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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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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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鹏是四哥的人，可这事儿上照理不会弄假。

惠芬一直落泪，叙述起事情倒还有条不紊。

对那件事的说法和她女儿差不多，又说了许多楚言的好处，泣道：&ldquo公主对奴婢恩同再造。

奴婢不能报答，到头来还连累主子送了性命。

&rdquo 经过这么多年那么多事，她那心软多事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十四阿哥在心里叹着气：&ldquo这么说，入殓之前，你再没见过你主子？也没给她换衣服？&rdquo &ldquo是。

公主不爱人看见她的身子，更衣洗浴这些事，从来不让人服侍。

额附只为她披了件新的外衣。

奴婢为公主梳了梳头。

公主不大会盘髻，平日多是奴婢帮她梳头。

&rdquo犹豫了一下，补充说：&ldquo事后，听额附对他妹子说，那两人下手极狠，公主脊柱断了，倒是没受苦。

&rdquo 十四阿哥虎目发红，咬牙切齿，眼中滴下泪来。

惠芬接着说：&ldquo入殓时，额附怕公主冻着，命奴婢拿几件暖和的衣裳垫着盖着。

那些衣服都是从京城带去捎去的，公主很喜欢，平日总穿着。

盖着的那件狐皮袍子，还是奴婢为公主缝制的。

出嫁时从京城带去的狐皮。

公主一直带在身边，冬天时，坐着看书写信总爱披着。

&rdquo 十四阿哥默默出神，不知想些什么，半天问道：&ldquo灵柩现在哪里？&rdquo 靖夷答道：&ldquo还在喀尔喀。

不知该就地安葬，还是送回京城。

&rdquo &ldquo送回京城。

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

&rdquo京城里还有人等着她回去呢。

十四阿哥想起一事：&ldquo哈尔济朗呢？&rdquo 靖夷就把阿格策往日朗的说法重复了一遍。

十四阿哥冷笑：&ldquo他不过是不肯让你们见到哈尔济朗。

&rdquo犹豫了一阵，问道：&ldquo图雅呢？她怎不在公主身边？&rdquo 惠芬答道：&ldquo两年前，大王子做主让她和阿格斯冷成了亲。

成亲后，图雅就到南疆去了，管着那边的两处产业大小事务。

夏天，阿格斯冷到乌伦古湖来，也没带她，说是走不开。

&rdquo 十四阿哥神情晦明难辨：&ldquo你们下去吧。

&rdquo 楚言昏沉了好些天，大半时间都睡着，迷迷糊糊醒来，被喂着吃点东西喝碗药，没能说两句话就又睡着了。

朦胧中知道丈夫和儿子在身边，其他人呢？ 终于，她睁开眼，神志清明，对正为她换药的丈夫一笑：&ldquo我睡了好久吧？&rdquo &ldquo嗯。

&rdquo他温柔地包扎着肩上的伤口：&ldquo靖夷给的药真不错，开始收口了。

&rdquo &ldquo靖夷？&rdquo她想起了那场灾难：&ldquo孩子们呢？有没有人受伤？火灭了吗？&rdquo 阿格策望日朗叫哈尔济朗和阿格斯冷进来。

门打开的一刹，一股干燥的热气涌进来，不象在湖边：&ldquo我们在哪里？&rdquo &ldquo克拉玛依。

&rdquo他走回来坐下，摁住她的肩膀：&ldquo别动，伤口还要再养几天。

&rdquo 两个男孩走进来，见他醒来都很高兴。

楚言敏锐地觉察他们身上多了点东西，忧伤？ &ldquo水灵呢？你们找到她了吗？我叫她藏在湖边的树林里了。

&rdquo 阿格斯冷和哈尔济朗垂下头，不说话。

阿格策望日朗拍拍两个儿子：&ldquo先去把事做完。

&rdquo 目送两个男孩走出去，楚言问：&ldquo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rdquo 阿格策望日朗慢慢地开始讲述，看着妻子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无力而悲伤。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听着，任泪水奔流。

他讲完了，等不到她的声音，有些担心：&ldquo楚言？&rdquo 她转动眼珠，对上他的:&ldquo这么说，我死了？水灵替我躺在棺材里，被送回大清？她那么胆小，被关在盒子里，去那么远的地方&mdash&mdash&rdquo 他用力握住她的双手：&ldquo对不起！可水灵&mdash&mdash她已经死了。

&rdquo 安静了一下，她问：&ldquo那么，现在，我是谁呢？&rdquo &ldquo你是你自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rdquo &ldquo我不能去伊犁，不能留在准噶尔，不再是你的妻子。

&rdquo &ldquo不，你是我的妻，永远都是我的妻。

&rdquo 她注视着他：&ldquo我不可能再是大王子的妻子。

&rdquo 他抚摸着她的脸：&ldquo你不是大王子妃，你只是我的妻子。

&rdquo 她的眼中没有压力，只有淡淡的询问：&ldquo我可以，你，能么？&rdquo 他窒了一下，无法回答。

她可以只是他的妻，他可以只是他的夫吗？他放得下准噶尔的一切吗？准噶尔放得开他吗？ &ldquo楚言，你要我怎么做？&rdquo 她微微掉开视线，沉吟片刻：&ldquo我不知道。

我希望你和我都不要做将来后悔的事，不要说将来后悔的话。

你是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吧。

&rdquo 哈尔济朗探头进来说：&ldquo父亲，叔叔的回信来了。

&rdquo 阿格策望日朗出去。

看出儿子心情消沉，楚言招手呼唤，一边努力坐起身。

哈尔济朗连忙赶过来扶住母亲。

&ldquo不是你的错。

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rdquo 哈尔济朗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楚言的泪也是哗哗地流：&ldquo生命脆弱，所以更要珍惜。

人生无常，所以更要坚强。

想哭就哭吧，哭够了以后，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

&rdquo 看见相拥流泪的母子，阿格策望日朗心中苦涩。

最终，他还是无法实践诺言，不能保护妻子儿女。

他最后唯一能为他们争取的就是自由，让他们永远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到新的天地开始新的生活。

&ldquo俄国人又来了。

大约四百五十人，名为考察，已经乘船到达宰桑泊。

边境几面吃紧，抽调不出军队，我得带人去挡一阵子。

&rdquo 楚言的心沉了下去：&ldquo你手下还有多少人呢？布在西境的人马抽不出来，也来不及调动吧？噶尔丹策零和小策凌敦多布为什么不去？他们带着一万多人的军队，一个主要目的不就是防备俄国？&rdquo 北极熊贪婪，胃口很大，似乎永远也吃不饱。

占据了西伯利亚大片荒无人烟的土地，还几次试图往南扩张。

准噶尔和清朝关系僵化，剑拔弩张，又让俄国看见了机会。

彼得一世听沙俄西伯利亚总督加加林报告说，准噶尔境内额尔齐斯河到叶尔羌的广大地区蕴含有丰富的金矿，就派出了一个考察团，带领三千人的军队，以考察金银矿为名，试图占领额尔齐斯河流域和宰桑泊地区。

小策凌敦多布率领一万人，将考察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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