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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
“好的,回家!” 下山的路很窄,必须要小心地走。
走到一半,诸航战战兢兢站定,回了下头,在心中说道:周师兄,我走了,很抱歉,你是叶孤城,我却无法成为西门吹雪。
若有来世,你也别做叶孤城,离江湖远远的。
厨房的灶上全满了,两个电磁炉和一个带电的砂锅也用上了。
诸航起先还能分辨出红烧狮子头和炒河虾的香味,但稍微一持久,就只能闻到食物那浓郁的香气,但具体什么是什么,统统分不出来了。
唐嫂看来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从早晨四点忙到现在,吴佐开车去农贸市场就跑了两趟。
她回家了,她站的地方是客厅,往里走,拐个弯便是书房。
房子后面是后院,后院里有个袖珍型的篮球场……熟悉的环境让诸航有种恍惚感。
帆帆还在睡,诸航悄悄去看了一眼,头埋在枕头里,打着小呼噜。
诸航没有惊动他,恋儿在花园里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妈妈回家了。
园子里湿润润 的,夜里下的雨,到处弥漫着植物和雨水的气息,藤萝架上,叶子绿得像要滴落,随着太阳升高,那份绿才浅了些。
恋儿会写1到10的数字了,还会写自己的名字,嘚瑟地把写满字的小本子给诸航看,诸航又看到她背后的小尾巴在摇呀摇的。
“妈妈,唐婶说只要我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就能找到好工作,赚很多的钱,那样妈妈就不要出门了,我们家不差钱。
”恋儿一本正经道。
诸航忍不住笑弯了腰:“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开飞机吗?” 恋儿纠结地皱着脸,小嘴嚅动着:“那……开飞机有钱吗?” “有的。
” 恋儿眼睛亮了,又能做喜欢的事,又能赚钱,她的世界太美好,又唱又跳地跑去厨房偷吃了。
唐嫂开始把作品一一从厨房里端出来,年夜饭都没这样丰盛,诸航愁了,这么多的菜,哪吃得下去。
唐嫂撩起围裙擦擦手说:”这又不是任务,没规定非要完成,但不管吃多吃少,我都要做。
离家这么久,诸老师不想吃我做的菜吗?“ 诸航赶紧点头:”想,梦里都想。
“ 唐嫂最后端上来一个哧哧冒着白色气体的大石板,石板上烤着一个椰子叶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洗净的芋头、山药、海鲜、鸡肉、鱼肉、咖喱虾等大杂烩。
唐嫂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脸红红的:“我跟着电视学的,说是海南的特色烧烤,诸老师你尝尝看。
” 诸航捧场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虽然烫得直叫唤,不过确实是好吃的。
睡得乱七八糟的帆帆也因为这个烧烤彻底醒了。
恋儿还懂谦让:“唐婶以前让我做试验品,我知道很好吃,妈妈和哥哥多吃点。
” 唐嫂笑得嘴都合不拢:“小傻子,不是试验品,是试吃。
” 恋儿觉得一样啊,咯咯地笑着。
吃完,帆帆又上床睡了,好像他在港城都是彻夜无眠。
诸航书房、卧室地转来转去,摸摸这,摸摸那,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始。
唐嫂收拾好碗筷,进来问诸航几时开始收拾行李,一家子呢,春夏秋冬的衣裳,书、屋子里摆着的花花草草,一一打包,活可不轻。
“首长在电话里说,北京那边的屋子布置得差不多了,咱们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
帆帆和恋儿都想爸爸呢,咱们尽量早点吧!” “帆帆上学怎么办,还有两个月才放暑假呢,现在突然转学过去他很难适应的。
再等等!” 唐嫂眨巴眨巴眼,这可不太像诸老师说的话,以前从北京搬来宁城,帆帆和恋儿太小,长辈们都拦着,让等两年,她说人是去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来适应人,一家子可以在一起,就尽量在一起。
怎么孩子们大了,诸老师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诸航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的,外面漆黑一片,空气有点沉闷,仿佛是一种心灵感应,她起身下 床,赤着脚走到窗边。
窗帘掀了一条缝,她看到院子里站了个人,从身高和体形,她认出那是首长。
首长不知站了有多久,指间的烟快到尽头了,吐出的烟雾被扑面的风直接吹散,一点痕迹都不留。
似乎察觉到目光的注视,他抬起头来,他看到她了,他也知道她在看他。
烟掉在了地上,直到燃尽,火光才灭了。
夜色太浓厚,她看不到首长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站着的样子、看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特别特别心疼。
她想喊他,喉咙发不出声音,她想下楼去接他,腿却无法动弹。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默默地任时间流淌,仿佛直到天荒地老。
门灯亮了,唐嫂的老公愣愣地看着卓绍华:“首长,您回家……怎么不进屋呀?” “吹吹身上的烟味,我这就进。
” 诸航放下窗帘,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她听到唐嫂起来了,嚷着要给首长做夜宵,被首长拦住,劝着两人上床休息,然后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卧室走来。
她的心跳得激烈,脚背不由自主地弓起。
门开了,首长站在外面,双眼里的光盛不住似的满溢而出,照得一张俊容都有了光芒。
眼下的阴影浓重得不像真的,却偏偏是真的。
诸航深呼吸。
“我回来了!”两个人一起说出口,随即,都僵了下。
还是卓绍华先恢复了自如,张开双臂向她走去:“让我抱抱你。
”他感到 诸航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当他的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不用看,也知道必如拉满的弓弦。
他悄悄叹了口气,然后笑了下,手掌顺着脊柱一路往上,急切地丈量着属于他的疆域。
过了一会儿,诸航一点点地松弛下肌肉,叹息轻得像呼吸。
她向他贴过来,承受他落在耳际的吻。
呼吸间,满满的熟悉的首长的味道,身体的温度,肩间的宽度,微微有点发硬的发丝……都是首长,她想念的首长,可又是这么不真实。
诸航感到身体里有股气流,很久了,在体内流窜来流窜去,炽热的,沸腾的,矛盾的,一直无法找到发泄口,憋得她是这么伤感与无奈。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首长之间的地面上裂了一道口子,不会影响什么,就是刺着心、刺着眼。
“诸航,你回来啦!”卓绍华也不要她的回应,露出一个苦尽甘来的笑容。
诸航过了很久才想起回答他一声:“嗯!” 这一晚他们睡得很好,相拥的姿势和以前的任何一个夜晚没什么不同,只是诸航又是睁着眼到天亮。
早晨起来,帆帆一点都不需要调整,背着书包带着画具去上学,恋儿去小西瓜家串门,顺便显摆下她爸爸妈妈今天都不上班,在家陪她玩。
唐嫂边洗碗边听着客厅里的谈话声。
“说是布置得差不多,其实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窗帘没买,浴室里的浴袍、毛巾、拖鞋什么都没有,有线电 视、网线也没安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这些都弄好,比装修一套房子时间都长。
帆帆和恋儿的学校也没有着落,是找离家近一点的呢,还是找师资力量强点的呢,都要考察,要和老师接洽,不是说转学就能进去的。
诸航,你现在不是太忙,我们一起回北京,把这些都弄妥当了,再把帆帆和恋儿接过去,可好?”卓绍华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两个孩子都留在宁城?”诸航现在是不忙,宁大那边没课了,536也没安排她的工作,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无业游民了。
“要不,把恋儿一块带走?可是你天天都要在外面跑,哪有时间顾她。
把她丢给晏叔,我妈妈又不让,你还得负责调解、谈判。
还是让唐嫂辛苦点,咱们尽量把那边的事紧着做,就能早点搬家了。
”卓绍华心头浮上一丝无力感,从吃饭到现在,这孩子看上去没事人似的,可是眼神就没和他对视过。
唐嫂把碗擦净,一个个放进碗柜里,她听到首长还在说,诸航长久的沉默,最后同意和首长一起回北京,就两个人。
唐嫂朝园子里正锄草的老公看看,不知怎么想起“什么锅配什么盖”这句俗语。
两天后,诸航和卓绍华去了北京。
拿到房子钥匙,诸航先收拾了个卧室给自己和首长暂住,其他的房间慢慢来。
要做的事确实很多,幸好吴佐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两个人逛家具 城、花木市场、布艺店、超市,像不要钱似的,一车子一车子地往回拖,再一点点地往各个房间里塞,诸航累得天天都等不及卓绍华到家就睡着了。
其实这样也好,太过疲累,就没精力想这想那的。
院子的布局和宁城住的差不多,两层小楼,带前后花园,只不过左右两侧多了几间厢房。
诸航真买了两株西府海棠种在前院,成功过来,笑得像捡到了宝。
诸航还在院里种了棵石榴,六月,正是石榴开花的季节,树搬进来时,满树橙红色的石榴花此起彼伏地渐渐绽放。
夏天的阵阵雷雨让油光碧绿的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片片花瓣飘落,弄得一地姹紫嫣红。
这次,诸航不想要篮球场了,她想弄个菜地,不指望省下买菜钱,至少可以让帆帆和恋儿能认出茄子、韭菜、甜椒什么的长什么样。
听说她在装饰屋子,小艾主动跑过来帮忙。
小艾对厨房的布置很有见地,诸航又结合了唐嫂的建议,厨房的装修是最先完工的。
有一天,宁檬也来了,送给诸航一块她自己钩的桌巾,白色的,有蕾丝花边。
诸航满屋子瞅,不知道把这么淑女的桌巾搁哪儿好。
“你家恋儿以后肯定要学钢琴,这个放在钢琴上也很漂亮。
”宁檬说道。
诸航呵呵地笑,想让她家恋儿学琴,那得太阳从西边出。
“你……现在好吗?” 宁檬漂亮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我和 顾晨现在搬一块住了,虽然隔阂还没有完全消掉,但我们都在向前走。
分开不会让人冷静,只会让心越分越冷。
天天在眼前晃着,冷的、热的、喜欢的、嫌弃的都在那儿,明明白白,不用疑神疑鬼,心就不累了。
猪,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 “我知道,我又不是气球,没那么多的气。
”诸航看着宁檬,眼睛有些莫名的酸痛,她连忙别过头去。
婚姻真是一门折腾人的学科,一不留神,就会挂。
卧室现在就是个仓库,一些还没来得及搬进其他房间的重要东西都摆在里面,唯一算得上整洁的就是那张大床,诸航觉得每次走向床,都像是翻山越岭过来的。
就是这样的床,首长即使是凌晨,都会穿过半个北京城,躺上来。
秦一铭那天把办公室里的换洗衣服送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诸老师来京后,首长再也不住办公室了,有家就是不一样。
哪里是个家,早饭是外面买的,中饭各自解决,晚上首长回来得早,两人出去吃,如果回来得晚,诸航买点面包,啃啃算了。
厨房现在还只能烧点开水,但窗帘已经挂上了,植物一盆盆端进来,院子、屋内,都放了点,家具也送来了,诸航转了一圈,是有一点家的样子了。
吴佐花了两天,把附近几条街道巡视了一遍,不要门票的小公园、游乐场,名字叫得很洋气的 烘焙店,干净的小餐馆,适合散步的林荫道。
“诸老师,你知道吗,隔了一条街,那儿有个影城。
” 诸航在忙着拆毛巾盒,什么竹炭毛巾,不知到底是竹做的还是炭做的。
“你那么激动干吗,最近有什么大片?”上当,看着和普通毛巾没什么两样。
“大片多着呢,就看你和首长想看哪部?”吴佐托着下巴,一脸神往,“我不挑,秦中校更不挑,你和首长看哪部,我们就看哪部。
” 诸航”咦“了声:“我和首长有说过要去看电影吗?” 吴佐瞪大眼睛:“你和首长不是夫妻吗,你看人家浪漫的夫妻到了周末都会去野炊呀、逛街呀、看看电影呀,野炊、逛街都不太适合首长和诸老师,你们至少也得去看部电影!” 这还因为所以了,诸航鄙夷道:“这是个浪漫已死的时代。
” 吴佐愤然道:“如果浪漫真死了,那抽屉里首长给你写的几封信算什么,你手上戴着的那块月相表算什么,首长为你到宁大上班去商场给你买女装算什么,你晚回来一会儿,首长在路灯下面转悠着算什么,首长为和你一块去看明城墙,特地挤出几小时算什么,还有很多很多,你要听吗?”吴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如果诸航再反驳,他还有长篇大论在等着。
真相太打击人,吴佐的偶像不是她,而是首长。
“不听。
”她屈服了。
卓绍华今天提前回家了,下车时, 太阳还挂在天空中。
诸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阳光透过邻居家的树影,一笔一笔的,仿佛画在她的身上,很清晰。
一只灰色的鸽子,在院墙上咕咕地叫着,有一种恬淡的家常的气息。
“看什么呢?”他走过去,俯身,手搁在她的肩上。
“各种促销、优惠、打折,大街上发什么广告,吴佐都接着,哦,这是影城下月的影片信息。
”诸航像是为起身接他手中的公文包,才让他的手滑落了。
“一起看看。
”卓绍华手一转,包放在石桌上,自己在石凳上坐下,诸航被拉坐在他的膝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间。
他忽视诸航骤然的紧绷,他知道过一会儿之后,这孩子便会放软身子,柔顺地依着他。
这些日子,只要两个人亲近,都会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就好像她心里有一道防线,要稍微挣扎下,才会越过去。
他知道她挣扎的是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等着时光来风化那根红线,还有紧紧地抱住她,不松手。
“这家泰国餐馆刚开业,晚上要不要去尝尝?”诸航从花花绿绿的纸堆里挑出一张。
“泰国菜爱用咖喱,我下午去部里汇报工作了,说了很多话,想吃点粥。
” 诸航看首长嘴唇是干干的,天气慢慢热起来了,晚上喝点粥挺好的。
“光吃粥不行的,再要点点心。
” “嗯。
有不错的电影吗?”他已经适应了新岗位, 工作上了轨道,时间上比以前宽松多了。
“好几部青春片,宣传的噱头很大,影评家们预测票房会很好。
” “想看哪部?” “青春片节奏慢,我绝对会在影院睡着的,吴佐要是看见,心会碎一地。
月底有部动作片,我想看。
” “好的!”这孩子也在努力着,不是吗,这就够了! 花花绿绿的纸翻到头了,后面说话的人突然安静了,别过头一看,两只眼睛闭着在打盹。
“睡着了?” “嗯!” “做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吃肉?” “什么肉?”话又一出口,诸航暗暗咬了下嘴唇。
答案果真如她所料:“猪肉。
”打盹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瞅着诸航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又修饰了下:“红烧猪肉。
” 这下,诸航连脚趾都红透了,黄昏的风柔柔地从身边流动而过,然后眼眶莫名地湿了。
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悸动流窜在空气中,久违了,却又是令她如此胆怯!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被首长深爱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爱首长比首长爱她多得多,更多的时候,她觉得平等的相爱才是真的幸福。
到哪里去找把尺子来丈量呢? 六月末,装修工程全部结束。
七月初,搬家工程正式启动,花了两周的时间,厨房里终于传出了食物的香气,菜园里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的种子,帆帆和恋儿熟悉了附近的环境,餐厅里第一次举办了家宴,出席 者:诸盈一家、晏南飞还有卓明和欧灿。
第二天,成功便带着晔晔来了,晔晔和恋儿把菜园里刚出的萝卜苗拔了个精光,唐嫂老公不得不第二次下种。
七月底,诸航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帆帆的转学手续办好了,让诸航过去取。
两人最后给帆帆选择的学校在GAH和家之间,那所学校是双语教学,教学方式灵活,特别是对学生的特长非常重视。
校长听说过卓逸帆在画画上的天赋,得知他要转过来,连忙承诺在安全上学校会特别安排,如果诸航愿意,还可以让恋儿就读学校的附属幼儿园。
同一方向,卓绍华便让吴佐歇着,他顺车带上诸航,诸航办完事自己打车回家。
帝都堵车已司空见惯,可是一早晨堵得水泄不通似的,就有点让人受不了。
秦一铭看看手表,想把警铃放上车顶,只要车稍微挪动下,就可以拉响警铃,从特别通道过去。
“今天早晨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处理,别搞特殊化。
你看人家能等着,我们也能等。
”卓绍华温和地对秦一铭说道。
“您是首长,不是人家。
”秦一铭还想坚持,人太多,首长的安全无法保障。
“错了,我先是人家,才是首长。
”卓绍华的声音里带着笑,却有一种惊人的深意。
诸航听着,凝视着首长坐得笔直的侧面,突然间,感到身体内流窜的那股气流变成了涌动的江水,波浪越掀越高,砰 ,江水决堤而下。
一直以来,首长都是那种咽下去远远比吐出来的多得多的人,那四封信,好像是首长第一次对她说那么多的话。
那四封信,还有帆帆……她懂了,什么都懂了,她去港城,会发生什么事,以她的性格,会怎样猜疑,会怎么纠结……首长都能预知。
即便如此,他同样无力阻止,这是命运的安排,只能承受。
信是他的心声,帆帆是他们爱的结晶,他要她看到、听到,他的爱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那个晚上,首长从北京赶回宁城,在楼下抽着烟,他是不是在积蓄勇气,他担心她的疏离,担心他们之间的裂痕……她心里面是有道坎,被最爱的人欺骗、利用,她很伤心,可是和首长心底说不出的无奈与痛楚相比,都微不足道了。
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不该这么斤斤计较,也不舍得去计较。
周师兄已经回家了,如果他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她走漏了消息。
许茹芸有一首歌叫《突然想爱你》,歌里面唱道:我的生命里,一直有座电影院,放映着我的心情,我的梦,我的渴望,拥有入场券的人,有的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或者陌生人,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入场的爱人是你……是的,电影院,那么黑,人那么多,首长站在最醒目的位置,只要她抬头,就可以看到他。
真不知还要埋怨什么了,她要感谢上苍的仁慈 ,感谢此刻她一抬臂,就可以握住首长的手。
“首长……”诸航的眼睛如新月,“我想和你说两件事。
” 卓绍华转过脸,看着诸航脸上的笑容,在早晨的阳光下,如此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元气满满的诸航,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前座的秦一铭下意识地看向司机,如果诸老师要和首长谈私事,他们是不是该下车?司机朝外面排得整整齐齐的车阵一努嘴,死心吧,把自己当空气好了。
“我不想再藏着、掖着、隐着,我准备重出江湖,但是我无意争什么武林盟主、霸主。
我想请调去国防大执教,我要开班收徒,我将倾囊相授,这样,江湖日后再有什么纠纷,就由他们出马解决。
” 卓绍华眉梢微微一抬,一层柔光从眼底泛上来。
以前让她隐形在536显然是错误的,该来的还是没有躲得掉。
那就走出去,坦荡地走在阳光下。
无论是在宁大,还是在K大,她都不算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却是一个很敬业的老师。
有了学生,聚焦在她身上的光线会被分散,她不必刻意远离网络战争,但是会得到真正属于她的安宁。
“好!”他连呼吸都放慢了。
“另外一件事……”诸航的手在膝盖上搓来搓去,脸转向车窗外,卓绍华看到她的胸膛起伏得厉害。
“我在听着。
”似乎怕吓跑了她,他刻意把声音压了压。
她还是把脸朝向了他这边,目光定在他胸前的第二粒纽扣上。
“我和首长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之所命,下必从之,无条件,无借口,无情绪。
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服从命令,没有选择。
但是首长,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不是命令。
” 她勇敢地看向他的双眼,他懂她的意思吗?和首长结婚,不是因为怀着小帆帆,不得不嫁;这些年在一起,不是因为首长的地位还是习惯;她从港城回家,答应首长一起来北京,不是为了给帆帆和恋儿一个完整的家庭,她有过其他的选择,她矛盾过、质疑过,但没有动摇过,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她爱他呀! 卓绍华感慨而又动容地握住诸航的双手,那一瞬,他竟然鼻酸了。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他知道生活不会这般高深的,它应是自自然然,这不,他终于等到了那首从她心中流淌出来的弦歌。
“我一直在等着你的选择。
”他温柔地说道。
诸航眼眨都不眨,迷失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
车阵终于松动了,秦一铭和司机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到、都没看到。
与卓绍华的心花怒放一比,李南那儿简直是晴天霹雳。
“栾逍,你是和我开玩笑吧,咱们夜剑又拿了次集体一等功,多高的荣誉啊,明天都如花似锦了,你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说去教什么鬼书呢?” 栾逍依然不急不躁地笑着:“不是什么鬼书,是去教战争心理学,还有射击。
” 李南一甩手:“别给我说这些个名词。
你别忘了,你是高岭。
” “南哥,我做不了高岭了。
我……拿起枪的时候,手会抖。
我现在只有理论,没办法实战。
”情绪早已平静,但要自己亲口承认,滋味并不好受。
“怎么会这样,你受什么刺激了?”李南眉头轻轻一皱,“你不是懂心理学的吗,自我调节下就好了!” 栾逍失笑:“我是学心理学的,可以自我剖析,但不是什么心病都能治愈的。
” 李南眼里突然多了一抹杀气:“是那个诸航和你说什么了?” “和诸中校无关,是我自己心理不够坚强。
”他一直无法忘记诸航说起保罗时悲伤的眼神,他不是感到内疚,就是无法自然地面对。
也许他的狙击技能很高,但他的心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成熟。
从前不过是他没有遇到她罢了。
李南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他咬牙切齿地发誓:“你若被她毁了,我绝对绝对把她赶尽杀绝。
” 栾逍哭笑不得:“我比她高比她壮,谁毁谁呀!我现在也不算毁啊,英雄仍有用武之地,我还在军区。
狙击手也不可能干一辈子的,我只不过是退得早一点。
” 李南背着手咚咚地在屋内绕了两个圈,冲到栾逍面前,手指着他:“你给我老实承认,你……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栾逍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南仰天怒吼:“你白痴了吗,她是有夫之妇!” “她是有夫之妇怎么了,我又没想和她终成眷属,我甚至都不会让她知道。
你别妒忌我哦,虽然我是暗恋,可是你能说她不漂亮、不聪慧、不大气、不义气吗?如果有一天我在远方迷了路,她若知道,一定会不远万里过来带我回去。
我很骄傲我暗恋的人是她。
南哥也暗恋过吧,什么样的,小蛮腰、翘臀、锥子脸,像牛奶一样丝滑的肌肤,哭起来和笑起来一样可爱,带出去特别有面子,可是南哥要是出任务回来,就那么往她面前一站,她会怎样?弱弱地叫一声,晕了!” 李南想死,他怎么会带出这样的一个兵呢,这是从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
“你在嘲笑我吗?” “绝对没有,我是在陈述事实。
南哥,我不是说嫂子不好,假若嫂子有诸中校一半的胆识、坚强,你是否会考虑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呢?” 到底是学心理的,一针就见血。
李南沉默了,也许会吧,有时候真有点羡慕叫卓绍华的那个人,一儿一女,粉嫩粉嫩的,听说儿子画画很有天赋,女儿喜欢飞机。
他要是生个儿子,一定要教他打枪,让他成为最棒的特种兵。
李南咧开嘴笑了:“栾逍,你去教书就去教书吧!”人各有志,他不拦了。
“谢谢南哥,谢谢李大校。
”栾逍真诚道。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决定。
你不觉得遗憾,我也就不遗憾了。
” 成书记觉得很遗憾,他对卓绍华说道:“你怎么不劝劝她呢,我又不是不同意把她调到北京,为什么非要走这个曲线?” “家里面的事,我能说个三言两语。
工作上,她是您手下的兵,我不能越级。
” 成书记板起脸:“坏小子,你是记恨我当初不顾你的意愿,硬把她派去港城?” 卓绍华谦虚道:“我哪是那样会记仇的人,我只是善于学习。
” “别装善良,我知道你腹黑着呢!”成书记还是在诸航的调令上签下了“同意”两个字,“让她教书用心点,我等着她的学生来充实网络奇兵。
对了,诸航真没见过保罗的那个U盘?” 卓绍华接过调令,看了看:“她如果见过,肯定会说的。
” 成书记咂咂嘴,叹道:“有点可惜。
” 卓绍华一本正经道:“未曾拥有过,也就不曾失去。
” 九月的早晨,诸航一身崭新挺括的中校制服站在国防大学的门口。
阳光像金粒子,欢快地跳荡着。
梧桐宽大的叶子,经了日光的照射,变成耀眼的金红。
“首长,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里。
我和小艾来这儿看老乡,你从车里出来。
”她指向大门。
卓绍华从没听她说过这些,不禁好奇起来。
“然后呢?” “然后我拍着小艾的肩膀对她说,快看, 那是我老公。
”她一脸认真道。
在车里等着的秦一铭连忙低下头,这么晃眼的花痴,他不忍直视。
卓绍华笑着替她按了按被风吹乱的头发:“诸老师,你的眼光真好,进去吧!” 她拎着包朝他摆摆手,要不是站岗的士兵看着,她真想蹦着进去。
“诸老师?”栾逍不可置信地看着朝他走来的身影。
“栾老师!”诸航同样吃了一惊,但随即欢喜地跑了过去,“这真是山水有相逢呀!” “我们是同事?”他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如水,那层阴霾已经散尽了,他的心陡地湿润了。
他善意的欺骗,她释怀了,真好! “好像是!” 他想:终于又可以常常看到她了。
她想:我在这儿也有一个死党了。
“首长,那是栾中校!”秦一铭很难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卓绍华点点头,两个都是优秀的人才,自然都进军中最优秀的学院,这和巧不巧没关系。
他看到秦一铭复杂的神色,安然地拉开车门上车。
即使场景相似又如何,栾逍不是周文瑾,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周文瑾,所以故事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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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辛被邀请参加最强CP的真人秀节目。 导演过来打招呼:云辛,你就和向天神吧,你俩第一期的角色任务是当一周的兄妹。 向景满眼角勾着笑意,妹妹,请多指教。 - 搬进独栋小洋房后,俩人开始为期一周的兄妹生活。 妹妹,给哥哥做个蛋炒饭? 妹妹,和哥哥一起去超市买菜? 妹妹,镜头在对着你呢,跟哥哥笑一下? 云辛忍无可忍,避开摄像头在卫生间堵住向景满,你有毛病?正常一点行不行?演哥哥还演上瘾了?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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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穿越者齐光先生,觉得自己拿的剧本不太对。 虽然穿越让他逃过了丧尸遍地的末世之灾,还绑定了直播系统,欧得仿佛锦鲤附体。 但为什么别人的星际都是:机甲!热血!星辰大海! 他的星际却是 钻木取火? 拾荒打猎?? 撸猫玩鸟??? 某被玩的鸟(bu):啾啾!啾! 注意事项 1.慢热种田文,齐光攻X啾啾受,主攻主攻主攻重要的话说三遍。 2.纸上谈兵,博君一笑,如有任何阅读不适请及时右上角逃生。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