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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无话可讲,磕了两个头便出来了。
忽而想起,这便是宫中妃嫔太少的坏处了,没有足够多的笑容和闲话支撑起皇后的雍容和贵妃的静默。
一妻一妾闲坐着,平分秋色。
启春请我午间来椒房殿宴饮,我照旧推身子不舒服,婉言拒绝了。
整个上午,内阜院与各宫的管事依次往守坤宫与遇乔宫拜年。
我命银杏放赏,来人一律不见。
正歪在榻上读书,忽觉有人推了推我的腿,我支起身子一瞧,只见高旸笑吟吟地站在榻旁,一身赤色团龙锦袍,粲粲如旭日东升。
我正要下榻行礼,高旸按住我道:“罢了。
听太医说,你也没什么病,好好的不见人,分明是犯懒。
”说罢在我脚边坐了下来。
我索性掉过头,倚在他肩上,照旧捧着书看。
高旸将书一抽:“我来了,你也不陪我说话。
” 我抢回书,拿过一枚银叶子,夹在书页中:“能与陛下在一起就好,何必多话?” 帘幕半卷,沉香细细。
西偏殿雪光黯淡,恰好只能照亮一页书并高旸微青的下颌。
我扬手摸了摸,顺势钻入他的怀中。
高旸叹道:“你本就好静,又不肯见人,这样一来就更孤单了。
我命人接你母亲进宫陪你可好?”我摇了摇头。
他又道:“你不肯去定乾宫,我也不能天天来,这样恐怕闷坏了你。
” 我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我一墙之隔的地方坐着,便怎么都好。
故人相知,何需朝朝暮暮?” 高旸的心跳陡然沉重,他长长叹了一声:“说起故人相知,我想起一个人来。
当年我在西北,他与文泰来一道弹劾高思谊,还替我将伪造的书信发回京中,若没有他,太宗未必就这般轻易地放过我。
皆是因为他家与熙平姑母交好的缘故。
我与他也算是故人,他却要反我。
” 他在说裘玉郎。
我只做不知:“陛下处死他了么?” 高旸道:“我本不想杀他,奈何他不肯归降。
得到了天下,却得不到人心。
”这话听不出悲喜,亦听不出惶怒,却有一丝淡淡的愧意。
我听他喟叹人心不服的怅然,我心中竟有些许安慰。
或许他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吧。
我宽慰道:“‘山薮藏疾,川泽纳污,瑾瑜匿恶,国君含诟’[142],做国君的,就是要有一副好肚量。
天长日久,天下人的心,迟早都是陛下的。
” 午间的时光温暖而沉静,檐下冰凌融化,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昭阳殿的华光铺展出去,又翻卷回来,重重光影,如千灯一室。
我在暗中窥望,仿佛置身大千世界之外,连影子也不会留下一抹。
伏在他的怀中,便是贴住了大千世界的琉璃粉光,省去了许多遣词造句的力气。
只听高旸在耳边娓娓道:“有你在我身边,自是不怕得不到人心。
前几日高朠的事,我都听说了。
太后听了,也很欢喜。
早就想来告诉你,就是朝中事体太繁。
” 我懒怠回答,合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他又道:“你姐姐上了一道密折,你知道么?” 他左肩一动,我绾一绾鬓发,缓缓坐直了身子:“密折中说什么?” 高旸道:“密折中说,她情愿将东阳郡王继嗣废骁王一脉,请更名高晆。
” 我一怔:“哪个晆字?” 高旸道:“左日右圭。
”晆,乃离别之意。
高晅离别宗室,玉枢离别皇城。
从日的字那样多,玉枢偏偏选了这个,无情而贴切。
高旸问道,“这个字只偶然在人名中见到,究竟是何意?” 我如实道:“是离别之意。
这道密折,陛下准了么?” 高旸道:“东阳郡王毕竟是你的亲外甥,你说呢?” 我微笑道:“请陛下就准了。
” 高旸笑道:“这主意是你给她出的吧。
” 我笑道:“是。
晅儿是太宗之子,我不想他的名分为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 高旸唇角微扬,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嘲讽:“你怕我杀了他。
” 我摇了摇头:“若真有那么一日,有人拥戴晅儿谋反,哪怕陛下有心饶他一命,我也会劝陛下杀了他的。
” 高旸道:“胡说!我们自幼在一处,我绝不会害玉枢的孩子。
” 我坦然一笑:“骁王逆案已过去近三十年,孤魂滞魄,无人祭祀,甚是可怜。
他是陛下的伯父,陛下理应对此事有所处置。
高晅继嗣骁王,既杜绝反臣之心,又使骁王飘魂血食,不是两全其美么?我不想陛下日后公私两难,还请陛下做个决断吧。
” 高旸叹道:“骁王是逆党,虽可矜恕,不能翻案。
即便开恩恢复属籍,也不过是个庶人。
你姐姐的孩子若继嗣骁王,从此也只能是个布衣,你舍得么?” 我欠身淡然:“全凭陛下圣裁。
” 高旸在遇乔宫睡了半个时辰,方才去守坤宫赴启春的寿宴。
午膳用得晚,午后起身,日光已西移。
掀开帐幕呆坐片刻,白茫茫的一面窗,照得人头晕目眩。
时光像黏腻的麦芽糖,被扯得稠密而细长。
我的耳目不知为何忽然灵敏起来。
周遭静得怕人,室内有和软的风,吹破光幕,露出难以察觉的残破。
我缓缓走到窗前,举手摸索。
日光与雪光包裹住手指,勾勒出薄脆的骨相。
忽有细冷的风钻入掌心,原来窗纸已不知何时破了一条缝。
缝隙向下弯折,像不悦的唇角。
下唇噗噗颤抖,风像蛇信子,一下一下舔舐着掌心。
这在遇乔宫的执事采衣看来,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在我看来,却甚是蹊跷。
糊窗的纸虽然薄,却也不是一指头就能戳破的。
破损的边缘如此齐整,线条对称如刀切一般,分明是利器所为。
我披了衣裳四下寻找,终于在正对着破损之处的金砖地上、熏笼的兽角边,发现一枚亮闪闪的物事。
拾起一瞧,竟是一枚黄铜三棱梭。
自刘钜与华阳走后,除了那一枚用丝带穿着的三才梭还系在银杏胸前,不论是在寿光、仁和屯、新平县侯府还是宫中,都没有留下他们一星半点的痕迹。
我唤银杏的声音不免颤抖而尖锐。
银杏连忙进来,问道:“娘娘醒了。
奴婢催水去。
” 我将三棱梭递与她瞧:“这是你的?” 银杏吃了一惊,忙自领口掏出丝带穿好的三棱梭:“不是。
奴婢的在这里呢。
” 两枚三棱梭在她雪白的掌心中并排躺着。
从景灵宫到新平县侯府,从咸平十八年至今,一枚是系了缯带的老旧羽箭,一枚是砥镞磨光的新造利器。
我与银杏相视一眼,齐声问道:“这一枚是哪里来的?” 银杏将两枚三棱梭攥于掌心,忽然眼中一亮:“是钜哥哥回来了?”说罢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他不是已经与华阳公主离开京城了么?” 我问她要过那枚三棱梭,与窗上的裂缝比对了一番,看了看落地之处,又拨开缝隙望一望对面的高墙,方转头微微一笑道:“谁说离京了就不能回来?” 银杏掩口道:“莫非钜哥哥想通了?要来杀了——” 我摇头道:“钜兄弟言出必行,既说过不会行刺,那就不会。
可是他不会,不见得旁人不会。
” 银杏怔了半晌,失声道:“华阳长公主!” 沈太妃薨逝后,我在侯府养病,华阳仗着一身武艺,涉险入京寻找刘钜。
我恨她辜负了睿王的苦心,恨她耽于情爱不顾身家性命,忍不住出言讥讽——“亏得殿下还是太宗皇帝的女儿!一身武艺,只为逾墙入室,掳人劫财?还是墙头瓦上,与人幽会?” 脱身藩篱,青山绿水,鸳盟克践,鹿踪远逸,于她已是最好的人生。
然而她竟肯回来,担起人生的重责,不枉龚佩佩为她而死。
“华阳是太宗之女,先帝的亲妹妹,她要复仇,天经地义。
想必她的功夫已得刘钜的真传,比之七八个月前,当更有进益。
” 银杏不解道:“既要……做这件大事,那钜哥哥送来这枚铜梭又是什么意思?” 我叹道:“刘钜知道我嫁了他,大约心中不忍,所以前来示警。
或者……让我预备好后事。
” 银杏道:“几时动手?” 我想了想:“圣上晚间在谨身殿大宴群臣,散宴后会去皇后那里。
大年下的,宫里人不多。
夜深人静的最好下手,想来应在守坤宫寝殿。
”说着冷笑一声,唇齿间满是怨毒,“‘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粉骷髅’。
痛快!” 银杏叹道:“如果钜哥哥来示警,是不愿娘娘没了夫君。
娘娘这是不打算告诉圣上了么?” 我冷笑:“当然要告诉。
”银杏不解,瑟瑟然不敢再问。
我又道,“你先去唤小钱来,然后亲自去北宫,告诉小简,让他们晚上警醒着些。
” 银杏应了,终是鼓起勇气追问道:“那娘娘打算几时告诉圣上?” 我一哂:“谁说我要告诉他了?” 天刚黑,小钱便回来禀告:“宫宴还未开始,封大人他们已经进宫候着了。
奴婢已将东西给封大人瞧了。
封大人回说,今晚政事堂本是苏司政当值,他已向苏司政说了,因自己独自在京,在哪里过元日都是一样,因此苏司政乐得回家团聚去了。
东西奴婢已经拿回来了。
” 我笑道:“你没让封大人知道,这东西是遇乔宫传递出去的吧。
” 小钱道:“是小任派了一个孩子拿去的,话也是回给小任的,奴婢并没有露面,娘娘就放心好了。
” 打开素封,取出纸片,但见石边画着寸许长的竹节,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小钱笑道:“封大人一见就明白了。
恕奴婢愚钝,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银杏在一旁笑道:“土石上有竹子,一寸长,这是一个‘等’字。
娘娘是让封大人散了宴后等一等。
” 我淡淡道:“封大人数度起落,明知当今不喜欢他,还肯入京为官,自然是想做些事的。
今夜有事,他怎能不等?”说着将纸片塞入封套,银杏揭开薄胎灯罩,热气涌出,纸封被吹得稍稍一歪,随即被舌焰吞卷,一寸一寸化成了灰烬。
我将它丢入无水的瓷盂中,火光照亮内壁的鱼纹,鼓胀的双眼现出许多生动的表情。
夜深了。
汴城灯火漫漫,泛起清杳的光雾。
穹顶四合,密不透风,银汉迢迢,星光熠熠。
是何等魅惑的夜色,结发夫妇依旧年轻力壮,床几之间,十指相扣,坐揽江山无余。
我熄了灯,默坐于窗前,像一只猫头鹰立在枝头,俯视岩穴中的猎物。
守坤宫近在咫尺,虽隔着土石,地下的蠢动仍一目了然。
已是子末丑初。
银杏提着灯换了浓茶上来,疑惑道:“都这样晚了,中宫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我轻声道:“还早。
” 银杏忐忑唤道:“娘娘……” 我笑道:“别怕。
若华阳不来,至多空等一场,也没有什么。
” 银杏叹道:“娘娘眼睁睁瞧着华阳刺杀陛下,便一点都不心疼么?这会儿去告诉陛下,还来得及。
” 我冷笑道:“先帝隐忍半世,勉强做上太子。
才登基五年,刚刚做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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