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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六个月,沥川的健康状况渐趋稳定,开始恢复工作。
我们仍然住在昆明,沥川每周会有两天飞往北京打理CGP的业务。
但他的大多数设计稿是在昆明的家中完成的。
我所属的翻译公司业务也很繁忙,笔译减少了,口译的任务却加重了,我亦频频出差。
结婚后,同事们都以为我会放弃工作做个全职太太,我一向做不惯闲人,沥川亦表示尊重我的选择。
那年七月,沥川应邀去意大利西西里岛参加一个建筑界的年会。
在此之前他先赶往瑞士完成了一个商业中心的设计案。
我则因为公司接了一个政府旅游团无法抽身,我们于是整整相别了两个月。
旅游团的任务刚一结束,我便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回瑞士。
彼时沥川已交完图纸在西西里开会,他吩咐司机费恩来机场接我,让我在家中等待四天,他开完会立即飞回来相聚。
其实他很想偷溜,可是他的报告偏偏安排在最后一天,而且几位难得一见的合作伙伴听说他“出山”了,纷纷请他吃饭,他实在无法抽身。
苏黎世机场没什么大的变化。
飞机准点到达。
为了避免等行李,我只带了一个最小尺寸的行李箱,里面装着我的电脑、未完成的译稿和几本刚刚上市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
家里什么都有,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
过关顺利,我在出口处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费恩,没看见他。
眼前站着清一色的瑞士人,我有点记不得费恩的长相。
蓦然间,我却发现了一张中国人的脸。
那眸子本来是漠然的,一见到我,笑意便如一杯水满满地漾了出来。
居然是沥川! 我惊讶地飞奔过去,扑到他身上。
他将我用力一搂,在我额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上上下下地打量:“是什么旅游团啊?晒得这么黑?” “不能用黑这个词,得用麦色。
” “好吧,晒得这么麦。
” “‘麦’不能做形容词——”我打趣。
他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系着一条细细的银灰色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不是说抽不了身吗,他居然早我一天赶回苏黎世。
“会开完了?”我问。
“没呢,我溜出来接你。
跟我去西西里好不好?”他拉住我的手,“宾馆楼下有很大的游戏机室,你可以天天打游戏。
得空我带你去看火山——活火山,还冒着烟呢。
” 他像个小孩子那样央求我,我看着他连连苦笑。
沥川是个实实在在的工作狂,一旦接了活就开始日夜颠倒、饮食混乱,忙起来的时候只记得不停地吃一种东西:吞拿鱼三明治。
有我监督的时候他的作息还算正常,我会劝他不要太熬夜。
这两个月我不在身边,他果然瘦了一圈。
沥川知道我不喜欢陌生的环境,尤其是会议、晚宴这类正式的社交场合。
我对他在欧洲的工作一无所知,只看过一些他设计的建筑图片。
CGP的总部就在苏黎世,结婚后沥川一直没上班,我只陪他参加过一次公司的年终晚宴。
许多人操着流利的英文和我聊天,我像只尾巴那样紧紧地跟着沥川,应酬几句便疲于应付,沥川常常主动将话题接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不用特意来接我,给我买张票我转个机不就成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到三十分钟。
”他微笑,“正赶上接你,早上的会我溜掉了。
” 沥川的作风相当德国派,是个非常有计划的人。
大病一场之后变得容易改主意了,偶尔会心血来潮地做一些没头脑的事儿。
他这一趟一定赶得很急,差不多是争分夺秒的。
我脑子一闷,想起以前他说过自己过海关的一些事儿。
残疾人安检特别麻烦,特别是911以后的美国。
尽管携带了各种证件沥川仍被要求和所有的男人一样,脱下鞋子检查。
对高位截肢的人来说脱鞋是特别艰难的动作。
脸皮薄的沥川每次讲到这里都要抱怨:“Thisissoembarrassing!(窘死我啦。
)”穿义肢过金属探测器必然会响成一片,遇到格外多疑的安检员他还被请入单间脱衣检查。
经常旅行的沥川已习惯了这些程序,大多数机场人员亦相当和善,极个别人怀疑义肢里藏有炸弹或毒品他亦表示理解。
这年头人肉都可以当炸弹,何况是义肢? 我四下一看,发现了问题:“咦,你的行李呢?” “没行李。
”他拍拍口袋,“就带了护照和钱包。
” 果然是临阵脱逃,逃得这么仓惶,额头上全是汗。
我摸摸他的脸,心疼了:“累不累?” “还好。
”说罢,执意拿过我的行李箱,我没和他抢。
看看手表,沥川拉着我快步向候机厅走去:“快点,要登机了。
” 到达西西里的卡塔尼亚是下午两点。
宾馆里面静悄悄的。
沥川说会议方下午安排了旅游活动,客人们都出去游览了。
用钥匙卡划开房间,沥川放下行李就将我按在门背上了。
“嗳——” 他堵住了我的口,深深地吻我,动作有些猛烈。
我的头拧来拧去,险些窒息,在他的怀里挣扎。
他放开我,给我时间喘息:“小秋,好久不见,你得乖一点。
” “不乖!要挑战你!”我嚷嚷道。
我们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沥川的身上总有一股新鲜而又难以捉摸的香气。
空调吹出一道冷风,天花板的风扇缓缓转动,房间里弥漫着地中海特有的橄榄味。
微凉的身躯渐渐发烫,汗水在身下打滑。
过了一会儿,他放松下来,若有所思地抚摸我的脸。
我闻着他手指上的松木气息,轻轻地说:“沥川,这次我们可能会有孩子呢。
我现在不是安全期。
” 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沉默片刻,他摇摇头:“不会的。
我接受过很多次放疗,腺体早已损伤了。
活的精子会很少,你受孕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 其实这话没结婚的时候沥川就说过了,我一直心存侥幸。
这只是无意地一提,顿时触到他的伤心处。
“没事没事,我才不在乎呢,”我连忙改口,“不一定非要我生,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领养嘛!” 他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没说话。
我爬起来到卧室里找来拐杖递给他,然后去浴室放水。
水放好了,我去找沥川,发现他披着睡衣斜靠在墙边仍在想着心事。
“水好了。
”我搂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小秋,”他忽然低声说,“我也很想要孩子。
” 我掩住了他的嘴,用手轻轻抚摸他身上那道细长的伤疤。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
除了医护人员和他的父亲,沥川从没有让任何人看见过自己的伤痕。
出事那年,他先是失去了母亲,紧接着失去了腿,之后一直放疗,失去了头发和胃口,身心承受着巨大打击。
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自己的伤疤很可怕,除我之外,不愿让任何人看见。
“小秋——”他的声音变得很严肃,“我们需要谈一谈。
” “你谈,我听着。
” “不许胡闹,”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到沙发上坐着说。
” 我老老实实地坐下来,沥川坐到我的身边。
“我得跟你说一说孩子的事儿。
” “说吧。
”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 我眼睛一亮。
“十七岁我第一次化疗的时候,考虑到未来的生育问题,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预先储存了一批精子。
如果你执意想要孩子,可以试试IVF。
” “IVF?” “In-vitroFertilization,中文怎么说?” “体外受精,或者试管婴儿。
”我开始算算数,“十七岁的精子,天啊,都过了十九年了,还管用吗?冰冻酸奶过一月就不能吃了呢。
” “一般来说,保存得当的话,精子的存活期有三十年。
” 我的心一阵打鼓:“那……嗯……质量能保证吗?” 他扒在我肩上,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怎么知道?实在想要就将就着用呗。
想想看,如果我是九岁得的癌症,咱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不过,别抱太多希望,新鲜精子在你这个岁数体外受精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
” 我咧嘴傻笑,开始臭美:“啊……十七岁的精子,那就是十七岁的沥川啊!天啊!十七岁的沥川那可是如花一般的少年啊。
”我承认我很花痴。
我见过少年沥川打网球的照片,那样漂亮俊秀的男子,眉宇间充满了信心和骄傲。
十七岁以后的沥川饱受疾病折磨,他再也没拍过全身照。
我与他在昆明的合影便是唯一的一张。
“别高兴得太早,”他拧了拧我的耳朵,“IVF的过程很繁琐,你的情绪会大受折磨。
” 他的笑容里藏着一丝抑郁,口气并不热情,甚至是清冷的。
回答得这么专业,他一定做过详细的研究。
我的心暗暗发寒。
沥川不想要孩子,虽然他也极度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
是啊,一个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人,会愿意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丧父之痛吗? 我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会议有正式晚宴及酒会。
洗完澡后沥川带着我出去买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我们在大教堂广场以北的艾特街逛了一圈,吃了本地特产的柑橘和甜瓜,买了一包开心果。
回到宾馆时,晚宴已经开始了。
沥川将我一一介绍给他的同行,大家操着各种语言聊业界新闻,我一路陪笑着听下来,又吃力又摸不着头脑,还要跟各路大神应酬。
过了一会儿,沥川终于理解地放开我的手:“Honey,那边吧台里有咖啡和冰淇淋,你先去喝点什么,我聊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 我如遭大赦般地逃走了。
吧台在大厅的西南角,我要了一杯当地的葡萄酒,轻轻抿了一口,果然香醇无比。
过了片刻,一位栗发的欧洲女人走过来,要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的高椅上和我攀谈。
她很美丽,衣着考究,胸前的宝石闪闪发光。
“我是米芙。
”她说,“我是建筑师。
” “我是小秋。
”我说,“我先生是建筑师。
” 她举目一望,笑问:“你先生是织田君吗?” “不是,”我说,“我先生是瑞士人。
” 我没提沥川的名字,因为我对建筑界太不了解,好不易寻了个空休息休息,不想和人大谈业界新闻。
“我是英国人。
” 我微笑,这还用说吗?她的英伦口音太明显了。
“我来自中国。
” “你是台湾人,对吗?” “不是,我来自大陆云南。
” “你看上去像台湾人,”她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你的衣服很漂亮。
” “你的也是。
我喜欢你的披肩。
” “嚯,真有眼力,相信吗?这是从柬埔寨买的,手工织的。
我见到它第一眼就迷住了。
”她展开披肩比划,“这会开得真没意思,全是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亲爱的,相信我,男人们互相吹捧起来比女人还要肉麻。
” 真幽默,我不禁问道:“难道你是这里唯一的女建筑师吗?” 她笑很得意:“对啊。
英国的注册建筑师有百分之十二的女性,美国只有百分之九。
实际上大学里建筑专业的女生占百分之四十。
奇怪,这些女人毕业之后都到哪里去了?” 我捻着酒杯说:“多半是嫁给建筑师了。
” “亲爱的,你住在瑞士的哪个城市?”她说,“我和瑞士的好几家设计公司有合作,没准和你先生认识呢。
” “我先生是AlexWong。
”我指着沥川的背影,“那个黑头发的。
” 她吸了一口气,瞪圆了眼睛:“OhMyGod。
你是Alex的太太!” “是啊。
” “Alex就是为了你藏在中国整整一年不出来!” “我有些工作脱不开身,他愿意在中国陪着我。
”我没提他生病的事儿。
在国外谈他人的疾病是社交的一大忌讳,沥川有癌症的事儿也只有极少的几位朋友知道。
“Alex是我见过的最不好打交道的男人!”米芙半笑含嗔,“我勾引了他很多次都没得手。
他只请我喝过一杯酒,第二天照样和我抢生意!也不是很大的生意,我说Alex,这次你让我一回,他说对不起,我看中了一枚戒指。
” 她指着我的手说:“这戒指一定就是那笔钱买的,XXXX年,对不对?我吐血三个月画出来的图,累得差点胃穿孔,最后给他夺了标,Alex这坏小子,次次打破我的计划,我要找他算账。
” 其实戒指是沥川和我第一次分手之前在瑞士买的。
那时他对自己的健康很有信心,以为不过是例行检查,就专程到一家珠宝店买了这只订婚戒指。
结果医院的一个电话粉碎了他的希望。
他说当时一听就傻掉了,几乎不敢相信老天会有这么残忍。
医生说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恨不得立即去死。
我其实对沥川离开我的那六年有很多的好奇。
他的心境、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他的治疗……数不清的疑问。
可这也是我们俩最伤痛的一段时光,想必沥川对我也有同样的好奇。
可是我们居然默契地对这段历史保持沉默,让它一直处于未开垦状态。
闲谈间沥川会偶尔透露一些真相。
比如知道病情复发的那天他痛苦不堪,独自坐在苏黎世河边沉思,然后去教堂待了一夜,虔诚祈祷。
收到确诊的电话之后他被霁川和Rene强拉去滑雪。
他一次又一次地从高山上冲下来,在速度中寻求死亡的感觉。
回到苏黎世医院,他选择了一个非常冒险的治疗方案,即便是专家看来也没什么胜算。
而他居然又奇迹般地从死神的怀里逃脱了。
我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笑而不答。
米芙怎么可能明白其中的周折和惊心动魄。
所幸,沥川已经向我走来了。
“嗨,米芙!”他说,“见到你真高兴!我以为你还在德国忙你的设计呢。
小秋,我来介绍一下,米芙是ROB建筑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曾经与我合作设计过好几个项目。
我非常喜欢她的设计,合作也十分愉快。
” 沥川在社交场合相当老练。
毕竟几代家学已给他构筑了强有力的社交网络。
参加这次大会的除了沥川还有他的一个叔叔和两个堂兄,因有项目缠身先一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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