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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水起(1/3)

这日，她正忙着画酒楼的装修示意图，听见服侍她的小宫女可儿怯怯的声音在门口说：&ldquo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rdquo 回头一看，那个人一脸冰霜，站在门外，正冷冷地看着她，连忙扯出一个笑脸，过去行了个礼：&ldquo给四爷请安。

&rdquo 四阿哥斜了她一眼，走进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图纸，紧抿着嘴坐下，一言不发。

可儿战战兢兢地端来茶，离四阿哥尚有三尺，好像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冻着了，浑身发抖，茶水都泼了出来。

楚言看不下去，接过茶盘，让她下去，自己赔笑走前：&ldquo四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rdquo 他冷哼道：&ldquo指教？我也能指教你？你如今本事不是挺大？你家里都不许你做的事，也敢变着法胡来！那些书都白抄了？&rdquo 一提抄书，楚言立刻矮了一截，低下头，咬唇不语，手中的茶盘一歪，茶水就要往外泼。

&ldquo连个茶也不会端！&rdquo四阿哥轻斥，却伸手把那杯茶接了过去，托在手中，慢慢转着，足有一刻钟，看她还是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皱了皱眉，指了指桌上的图画：&ldquo这是什么？&rdquo &ldquo这个？&rdquo楚言瞟了一眼图纸，再偷偷看看他，决定还是说实话，以免罪加一等：&ldquo是一个升降台的设计图。

&rdquo &ldquo升降台？能耐挺大嘛！用在哪里，做什么用？细细说来！&rdquo &ldquo是。

用在一家酒楼。

楼上楼下运送饭菜酒水碗碟。

&rdquo见他挑着眉无声发问，干脆仔细解说一番，不但这张图，连边上几张也都解释了一遍。

四阿哥听完，盯着那些图纸，默默无语，半天抬头静静看着她，淡淡问道：&ldquo我给你那块玉佩呢？&rdquo 玉佩？楚言脑筋急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块玉佩自然属于值钱东西，现在当铺里面，这人必是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瞒是瞒不住的，只望他看在认罪态度尚好的份上，放她这一回。

这么一想，把腰更躬了一些，头更低了一点，换上一付哭声哭调：&ldquo奴婢该死！请四爷恕罪！奴婢因为急等钱用，当了。

&rdquo口中认错，膝盖颤巍巍地，竟似要跪下去。

四阿哥把茶杯往桌上砰地一放，眉头差点拧成麻花，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嘴唇抿得紧紧地，一伸手把她提溜了起来：&ldquo给我站好了！这是什么样子？在我跟前来这套，你的功力还浅了点！真想我把你发落去受刑？&rdquo 完了，弄巧成拙！楚言悄悄鄙视自己一把，换上巴结讨好的笑：&ldquo四爷不喜欢喝云雾茶？我让可儿换杯大红袍来？&rdquo 四阿哥拿她没有办法，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一张脸仍是板得紧紧的：&ldquo你急等钱用？救灾？还是救人？&rdquo 如果是救灾救人，是不是就可以免罪？她心中微微一动，要不要顺势编一个故事？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分明知道酒楼的事情，于是老老实实说道：&ldquo有一桩好买卖，可以用一个好价钱买下一个酒楼，怕被别人抢了。

&rdquo &ldquo你想开酒楼？&rdquo他冷笑着点点头：&ldquo太后的女官，佟家的姑娘，效仿卓文君，当垆卖酒，好风雅！满京城的人怕不都得来捧场？&rdquo 她不服气地辩道：&ldquo四爷就没有生意？四爷的生意，都是由四爷守着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是四爷的生意？我不过是想开一家特别点的酒楼，又没有说要亲去卖酒，知情的人就那么几个，再说，我又没想拿太后和佟家做招牌。

&rdquo &ldquo还敢狡辩！&rdquo四阿哥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ldquo你敢那么想，试试看？我打断你的腿！&rdquo茶水溅了出来，污了她的图纸。

被他一吓，楚言浑身一哆嗦，眼泪就开始打着转掉下来。

被她的泪一浇，四阿哥心里那点火气，不知怎么就烟消云散了，把她拉到跟前，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叹息道：&ldquo你就不能安分点么？你做这些事前，也该好好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你弄那个成衣铺子，对太后说是为了帮那些宫女，弄那个小饭馆，对你叔爷说是为了帮嬷嬷家的嫂子，可这回，你怎么跟人说？难道说你是为了帮八阿哥九阿哥？&rdquo &ldquo我&mdash&mdash&rdquo楚言说不出话来，这次的事她是欠考虑，没想好该怎么糊弄过去，就着手开始干，而且心心念念地要保住控股权。

见她知错，他也不再逼，柔声劝道：&ldquo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快些罢手！嗯？&rdquo 她咬着唇，不肯点头，内心着实不甘。

&ldquo这个酒楼，你是非要弄起来了？&rdquo他的脸色和声音又冷了下来。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几乎不可觉察地点了点头。

&ldquo你&mdash&mdash&rdquo四阿哥气急，额上青筋差点迸裂，一个巴掌扇过去，却又在将触到她的脸时变成轻轻为她顺了顺头发，在她惊异的目光中握成拳收了回来。

自己心中也有点不明白怎么回事，呆了呆，最终叹口气：&ldquo你想做什么，不能先同我商量一下？&rdquo 她愣了一下，小声试探：&ldquo如果先同四爷商量，四爷会帮我么？&rdquo &ldquo不会！不打你一顿，就算便宜了你！&rdquo他毫不犹豫地说，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又问：&ldquo为何去找八阿哥九阿哥？他们俩都是赞同这事的？&rdquo &ldquo四爷不是知道？九爷生意里有我的一点份子，也有八爷一点份子。

就如四爷说的，这个酒楼，就算开起来，也不能由我出面，八爷九爷交游广阔，本来也做着生意，多开一家酒楼不算什么。

只要能赚钱，九爷就愿意干，把八爷也劝得点了头。

&rdquo真相是胤禩劝不了她，见木头已经有了船的雏形，更怕她横下心，转而去找其他人合作，只得答应了，条件是她必须完完全全地呆在幕后。

四阿哥明知她的话不尽属实，却不好深究，沉吟半晌，盯着她说道：&ldquo看来，你是下了决心，非要做成这事，连你家里的话也不听，没有钱，居然敢把太后娘娘们和家里长辈的赏赐都送进当铺，我想来也拦不住你。

你要是愿意听我的，我去和八阿哥九阿哥商量，怎生替你遮掩着。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告诉太后和皇阿玛，看看天下还有没有人管得了你。

&rdquo 楚言低头想了想，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要是不听，以这个人的性子，一定会捅出去，不要说酒楼办不成，从此怕是连慈宁宫的门都别想出。

拿定主意，陪着小心提条件：&ldquo四爷肯如此包涵，怎敢不从！我原本也没想赚大钱，更没想抛头露面，只是想找一两件事情来做。

四爷和八爷九爷商量，这门面上的事，怎么都行，可酒楼经营上的事儿，还是要让我知道，听我的主意。

&rdquo &ldquo原来是没事干，闲得发慌！&rdquo四阿哥好似恍然大悟：&ldquo想来这段日子，我不该忘了盯你练字。

&rdquo &ldquo这个，我，我，一直练着呢。

&rdquo楚言又是一跳，忙忙地把她最近临的帖都翻出来献宝。

四阿哥随手翻了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从袖中一拽，拉出那块玉佩，丝绦穗子都重新换过，把她拉过来，亲自为她系好，端详了一下，笑道：&ldquo这白绿相间的丝绦，倒是佩得起你常穿的几身衣服。

&rdquo 楚言一时转不过来，有点迷糊，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任其摆布，却听他话里加了几分压力：&ldquo哪回我见你没戴着这玉佩，酒楼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哪儿也别去，安安份份呆在慈宁宫伺候太后，等着嫁人。

&rdquo 见她呆呆地看着那块玉佩，面有难色，他笑了起来：&ldquo不乐意？那么，你想想，怎生让我改主意？&rdquo 高深莫测地瞟了她一眼，掏出怀表看了看，起身笑道：&ldquo我还有点事儿，你慢慢画图，下回出宫，我陪着你去酒楼看看。

&rdquo 楚言乖乖地送他出门，低头看看那块玉佩，再看看桌上的图纸，终于明白哪里最是不妥：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那是未来你死我活的仇敌啊，让这三个人一起搅进她的酒楼，那里还能是让人安心吃饭的地方么？ 连胤禩都不知道她到底当了什么东西，他怎么知道？当铺！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客户隐私权的概念？！她当初可是和他们白纸黑字约定的，一包东西，一起当一起赎，少一样，他们就得按市价赔偿，居然&mdash&mdash佟尔敦为了拦住她，连银子都不顾了？！ 出了门，四阿哥突然停住脚，目光在她头上一转，笑问：&ldquo不是把值钱东西都当了么？怎么这支珠花倒留下来了？&rdquo 楚言心里一紧，面上却还沉着，赔笑道：&ldquo一点不留，哪天需要装扮起来，岂不要出丑？我，呃，喜欢珍珠的东西。

&rdquo 他含笑点头：&ldquo原来如此！&rdquo ==〉小番外 当日，四阿哥去当铺，是想为最近几个要紧的交际找几件合意的礼物。

佟尔敦家大业大后台大，信誉好胆子也大。

他的当铺算是京城里最识货，价钱给得最公道的一家，不少人遇到要当传家宝贝，都会送到佟记当铺。

照理说，除了死当的东西，一般物品除非逾期没有赎回去，是不可以买卖的。

但佟家当铺的掌柜朝奉目光敏锐，往往能一眼看出来人能不能赎回，很多活当早早地被归入死当，也有的虽然是活当，遇到合适的买家，佟记会从中斡旋，补给原主人一点钱，帮助物品转手。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在别处找不到合意的东西，往往会到佟记当铺来看看。

当然，有这样目的的客人，佟记也不是每个都会接待，没有一定身份和交情，是进不了佟记当铺的库房的。

四阿哥，正是为数不多可以享受这个特权的人，说明来意，在贵宾室喝了一杯八宝茶，就见掌柜佟里毕恭毕敬地迎了出来。

拿出来的几样东西，都不合他心意，佟里只得带了四阿哥进库房。

没看几件，四阿哥的目光就被边上架子顶上的一个包袱吸引住了，蹙了蹙眉，指着问道：&ldquo那包是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rdquo 佟里一看，暗暗吃惊，小心赔笑道：&ldquo回四爷，那包东西正等着物主来赎，小店不能出手。

&rdquo 四阿哥眯着眼，盯了那包袱片刻，突然问：&ldquo物主是你家姑娘？&rdquo 佟里定力虽好，还是流露出一刻的讶异惊慌。

四阿哥淡淡地望着他，声音透着冷意：&ldquo你家姑娘好好的，做什么当东西？她当了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rdquo 佟里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强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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