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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夜越漫长，城中的灯越亮，满大街都是形形色色的鬼，地上板砖映出两人的倒影，是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亮色。

还有，忘了说?，遇见?你是天赐的恩典。

赫连生认出她后?，抓着她手腕，一起回家，酆都的住处是按生前的事迹安排的。他原来的屋子?很冷清，锅碗瓢盆摆得端正，不?吵也不?闹，刑水水一进屋，里面就吵闹起来，门上卷帘也有了生气。

刑水水直接占领他的床，撑着脑袋翘着腿，给?他讲了很多?之后?的事。

告诉赫连生下一世是如何认识，如何互相猜疑，又如何相爱，可讲到祭天台之后?。刑水水就戛然而止了。

少年听得认真，“那后?来呢？”

“这个就先不?告诉你。你转世之后?就知道了。别忘了在三生石上立誓，下辈子?不?许伤害我。”

刑水水窝在他怀里，咬断捆着他伤口的绷带，抬起眼说?。

赫连生现在都觉得她不?真切，只问她，“你会走吗？”

刑水水笑道：“来生我们会再见?的。”

“可我更希望你现在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他没有再强渡忘川河，也没有再在大年初一跪在她碑前殉情。而是和刑水水共同生活了一段岁月，平静、幸福、直到她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他知道她要回去?了。

刑水水也知道他要转世了。

她把他送到奈何桥，看着他往前走。少年舍不?得，一步三回头?，又问了来生的事：“祭天台之后?呢？说?吧。我马上要喝汤了，都会忘的。”

她没有卖关子?，“后?来是个很好的后?来。我们成亲了。”

少年也没有再留恋，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走到桥头?，又回过头?，“会让桃花雪满山岗的。希望不?要太久。”

她眼眶又红了。

＊

赫连生拎着刚买回来的点心一推门，刑水水趴在卷轴上小憩，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脸颊压着的袖子?都是湿的。

他刚要把刑水水抱床上睡，刑水水就睁开眼看他，默不?作声，眼眶通红。

赫连生问：“有人在梦中欺负你？”

刑水水点点头?，胡乱指着他鼻子?，小声说?：“你……”

赫连生捏了捏她的脸颊，神情直接变为梦里梦外都要欺负你的顽劣。刑水水恶声恶气，“就知道你会这样。”

赫连生不?以?为然，把她放在椅子?上，话?锋一转，“要新年了，睡醒就包饺子?去?吧。都在，就差你了。你哥哥姐姐也在。”

刑水水一听他们也来了，也不?跟他玩闹了，喜笑颜开道：“那等我换件裙子?喔！”

推开小窗，外面的爆竹声已经?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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