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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循不愧罗刹之名,将要与这人打交道,姜时愿莫名心里发怵,而陆观棋在第六扇青铜门前止住脚步。
“历来求见国公之人数不胜数,但几乎到死都没有得到召见,姜娘子的殊荣,真是羡慕不来。
” 这话渗着诡异,这份殊荣好似被吹成了天大的赏赐,不等姜时愿思索,陆观棋转身,“接下来的路娘子得自己走来,一路走好。
” 姜时愿颔首谢过,秉笔赞她知礼。
她又最后问道:“秉笔可知,姜府上下百人如今被羁押在何地?” 陆观棋:“男子皆在諵狱,女子在北屿。
而娘子则不同,姜学士毕竟是你的至亲手足,出了青铜门之后,要被羁押入典狱,停留上三日。
” “娘子慢走。
” 森然殿内唯她一人,白衣穿梭于庭柱之间。
姜时愿接过手中的宫灯,越往里,血腥恶臭越重,越森冷,更是心里的冷意作祟。
是铁链抽动的声音,青铜门沉重地阖上,铜柱地狱里的蒸汽热得脚心发烫,陆秉笔也在此时悄然退去,四下无人,为了见到谢循,她只能往里探。
倏然,一个满目疮痍、全身上下皆是烂肉的人,冲到了她的面前,要不是脖颈上的铁链深深禁锢住他,叫他无法再靠近,姜时愿怕是吓得魂也没了。
那人腐臭的双手极力去捉她,眼神惶恐,流脓肿眼苦苦求她,“带我走!求你了娘子!带我走!” 这一吓,她手中的宫灯不稳,掉在了血地上。
下一瞬,那人就被突然缩紧的铁链勒得退至铜柱,浓烟从他后背滚滚而起,直接烫破层层血肉。
“这里的鬼不懂事,姜娘子受惊了。
” 融雪碎玉的声音从身后入耳,声线温润,可透着怪诞,令姜时愿罕见地头皮发麻,手心沁出薄汗。
那令人胆颤的嗓音依然不肯饶过她,继续说道:“听闻娘子在女牢时不止一次念着求见谢某,怎么如今,娘子却不敢转身相见?” 殿内幽深,静得可以听到她笃笃不定的心跳。
若是有可能,姜时愿一辈子都不愿意和这种披着人皮的鬼神打交道,可姜府上下百口人命堵住她的心,她只能转身迎上。
地狱罗殿森然,微透着月光洒入载满案卷的书案和一块被人凿出的水缸,粉嫩的荷花尖水珠盈盈,隐约能听见缸里鲤鱼打挺之声。
水声朗朗,青年着着松竹墨白袍,袅袅白烟遮去颀长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莫测。
颇为书生气的手中捏着饵料,冷冷地碾碎白色的糕点洒入池中,鲤鱼争先浮出水面抢食。
这怪诞祥和之感让姜时愿有些难以置信,血腥之中还飘着似有似无的甜腻,她遥遥远望才看清案几之上有只空了的食盒,里头还残留着仅剩半块的桂花糕。
姜时愿蹙了下眉头。
原来,魏国公喜吃甜食竟是真的。
明是背着身子,谢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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