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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兰子之章(2/3)

的时候,我干脆就画那束康乃馨了。

结果太平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如果你不能忘掉一切放松心情是不可能画好画的。

” “那就是说,太平那个家伙知道你曾经爱过小白脸?”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特爱过来套近乎。

” 纯子说话的样子好像这事跟她没关系似的。

“在别人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乘人之危,真够卑鄙的。

” “不过这样一来我倒也没那么寂寞了,而且他还鼓励我参加下一次的北海道画展,好像也还不错。

” “你真的准备参展?” “他说我肯定能入选。

” “是吗?” 兰子重新审视了一会儿那张固定在画板上的画。

那张画上以水蓝色为背景,以贴画的风格画着白色的瓷瓶和玫瑰。

“我告诉你吧,他还邀请我一起出去写生呢。

” “只有你们俩?” “是去定山溪,当天去当天回来。

” “还是不要答应他比较稳妥。

” 自己倒还罢了,兰子可不想让男人接近纯子。

“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他这个人还有点儿用。

” “为了能入选北海道画展?” “是啊。

他现在对我的画比对他自己的画还上心。

” “可是他那么做,绝对不只是出于他对你的关心。

” “那家伙好像觉得我虽然是个可怕的孩子,但的确有天赋。

” “我说的不单是这个意思,他会不会是作为男人接近你的呢?” “就算是那也不错啊。

” 纯子将沾着油彩的脸转向兰子。

“女人能得到男人的爱护有什么不好?” “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女人就是应该让男人捧着、哄着的。

” “可就是男人,也是有各种各样的。

可能你现在还不了解,其中也有狡猾的、品行恶劣的,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 “不用替我担心啦。

何况我也没把那种东西看得那么严重。

” “什么东西?” “处女。

” 纯子压低声音说,然后笑了笑。

“姐姐不是也曾经说过吗?” 的确,兰子也记得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但那是在兰子因为父亲太顽固而奋起反抗,曾经一度离家出走逃到朋友那里去住的时候,不得已才说的话。

“话是那么说啦,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应该献给自己喜欢的人才是。

” “我倒没想到姐姐你还真够老脑筋的。

”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说的全都是大道理呀。

” 兰子有点儿慌了。

妹妹这样说她,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有什么立场? “不过再怎么说,毕竟还是献给自己喜欢的人最好。

”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啊。

” 纯子刚学会抽烟,她这会儿就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好像怕呛似的皱了皱眉头。

看着她那孩子气十足的侧脸,兰子感到妹妹已经开始渐渐脱离开自己,就要到自己不可及的地方去了。

十一月初的一天,天气非常好,真可谓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不过入夜以后,户外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

和驹田分手以后,兰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了,可是纯子还没回来呢。

这段时间以来,纯子外出的频率相当高。

兰子晚上外出就已经够多的了,纯子现在和她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母亲的唠叨,她们姐俩会异口同声地回答说:“这都是为了艺术,没办法呀。

”仿佛她们现在要把以前受到压制淤积下来的郁闷,都要以艺术为借口宣泄出来一般。

这天晚上,纯子回家的时间比兰子还晚了一个小时。

她没有经过客厅,直接从玄关走进了位于右手的寝室。

看她那步履蹒跚的样子,就像是喝醉了。

可是等她脱光了衣服钻进被窝里的时候,兰子发现纯子根本就没喝酒。

“姐!” 纯子连最里边穿的内衬衣都一下子脱掉了,像小猫一样用头蹭着兰子的前胸。

每次她上床比兰子晚的时候都会这样,不过今天晚上她的动作尤为激烈。

“你跑到哪儿胡混去了?瞧瞧都冻成这样儿了。

” 当揽过纯子光滑的肩膀时,兰子感到纯子身上有些异常。

具体的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只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了。

“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兰子推开正准备抱住的肩膀,再次仔细瞧着纯子的脸。

“是出事儿了吧?你老实跟我说实话。

” 纯子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兰子原来就有预感,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来到。

早晚会有一天,妹妹将离开自己投入男人的怀抱。

尽管她也明白这种事情不可避免,但总觉得还早着呢。

“姐姐没生你的气,只是说让你把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而已。

” 听她再次这么说,纯子才慢慢抬起头来。

“为什么我就必须说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不是也一直都在做吗?可我还是拥抱你了呀。

” “可是……” “别说了,赶紧抱住我。

” 她舞动着头发,用鼻子蹭着,紧紧地缠了过来。

她们互相把一条腿贴到对方的两腿之间,再把贴在中间的那条腿微微向上抬起,使两个人之间不再存在一丝空隙。

随着每一次细小的呼吸,胸部起伏摩擦着。

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兰子竟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水。

纯子到底还是回来了。

无论她在外边和什么样的男人做过什么样的事情,结束之后她都会马上回到自己身边。

自己怀抱中的纯子现在已经不属于任何男人。

她还是那个从小就和自己相拥而眠、一起长大的纯子。

她们拥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最后两个人分开身体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现在纯子从男人那儿又迅速地跑回到自己的身边,兰子感到非常满足。

“小白脸那家伙,听说要结婚了。

” 纯子忽然想起来了似的说道。

“到底还是和江原?” “对。

” “真够傻的。

” “没办法,对方又是个美女。

” “对纯子这样有才能的人视而不见,竟然去娶那么个平凡的女人。

” 纯子没有回答兰子的话。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估计可能是哥哥去上厕所吧。

今天晚上有月亮,而且天空好像格外晴朗,借助于透过窗帘漏进来的那点光亮就能看清楚房间里各个角落的轮廓。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纯子吹起了口哨。

“还是把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忘掉吧。

” 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光亮,纯子的半边脸浮现在眼前,她吹的曲子是《田纳西华尔兹》。

至于纯子到底是委身于什么样的男人,对于兰子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更令她在意的是纯子的心情,因为她非常清楚纯子偏偏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让自己委身于男人,那是多么痛苦的决定。

“姐,从现在开始我要变成肺痨了。

” 又重复了两遍《田纳西华尔兹》之后,纯子开口说道。

“肺痨?” “就是肺结核啦。

所以如果有人问起来的话,姐姐就告诉他‘纯子是肺痨’好了。

”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装得出来?” “我从明天开始休息一段时间。

然后再上学的时候就戴着口罩去。

像肺结核病人那样的咳法很容易学的。

” 纯子故意轻轻咳了几声。

“怎么样?有点儿像吗?” “你想装病啊。

” “对呀。

我听阿鸢说,如果用双氧水擦头发的话,头发自然就会变成茶色。

那样一来不就更像肺痨了吗?” “那样一来,老爷子就更得说你了。

”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爷子不好。

是老爷子他们把我的脸生成了这个怪模样,才害得我不得不费这么大的劲儿。

” “阿纯……” 兰子再次把纯子揽进怀里。

输给了比自己高一年的江原,不愿服输的纯子才最后想到了装结核病这一招。

看样子她是在经过反复思考之后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认为和美女进行抗衡这一招最有效。

“你那么做,会真的把身体搞坏的。

” “无所谓啦。

面色苍白的少女,带着大口罩,满脸痛苦不堪的表情,这种形象是不是很棒?” 纯子好像是要来真的。

虽然兰子觉得她所要做的事情很无聊,可是对于不惜下这种功夫也要扮得美丽一点儿的妹妹,兰子是既害怕又心疼。

正如她所宣称的那样,从那天起,纯子半个月没有去上学。

她向母亲汇报说医院的医生诊断她得了支气管炎,需要在家休息,然后就每天一半时间用于画画,一半时间花费在用双氧水擦头发上。

十二月初,第一场雪过后,整个城市都变成一片银装素裹。

这一天早晨,纯子急不可耐地上学去了。

她戴着一个大号口罩,贝雷帽稍微斜戴在头上。

从口罩里露出来的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以及白皙的面容,在深蓝色女生专用校服大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出。

垂肩的长发用双氧水脱过色以后已经变成了茶色,这使纯子脸上原本有些显得冷酷的感觉得到了缓和,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她故意微微低着头,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那样子绝对就是一个得了肺病的北国少女形象。

“因为稍微吐了点儿血,所以医生让我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 纯子仍戴着口罩跟班主任广尾老师解释道。

老师毫无疑问地相信了她的话。

是啊,在他眼里,纯子那种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再怎么看都像是大病初愈,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还有故意装成肺结核的孩子呢。

总之,纯子因此获得了最堂而皇之的借口,可以不上她讨厌的体育课,甚至还可以随意从学校早退。

十二月中旬开始,初雪渐渐变成了积雪,紧接着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我已经不再让太平教我了。

” 纯子突然有一天这样告诉兰子。

那是在纯子扮成得了肺病的少女之后,升入女中三年级的那一年春天。

“我现在跟一个姓浦部的人学画呢。

” “那个什么浦部是什么人?” “他是自由美术协会的会员,画的抽象画感觉相当不错。

何况他现在还是个职业画家,我想应该具有一定的实力。

” “可是你这么做,太平不生气吗?” “太平那家伙是强烈反对我这么做,他说像浦部那种怪胎绝对不行。

我要是让他教的话就彻底完蛋了。

” “那他真的是怪胎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总比太平强吧。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跟太平学的了。

” 兰子一时还难以相信,妹妹真的是天才少女吗?她在绘画这方面真的进步那么快吗? “嘴上说的再怎么像那么回事儿,还不就是在学校里教教绘画,像他那种人到底还是欠点儿火候。

” “不过你现在毕竟还没毕业,最好还是注意点儿,别让太平恨你才是。

” “他绝对不会恨我的。

因为我告诉他说,是浦部先生主动跟我说无论如何想帮助我,我才决定跟他学的。

” “真够过分的。

” “浦部先生那边也相当介意太平,说什么‘你虽然有天赋,但是在你的画里还看得出他对你的负面影响’,就是不肯夸奖我画得好。

男人真有意思。

” 不偏不倚地看着两个大男人为了自己在争斗,这种场面或许真的很有趣。

可是看到如此年纪轻轻的妹妹就已经知道如何去操纵那些大男人了,兰子真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这件事才好。

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兰子仍然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

“那个姓浦部的画家长得帅吗?” “一点儿都不帅。

娶了个有点儿神经质的老婆,而且还有孩子。

戴着一副眼镜,是个万事不着急的父亲那样类型的中年老大伯。

” “不过好像比太平强嘛。

” 平川太平身材有点儿胖,颧骨高高的,相貌离美男子差远了。

“只不过个子高点儿,还像点儿人样罢了。

” “太平,好可怜哦。

” 说坏话归说坏话,太平毕竟也是曾经教过兰子的老师。

是否有作为画家的才能暂且不提,现在纯子一句已经没什么好跟他学的了,就简单地把他抛弃了,这在兰子的角度看来总还是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不过我觉得太平没什么好抱怨的。

” “真的吗?” “本来就是嘛。

他不过是在我因为失恋情绪低落的时候趁虚而入插进来的,要说起来就像个小偷似的在趁火打劫。

何况我还让他亲过我呢……” 纯子说到这儿,露出一丝微笑。

“我倒觉得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 兰子虽然也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她也清楚地感觉到纯子已经开始走向自己无法掌控的另一个世界。

总的来说,纯子从太平转向浦部这一举措看样子还是很成功的。

这一年的秋天,纯子第一次提交了一幅题为《酸浆和日记》的四号静物画就入选了北海道美术展。

当时在所有人选者当中,纯子是最年轻的。

再加上她还是个身穿校服的美少女,因此连报纸上都对她进行了专门报道。

对于妹妹能够入选北海道美术展,兰子深感意外。

她一方面替妹妹感到高兴,但同时也因此产生了一些焦躁的情绪。

兰子的愿望是当作家,她也希望自己能一举成功,发表一部长篇小说,让周围的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野心虽然大,实际上却连一篇小说也没有完成。

过去她虽然也知道妹妹画画好,但她一直都以为妹妹的画也不过就是比一般的女中学生略胜一筹而已,没想到她的画现在竟然入选了大型画展,而且还作为天才少女一跃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不经意间,妹妹已经比自己领先了一步。

因为刚满十五岁就入选了北海道美术展,纯子很快就在札幌这座小城里出了名,同时她也因此获得了一块免罪符。

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社会上似乎都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因为她是天才少女,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哪怕她的某些行为不太符合女中学生的身份,大家也不应该太过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另外她患有结核病这一点也增强了纯子的神秘感。

头脑聪明、灵活的纯子是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的,很快她就开始逃课、早退了。

当然父亲对她的做法多有微词,但是只要她一打出来“为了画画”这块王牌,也就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一方面害怕女儿会变成热爱艺术、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但同时也为女儿成名而引以为自豪。

纯子充分运用了这次入选大型画展的机会。

她现在已经有恃无恐了。

由于这一次的表现,她已经成为女中里名副其实的明星。

到这时似乎纯子已经完全医治好了因为安斋老师而受到的心理创伤。

五 这一年秋天开始直到第二年年底,纯子又接连参加了北海道独立派沙龙美术作品展、全北海道学生绘画展等大型画展,不断推出自己的绘画作品。

这种阵势,的确符合一位天才少女的亮丽登场。

了解纯子变身全过程的兰子也不得不为纯子的巧妙经营所折服,但同时她也更加心急如焚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和妹妹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来越大,人们现在已经开始把自己单纯当作纯子这个天才少女的姐姐来看待了。

虽然仍然和驹田反复幽会,但兰子时常会考虑有没有单身赴京这种可能。

不过这期间,她们俩夜晚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丝毫改变。

哪怕两个人都喝醉了、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她们依然紧紧相拥而眠。

哪怕整日见不到一面,但只要晚上能够紧紧依偎着对方,心里就会倍感踏实。

不知为什么,兰子总觉得通过与纯子的拥抱可以使自己与驹田交媾后的血液得到净化。

通过拥抱便会感到仿佛又恢复了少女时代的纯洁,会变得心态平和、舒适。

纯子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往往在她和浦部或者什么其他男人睡过以后,晚上她总是会表现得格外亢奋。

她会把整个身体都紧紧地靠过来,好像通过拼命的贴擦碰蹭、挣扎、扭动就可以抖落掉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味道似的。

每逢这种时候,兰子就像接受信徒忏悔的僧侣一样,一直紧紧地抱着纯子不肯松手。

感觉着怀中不安扭动着的柔软肌肤的弹力,兰子从中嗅到了男人的味道。

这一年春天开始,纯子为了实现参加全国美术展的目标,开始着手绘制一幅三十号的抽象派风格的画作。

兰子此时已经无意再和纯子较劲儿了,绘画毕竟与文学属于不同的两个领域。

如果有绘画天赋的话,即便年轻也能得到机会公开发表自己的作品。

但小说可就不同了。

有超凡天赋的人自当别论,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在积累一定程度的生活经验后才能够对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刻画得比较深刻。

就算偶然有一篇东西得到认可,也不见得其后仍能连续不断地写出成功的作品来。

兰子如是安慰着自己,不断对自己说:现在是自己为日后的飞跃作准备、打基础的阶段,急不得。

不过无论再怎么换角度思考,也都只是在替自己找借口而已。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兰子有时会对自己感到气愤不已。

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就要继续做个小工厂里的平凡职员孤老终身了。

即便那家工厂的经营者驹田爱着自己,但那也不过就是个情妇而已。

驹田比兰子年长十五岁,而且有经济实力。

在这方面如果没有过高要求的话还是可以放心与他相处下去的,而且很多时候他还能惯着自己,在他面前自己可以任性而为。

但是他之所以那么宽容,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老男人为了抓住年轻女人而采取的手段罢了。

和驹田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有被爱、被呵护的实际感受,但两个人之间已经早就不存在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激情了。

兰子认识在H报社当记者的村木,恰恰就是在她和驹田之间的关系处于这种倦怠期的时候。

而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的又正好是驹田本人,以前也曾经当过H报社记者的驹田算起来还属于村木的前辈呢。

一开始,兰子对村木并没有特别的好感。

村木虽然个子高,但身材太过瘦弱,而且作为男人,他的五官相貌也太端正了些。

兰子不喜欢长得太漂亮的男人。

遇到长得帅的男人,她反而会相当戒备。

美男子的身边肯定会围绕着很多女人,兰子可不想变成其中之一。

一旦被美男子掌握了主动,那么自己就会成为整日追着男人跑的可怜女人,兰子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她的这种戒心也使男人们对她敬而远之。

不过真要仔细琢磨琢磨便知,她的这种态度根本就说不上是讨厌美男子。

正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接近美男子的话,说不定就会无法自控地喜欢上对方,这种不安的心理才令她产生了戒备,于是干脆就不去接近美男子。

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不想迷失自我,不愿以伤害自尊为代价掠获男人而已。

村木倒是没有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显得傲气十足,他接近兰子的时候相当低调,等兰子有所觉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发生了进一步的关系。

在他不露痕迹的主控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变成非常贴近自己的男人了。

而这种做法也正说明村木是个相当有阅历的游戏高手。

回过头去看的话,兰子也明白实际上村木从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兰子和驹田之间的关系。

而他是明知如此,还要故意去勾引兰子的。

可是就算事后发觉了这种情况,兰子也已经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了。

兰子一方面拥有驹田这样一个安全港,另一方面又开始到村木这个未知的海洋里冒险去了。

好像兰子与村木刚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纯子就觉察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换成由纯子指责、批评兰子了。

只不过纯子完全是从兰子预想不到的角度提出的问题。

“姐,你已经放弃写小说了吗?” 当兰子第二次与村木发生过关系之后,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纯子仿佛很不经意似的问道。

“没有。

” “可你根本就没写呀。

” “基本构思已经差不多了。

” “你已经有比小说更好的东西了吧?” 黑暗中,兰子感觉到纯子好像在微笑。

身为妹妹,她却用这种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口吻跟她说话。

暂且不说她是不是真正的天才少女,但她连爱的喜悦都不懂,却还在这儿得意。

“就是啊,我正在谈恋爱呢。

” 兰子干脆挑明了回答她的问话。

“谈恋爱比写小说更重要?” “那根本就是两回事嘛。

谈恋爱归谈恋爱,写小说归写小说。

” “真的吗?” 纯子用十分老成口吻说:“我倒不觉得一个人能够同时热衷于几件事情。

”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那可不见得。

也有的人爱得轰轰烈烈的,不是也写出非常出色的小说了吗?” “有倒是有,不过恐怕不是同时做到的吧。

” 的确,现在兰子满脑子都是村木,已经着手写的和正准备要写的小说的事情早就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同时要做两件事,你也太贪心了。

” “没关系,我就是要做做试试看。

” “不可能做得好的,还是算了吧。

” 纯子吸着烟,慢慢说道。

“我倒真想见见那位让我姐如此迷恋的人长得什么样。

” 过了年的二月七日,兰子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这一天。

晚上兰子和村木分手以后,九点多就回到了家。

她今天下班以后和村木见了面,然后直接到他的住处去了,可是他却少有的冷静,根本就不和兰子亲热。

看到村木心神不宁的样子,在一起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兰子就回来了。

那是非常冷的一天。

没下雪,晴朗的天空中一颗又一颗的星星清晰可见。

兰子回到家里以后走进卧室,点着取暖炉,等房间里温度上来了,就钻进了被窝。

半夜十一点多了,纯子还没回来。

兰子打开台灯开始看书,可是却一点儿都看不进去。

今天村木的态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他不但不和兰子亲热,还一个劲儿地老往窗口那边瞧。

难道他是在等什么人吗? 兰子忽然心慌起来。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兰子稍微抬起头来侧耳倾听,不过只听到了那么一点声音,外边重又恢复了宁静。

兰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当她重新把头放回到枕头上去的时候,她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从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姐,还没睡呢?” 纯子开门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笑了。

“我还没睡不行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 “你刚刚是和什么人一块儿回来的对吧?” “你看见了?” “我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 “是吗?” 纯子点了点头,大衣都没脱就直接坐到床边上,掏出了香烟。

“你到哪儿去了?” “和田边君见了面,一起在薄野那边逛了逛,好累。

” “那就早点儿睡吧。

” 兰子想把自己在村木那儿没有得到满足的欲念全部发泄在纯子身上。

她以为只要紧紧抱住纯子,自己心中的不安就会消失。

兰子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慢吞吞地钻进被窝里来的纯子。

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就在这时,兰子感觉到妹妹的身体和往常不同,好像有些害怕似的,整个身体都显得非常僵硬、紧张。

“你怎么了?” 兰子把她搂得更紧,把脸埋在纯子的胸前。

而在这一刻,兰子似乎闻到纯子的身体里有种特别的味道。

就连现在回想起来兰子也不能确定,当时纯子身上是真的有味道,还是只有那个时候她的嗅觉异常灵敏。

总之,她可以断定那绝对是某个男人的味道。

“你是和什么人睡过了吧?” 纯子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

“是和村木先生?” “……” “是和村木先生,没错吧?” 睁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纯子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兰子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自己用尽全力拍打着纯子的身体,使劲儿按住她,最后又使劲儿拥抱住她,直至筋疲力尽。

“姐!姐!……” 纯子在她的怀中不断大声叫着。

“我喜欢姐姐。

我只喜欢姐姐。

” 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兰子一点儿都不想责备纯子。

仔细想来,兰子早就有这种预感,知道村木早晚都会被纯子夺走。

她一直都在看着纯子是如何偷走驹田,然后又吸引住浦部、千田、田边等各种各样男人并使他们彻底倾心于她的,或许这种预感就是在这一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产生出来的。

说实在话,在妹妹面前,兰子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种挫败感,她知道自己敌不过妹妹。

这种放弃角逐的心态也是在周围人的认知影响下,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而且也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

可能正是因为早就养成了这种心态,所以她在那个时候才没有真的去生纯子的气。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兰子明白一点,无论纯子和男人走得多近,她都没有从心里去爱过任何男人。

无论是太平也好,浦部也好,甚至包括千田、田边在内,一概都是如此,所以村木肯定也不会例外。

她和村木之间的关系也只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玩心大发而已。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想,兰子才原谅了纯子吧。

不过尽管如此,接下来的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兰子所承受的痛苦还是刻骨铭心的。

姐姐和妹妹都和同一个男人发生着关系。

而每次她们当中的一个和村木发生过关系之后,她们两个晚上肯定都会再次拥抱。

如果说和村木之间的关系属于表面化的正常的男女关系的话,那么后面接下来的行为则是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秘密进行的特殊仪式。

她们俩相互闻着对方身体中同一个男人的味道,而后通过确认这一点而使激情燃烧,更用力地拥抱住对方。

她们通过想象对方曾和男人之间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而提高对对方的憎恨,最后再共同投入到只属于她们姐妹俩的特殊世界当中。

过了一个月之后,兰子才真正明白自己已经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沼之中了。

现在别说写什么小说了,每天一到夜晚,她要么是和村木幽会,要么是和一群男人喝酒,喝到酩酊大醉。

而纯子也同样,这段日子里根本就没有拿过画笔。

尽管春季女画家美术展和北海道美术作品展已经迫在眉睫,她却好像根本无意作画。

“姐,我们一起去找那些看起来孤独难耐的男人好吗?” 纯子突发奇想,于是两个人便一起上街游荡。

找到适当的目标,她们便一起上去打招呼,然后让对方请客喝酒。

如果在一起聊天觉着没劲,她们就装作要去上厕所,溜之大吉。

“没劲”和“无聊”成了这一时期纯子的口头禅。

六 纯子升入了高中二年级。

夏天到了。

暑假期间,纯子和浦部为了出去写生,一同到积丹去了一个星期。

纯子不在家的时候,兰子终于可以一个人独处,感觉大大地松了口气。

可是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也只维持了两天而已。

到了第三天,兰子便开始觉得没有纯子在身边的夜晚寂寞无聊了。

当第七天纯子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疯狂地拥抱在一起。

她们并不需要刻意地去做什么。

只是一味地拥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对方。

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做法以及顺序,只是按照当时的心情、兴之所至,拥抱、贴靠在一起。

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对方,连手臂都麻了,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们就这样按照自己随心所欲、毫无程序的做法拥抱、亲吻着对方,直至最后筋疲力尽才罢手。

每次当兰子拥抱着纯子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自己仿佛又渐渐回到了遭到父亲斥责后吓得和纯子拥抱在一起的儿时。

她终于又找回了那种和纯子之间的一体感。

找到了这种感觉后,兰子的情绪才会最终稳定下来。

这一次也是如此,当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们才终于分开身体。

“旅行玩儿得怎么样?” 兰子把热度仍旧未退的脚伸到被子外边去,问道。

“我一次都没答应他。

” “真的?” “因为我一直没让他碰我,他的表情看上去痛苦极了。

甚至跟我说什么‘你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儿吗’。

” “他是想和阿纯结婚?” “他说只要我真想和他结婚的话,他就可以和他老婆离婚。

” “没想到他还挺认真的。

” “你不知道,我在海边儿上和那些渔民挥了挥手,说了几句话,他就气得不行,啰唆地说个没完,简直烦死人了。

” “罗密欧和朱丽叶呢?” “已经用过一次了,不就没用了嘛。

” “不过你倒真有办法让他忍着。

” “因为我实在嫌烦,所以每天晚上要不就说肚子疼,要不就说胸口不舒服,要不就干脆装作出去打开水的样子故意从楼梯上掉下去,让他一直忙着照看我来着。

” “真的没和他做过吗?” “我真的没说谎。

不信你闻闻,我身上没有味道吧?” 说着,纯子赤身裸体地坐在被子上,双臂伸展,做了个身体后仰的姿势。

其丰硕的乳房、浑圆的腰线都说明她已经不再是小姑娘。

兰子把鼻子像小狗一样凑过去闻着。

“好痒痒。

” “基本上像是真的。

” “姐,男人为什么那么想做啊?” 纯子再次贴近兰子的身体。

“姐姐的男朋友也是那样吗?” “也许是因为男人不像女人那么能忍吧。

” “真不知道男人做那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 “你不觉得好吗?” “一点都不好。

从下边看着男人那么拼命在做,简直可笑极了。

” 难道纯子还不知道性交的快感吗?兰子突然为纯子稚嫩的身体感到心疼。

“没关系,说不定过些时候就会感觉到舒服了。

” “无所谓啦。

我感觉不到也无所谓。

” 纯子正色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如果我懂得了那种快感就没办法复仇了。

” “复仇?” “对呀。

我要让他们代替小白脸,向他们复仇。

” 黑暗中,纯子的大眼睛瞪视着空中的一点。

兰子的心情往来于喜悦和忧郁之间。

喜悦当然是在和村木见面并进一步确认两个人之间的爱意的时候。

每逢这种时候,兰子的整个身体都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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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线女星秦郁绝接下一个恋爱综艺,经纪人替她挑选了位素人扮演假男友。 签合同那天,她来到办公室,推门看见位男人慵懒地靠桌而立,指尖一点猩红映亮漆黑的眼底。 气质放浪不羁,眼梢带着些散漫与恣意。 看样子,应该是自己那位假男友。 秦郁绝放下合同:综艺结束之后就分手,没意见的话就签吧。 男人稍顿,接着掐灭指尖的烟,慢条斯理地捏起那份恋爱合同,扫了一眼后突地低笑着道:好。 名字刚签下,经纪人带着真/

咬痕

1. 秦楼从小就像个疯子,人人畏怕。只有一个人不怕,还帮他关住了心底的魔鬼。 后来女孩儿成了秦楼的初恋。 再后来,女孩儿死了。 秦楼更疯得无法无天。 直到一个和初恋神似的女人出现。 2. 秦情自从做了秦楼助理,每天工作以外还要应付嘲讽三千遍: 秦总只是把你当替身。 你根本不知道秦楼有多爱宋书,比起宋书,你什么都不算! 给别人当替身啊,你真可怜。 秦情配合得很,每每低垂着眼,泫然欲泣。 没关/

离婚前我失忆了

董桑被一场车祸送进了医院,醒来后发现自己不仅失忆了,还多了个帅气的特警老公谢亦,全方位多方面地照顾着她,让她很是过了一段美滋滋的日子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曾经向谢亦提出过离婚申请,两人婚后感情不和,婚前也毫无缘分,全凭她一人苦追 对方之所以到现在还陪伴着她,完全是因为她失忆了,责任心让他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得知了这一点,自觉善解人意的董桑立刻对谢亦提出了二度离婚申请,并且贴心地把理由从你/

神道丹尊

绝世强者、一代丹帝凌寒为追求成神之路而殒落,万年后携《不灭天经》重生于同名少年,从此风云涌动,与当世无数天才争锋,重启传奇之路,万古诸天我最强! /

十分满分的甜

文案: 【1】 年末,跨年舞台彩排结束,光影隐去,台下座席漆黑一片。 边梨跟着团队走,途经其他艺人的座位,不小心被绊倒,坐在了一个人的大腿上 她抬眸,撞入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温热大腿的主人单手撑住脸,语气懒散,投怀送抱,喜欢我啊? 当晚,边梨就被知情人士的爆料送上了热搜。 【2】 年少成名,狂妄不羁,作为界内顶级流量中的顶级,贺云醒从未把谁放在眼里过。 风波解释过后,粉丝都道两人是八竿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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