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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谎言(2/3)

搂住她的手臂,不想让她开口似的立刻低下头用力吻了下来。

准备了几天,终于是到了这一起案子上庭的时候。

蜡黄色打漆装修的墙壁,项目条块严谨分部的座位和席位,参庭人员神情严肃,旁听席人群鸦雀无声。

窗外是A市炎炎酷暑,室内是容滋涵再熟悉不过的肃穆寂静。

沈震千高大挺拔的身体裹在黑色正装里,侧脸望过去如冰削般锋利,“法官阁下,我代表A市特区高层对前A市特区高层政务主任钟平涉嫌贪污上亿资金提起讼诉,要求法官阁下对被告钟平进行依法审判。

” 这次案子审的正是被告席上坐着的苍老而憔悴的中年男人。

谁也不曾想过这样一个A市领导班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一瞬间落日褪尽,却已经是以贪污要犯身份成为最近的头条新闻。

律法申诉司这边出庭的是沈幸,容滋涵坐在她身旁将手上的资料翻开递给她,侧头看了一眼旁听席。

坐在几个贴身保镖中间的钟欣翌那张精致的脸还是像磨出来的假人皮一样,半分不动声色。

证据确凿的一场官司从白天一直打到将近晚上,被告律师是对方专门从国外请来的华侨、也是业内的大人物,言辞尖锐、极会抓漏洞,沈幸辩得口干舌燥,她坐在一旁眉头也愈加紧锁,可结果直到最后,法官还是宣布将案子延后一周再继续审理。

所有人员依次走出法庭,钟欣翌从旁听席走到正中央的法官席附近,柔和地对着法官笑了笑,还低声和法官耳语了几句。

容滋涵看得分明,身边的沈幸脸色已经完全铁青,等钟欣翌和法官他们走出法庭,沈幸“刷”地一把将头上的律师发扯了下来怒道,“妈的,搞毛啊!” 平时沈幸从来是个嘻嘻哈哈的脱线款,容滋涵知道她是气急了,叹了口气轻声说,“你没有辩得比对方律师差。

” “我通宵两个月准备这次的资料,你看我眼袋比眼睛都大了!”沈幸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涵涵,我知道钟老头他是当时一线的人,身上缠着的家族利益又重,可是上头既然催命一样要我们马上动重刀,那法官和陪审团怎么还是跟在钟假人屁股后面?!把我们当猴耍么?!” “只要结果,无所谓打几场官司。

”一旁的沈震千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握着车钥匙转身先走了出去。

他气场本就强,说话又不怒自威,沈幸这时用力缓了缓气冷静下来,拿起包对容滋涵恶狠狠地道,“周末两天老子要好好泻泻火去,下个礼拜拿了资料继续整,我就不行不把假人一家给整垮了!” 容滋涵忍不住扑哧一笑,冷静地问,“怎么泻?” “该怎么泻怎么泻!泻到浑身通畅为止!”沈幸暴躁地甩了甩脑袋,和她说了再见,便迅速转身去换衣服去了。

容滋涵整理好资料,揉着太阳穴一路朝法院外走去,走到转角的地方果不其然被人堪堪堵了下来。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壮男人拦了路,钟欣翌穿着高跟鞋要比她高上好几分,这时面对面看着她语速平缓,“你的同事确实都很厉害,不愧是坊间赫赫有名的大律师,看得出来这次做足了功课。

” 那话语矫作至极,她连口也懒得张,抱着资料一言不发。

见她不说话,钟欣翌这时的语气更淡疏了几分,“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徒劳无功的事情没有必要继续做——无论你们有多少案例和准备,我大伯也是绝对不会进去坐牢的,你现在可以把我这句话也带给你的同事。

尽早停手,对谁都好。

” 钟欣翌说A市语骨子里就不由自主带着盛气凌人的傲慢,配上一身浓浓的香水味,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地皱了皱眉,一字一句回敬道,“我看你大伯过惯豪宅生活,现在住住拘留室气色也不错的,也好为以后的牢狱生活做准备。

” “不要后悔莫及。

”钟欣翌淡淡一笑,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你既然都知道避嫌不出庭,那钟家身后站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你为难我,就是为难他。

” “而且这里毕竟是A市。

”钟欣翌说完招了手让几个保镖朝前出门,经过她身边时低声道,“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你的依仗给了我,你想拿什么来和我斗?” 走道安静,容滋涵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瞳孔微微收紧了些。

从楼下的门卫那里取了包裹,容滋涵看了眼寄件人,边拆边往电梯走。

还没有踏进公寓就能听见里面传来唐簇呱噪的声音,容滋涵合上门从玄关进来,入鼻便是厨房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她放下包裹走去浴室洗手,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封卓伦正挽着袖子做东西,唐簇在一旁嗷嗷乱叫着“好香好想吃”边帮他打下手。

他平时能呆在公寓里的时间是不多的,可自上次的他从工作室回来之后,她每天下班他人倒是都在。

洗完手一出来,唐簇的声音就从呱噪变成了惨叫,她走进厨房一看,眼前的场景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伦哥我错了!”唐簇整个人成大字趴在厨房地板上,嘤嘤地打滚捶地,“饶了我吧!我下巴已经脱臼了!下半身都瘫痪了!” 封卓伦整个人靠在厨房墙壁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一手摸着下巴,再往地上的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我倒觉得你去GAY吧的力气应该还是有的。

” “怎么了?”她望了一眼地上越演越起劲的唐二货,看到封卓伦的脸时表情一下子变得诧异起来,“你下巴上怎么回事?” 他那张脸本来就是极其夺目的好看,连半点瑕疵也没有,可此时下巴上却生生多了一道不长不短的血痕,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药箱放在哪里?”他边问她,边懒洋洋地朝地上的唐簇道,“起来,把煤气灶关了出来把指甲剪了。

” 容滋涵大约也能猜到唐簇是刚刚手舞足蹈的时候二过头了,伸手搀了他一把,啼笑皆非地走出厨房去拿药箱。

唐簇嘤嘤地爬起来关了煤气灶,拿过指甲钳像只小京巴一样在旁边可怜兮兮地剪自己留了很久的风骚小拇指指甲,封卓伦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淡淡落在正背对着他拿药的人身上。

她这时取了消毒药水和邦迪过来,见他没有要自力更生的意思,扫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拿酒精棉花帮他擦伤口。

“啧啧。

”谁知他趁她擦的时候已经得空拆了放在一旁的包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朝她扬了扬,“仔细看看,和我比你这初恋也就这水准。

” 包裹是容羡从S市寄过来的一些婚礼现场的照片,他手上拿着的一张是他和瞿简单独的合影。

她见状沉默片刻,手上一个用力往他伤口上按了按。

封卓伦疼得眉毛一挑,长腿立刻往她身后动了动,她重心不稳腿一软就直接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一旁的唐簇抬眼见状,干净利落地放下了手里的指甲钳,像背后有人要砍他一样比老鼠逃得还快地冲出了大门。

这样的姿势她就要比他高一些,容滋涵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这时伸手淡定地撕开了邦迪,“刷”地贴在了他的嘴唇上,起身想走。

某人俊脸一绿,哪能让她得逞,拽过她就一个翻身结结实实地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她被他压着也不挣,就这样看着他下巴破相、嘴唇被封的脸,弯了弯唇竟眯起眼笑了。

“有多好笑?”封卓伦撕了邦迪,漫不经心地说,“看着他们板上钉钉终成眷属你还笑得出来?” 容滋涵真想把他这张嘴给封死了,止了笑不说话。

他一眨不眨地看了她一会,语气突然比平时沉了几分,“如果他当初没有和你妹妹在一起,现在他没有结婚,你还会不会……” “不会。

” 没等他说完,她突然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就算他喜欢的不是六六、是别人,就算他现在是独身、我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接受的。

” 房间里只开了壁灯,夜色已经逐渐隐了下来,身下的人恬静安和地说着这些话,不似平时那般与他的针锋相对。

封卓伦这样面对面看着她竟觉得有些慌神,手心都渐渐发烫起来。

两人一时无话,他朝后退了退起身重新坐好,长臂一捞把她也抱起来搂着,伸手慢慢揉她又软又细的长发。

“为什么?”他眼神落在别处,淡淡出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等待了太久、或者根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多半都已经不是当初最想要的样子,只能成为过去。

” 她不后悔年少这样执着地把一个人埋在心底喜欢,只是她当时觉得对她来说什么都唾手可得,对结果也胜券在握,自以为对方也一定是情愿的。

她是骄傲的人,也确实是拿年少的真心和坚持去换的,既然换不到,那即使难过到背井离乡也不愿去勉强。

如今一切过去,谁都安好,但只可惜那已经是她愿意为感情做的最后一次坚持了。

客厅里只听得到时钟在走的声音,他搂着她肩膀的手募得收紧了些,“那我倒是应该要感谢他当时踩碎你一颗少女心了。

” 这人说话就从来没有中听过的时候,她这时听了那话里的意思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已经轻咳了一声,起身去厨房弄晚饭了。

晚上他洗了澡出来,见她正盘着腿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看照片,她也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还有些微湿,松散地披在白嫩细致的肩头。

他站在身后看了她一会,眼眸微微一动。

“喏。

”容滋涵正轻声笑得乐不可支,面前便递过来一杯冰水,她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放在一边继续乐。

“什么照片?”他这时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放在她身后的靠背上,低头瞟了一眼。

“你锅子兄弟家的炸毛兔小姐啊。

”她平时一向不是经常笑成这样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我当时都没看到,她炸毛了和人打起来差点摔进游泳池里。

” 封卓伦低头一看,看到的却根本不是她手里的照片,而是她睡裙里隐隐可见的风景。

他不发表评论,她也由着他,一张一张继续翻,谁知他这时突然向着窗口的方向出声,音量比平时稍许高一些,“那是什么?” 那语气实在是非常正经,她下意识地就放下照片抬起头。

他可早候着了,头微微一偏就牢牢地张口吻住了她的嘴唇。

封卓伦之前常年都一直呆在法国,是去年回A市住之后才买下这间公寓的,房子本来就是在小高层的顶层,尤其是客厅里这一排落地窗,一整片夜空和城市透彻清晰就在眼下,弥足震撼,又让人迷离欲醉。

“唐簇那个二货有时候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 窗外是淋漓尽致的A市夜景,容滋涵背靠着冰凉的玻璃,眼神微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一手紧紧拥着她,说话间热气都呵在她脖颈边,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发颤。

“这一排落地窗可是他当时极力推荐一定要装的。

”他低声笑了笑。

容滋涵勉强用力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你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怎么会不了解你这种人的喜好。

一夜缠绵。

第二天早上容滋涵还半睡半醒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她睡眠浅、旁边有一点的动静她都能感觉到。

身边没人,封卓伦正在镜子前换衣服,这时刚扣了扣子,挑着眉朝床边走过来,“吵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眼眸微垂着还想继续睡。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这时俯身下来在她的脸上咬似的亲了一口。

容滋涵一怔、伸手把被子往上蒙了蒙,闷着声音淡淡说了一句“肉麻”。

两个人在一起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平时经常在外办设计展,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大多数时候彼此又都是不遗余力地在针锋相对、给对方添堵。

而现在这样静好的一个刚醒转过来的早晨,他专注地望着她,就算眼底再淡,她也都看得清那丝柔软。

毕竟现在在这一方天地里,没有任何人,他们在彼此身旁、属于彼此。

“容滋涵,”他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只有看到你这么娇羞不和针锋相对的时候,我才会想,这不愧是我的女人。

”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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