊佛像回来。

你带给舅母，保平安。

&rdquo &ldquo那么着，佛爷道爷还不得先打起来？&rdquo筱毅十分好笑。

怡安想象道士和尚打架，觉得有趣，咯咯笑起来。

筱毅拿出带给怡安的东西，给她看，一边一样一样地解释来历。

怡安得了楚言幼时攒的小玩意，也继承了收集的爱好。

最感兴趣的是石头。

故而，筱毅不管走到哪里，总留心有没有漂亮的或者特别的石头。

每回上京，他的行李总是特别重。

每块石头都有故事。

筱毅说，怡安问，从石头，行程，慢慢说到各处风光，风俗民情。

怡安无限向往：&ldquo几时能亲眼去看一看就好了。

&rdquo &ldquo你几时想去，我带你去。

&rdquo 怡安一脸落寞：&ldquo我也就只能偶尔在京城四下走走，还是皇法玛和皇上的特别恩典。

&rdquo 筱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寒水坐在对面，望着一双小儿女，感受着他们的情义，也隐隐地有些难过。

怡安的未来，有可能改变吗？ &ldquo夫人，格格，四阿哥来了。

&rdquo 话刚落音，四阿哥弘历已经兴冲冲地走进来：&ldquo姨妈这里莫非又有什么好东西？把怡安召来了？&rdquo 寒水与九贝勒没了关系，自然不好再叫&ldquo九婶&rdquo。

怡安与寒水的关系，寒水与当初雍亲王府的来往，却断不了。

那时，雍亲王就命几个儿子跟了怡安叫姨。

如今，虽然水涨船高，这称呼仍旧保留下来。

虽然被弘历唤作姨妈，寒水带着筱毅仍然行过君臣之礼。

弘历的眼睛盯着筱毅，脸上笑着：&ldquo这位，莫非就是姨妈的义子筱毅。

&rdquo &ldquo是。

草民见过四阿哥。

&rdquo &ldquo听说，怡安常命你帮着寻些东西。

这回，又寻什么了？这些石头可有什么稀罕？&rdquo &ldquo草民见识浅薄。

不过看着有些别致，带回来给格格看看，兴许有格格看得上的。

&rdquo 不想这人貌不惊人，对着皇子也敢绵里藏针，四阿哥有了兴味，还想再说什么。

怡安已经站了起来：&ldquo我也来了一会儿了，要往别处转转。

姨姨，我先走了，下回再来。

&rdquo 弘历挑眉笑道：&ldquo我才来，你就要走，莫不是嫌我坏了你的兴头？&rdquo &ldquo不是。

&rdquo怡安抿嘴一笑：&ldquo我原就等着你来。

你来了，我可不就该走了？&rdquo 弘历微愣，小心地问：&ldquo你怎知我要来？等我来做什么？&rdquo &ldquo我不知你要来。

等你来搬东西。

请四阿哥帮我把这些石头搬到外边车上去吧。

&rdquo 弘历眼珠微转，语气无奈：&ldquo这些石头，你全要带回宫？&rdquo &ldquo嗯。

反正宫里地方大得很，放得下。

&rdquo 筱毅垂着头，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就知道，这丫头乖起来极乖，捉弄起人本事也是一流。

对这点，弘历更是深有体会，当下苦着脸：&ldquo你怎么就能知道，我偷了几天懒，没活动筋骨？&rdquo果真上前把石头收进箱中，抱着就要走。

怡安拍手笑道：&ldquo弘历也会偷懒？可算被我逮着了。

&rdquo 他们小孩子斗嘴玩耍，寒水却怕四阿哥万一闪着腰砸了脚，又是一段是非，连忙叫了小厮进来，把那箱石头抬上怡安格格的马车。

弘历是骑马来的，把那马交给随人牵着，自己挤上怡安的车，笑问：&ldquo你要去哪里？&rdquo &ldquo这会儿去八叔那儿，正赶得上午饭。

昨儿听弘时说，八婶弄来一坛上好的红糟，做出来的糟鸡糟鱼糟笋，堪称一绝。

&rdquo 弘历脸上一僵，皱眉叹道：&ldquo你又不是不知道，皇阿玛不喜欢我们往八叔那儿去。

你想找地方蹭饭，不如咱们去十三叔府里？十三婶最会张罗小菜。

&rdquo &ldquo怡亲王府去过几回了。

我今儿偏想吃红糟。

&rdquo &ldquo那，咱们寻个馆子吧？专做江南菜的馆子，多半会有红糟。

三哥那是赶巧。

你预先也没说，这会儿巴巴地跑了去，非要吃红糟。

八婶那个人的性子，可不是谁支使得动的。

弄不好还嫌你拿她家当饭馆，生闲气。

&rdquo 怡安怪道：&ldquo你们怎么都说八婶性子不好？我看她挺好的，心直口快，爽利！&rdquo &ldquo我不是说八婶不好，是说你这么跑人家家去，点名要吃这样那样不好。

&rdquo &ldquo那你说去怡亲王府，还不是一样？&rdquo 弘历笑道：&ldquo我可不象你，有啥吃啥。

&rdquo &ldquo你有啥吃啥，他们福晋可不敢怠慢了你。

&rdquo &ldquo所以，依我说，咱们谁家也别去，下馆子得了。

&rdquo 怡安沉吟不语，撩开车帘向外张望，突然指着那边一堆人：&ldquo他们在吃什么？看着怪香的。

&rdquo 随行的侍卫吓坏了：&ldquo格格，那可不是您能去的地方。

&rdquo &ldquo爱新觉罗的天下，我们哪里去不得？&rdquo弘历率先叫停车：&ldquo我听皇阿玛说，当初，他还带着十三叔和你娘去过穷人苦力吃饭的地方。

怡安，咱们今儿也去体验体验民情。

&rdquo 怡安被他牵着手，笑嘻嘻地跳下车，往那边跑，把廉亲王府的红糟忘到了脑后。

一群侍卫随从叫苦不迭地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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