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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册 第四十章 情之所钟(2/3)

论,指指点点。

我在人群中站着,举目凝视良久。

这悠长而孤寂的目光,是我唯一能表达的敬意。

想起那一日李威退下后,银杏痛心地问我:“五万大军竟挡不住信王五千兵马?莫非是天意么?” 我叹道:“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胜的。

信王孤军在外,视死如归,王甯与宇文君山如何比得?” 银杏问道:“那昌王呢?” 我叹道:“昌王久在西北,善野战与守城,并不善攻城,若绕过洛阳,以轻骑直袭京城,假皇太后命,昭示信王罪孽,如此南北合击,尚有可为。

如今耽于洛阳,是大大的失策。

” 银杏道:“若钜哥哥在就好了。

” 我微微冷笑:“这个道理,钜兄弟在拦下昌王、令他回西北时,便已经说过了。

昌王自信兵精粮足,不肯放过沿途一个城池,天长日久,胜算难期。

” 银杏焦急道:“昌王既知道,如何还——” 我摇头道:“道理人人都懂,带起兵来却又难说了。

当年杨玄感起兵,李密所献中策,便是直袭长安,杨玄感不从,困于洛阳,终至败亡。

后李密起兵,柴孝和劝他直袭长安,李密却以军中多山东绿林为由,停军洛口仓与回洛仓,一心攻打洛阳,让李渊入关占了先机。

” 银杏道:“昌王也是耽搁在洛阳城下了!” 我哼了一声,只觉精疲力竭:“‘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

不过如此。

” 六月初七日,高旸果然回城。

虽是长途驱驰,风尘满面,仍是鲜衣怒马,斗志昂扬。

百官奉命郊迎,紫衣绯袍跪出数十里。

高旸身背长弓,腰悬箭壶,左手控辔,右手执槊。

一身金甲,红缨似火,威风凛凛,宛如战神。

军士得胜归来,于马上临视,意甚嚣然。

我并不是“百官”,自然没有出城,这些都是李威形容给我听的。

他迎高旸回王府,盘桓良久,这才回来。

他得意扬扬地说完,又道:“王爷过两日还要去洛阳。

只因王妃突然病了,王爷实在不好走开,因此不能来看望君侯了。

” 我依礼问道:“王妃的病可要紧么?” 李威道:“王妃今日突然病了,太医正在诊治。

王爷命小人转告君侯,王妃与君侯素来交好,若能去王府看望一番,王妃的心宽了,病定然好得快。

” 我心中一凛,冷笑道:“玉机蠢笨无礼,早已为王妃所摒绝。

只怕我去了,倒加重了王妃的病。

” 李威笑道:“君侯这是什么话?王爷与王妃可从来没将君侯看作外人。

王府的车马已在外候着了,请君侯即刻就去吧。

” 我无奈,只得起身道:“王爷有命,玉机自当遵从。

且容玉机更衣。

” 李威愈加恭敬:“小人静候。

” 我像逃走一般回了寝室,银杏当即拿出一套淡水红色的牙白云纹广袖长衣,斟酌着道:“这件衣裳也算华贵,颜色也不大出挑。

既贺了信王得胜归来,也不至于太刺信王妃的眼。

”说罢又翻出一对粉晶缀玛瑙雏菊银簪,并一对红玉耳坠,“姑娘瞧瞧,这样可好?” 我的心跳得厉害,几乎喘不上气,根本无心看她挑选的衣饰:“你做主好了。

” 银杏将衣裳折在小臂间,不悦道:“姑娘曾在王府中受过重伤,最不想去的地方便是信王府。

信王不是不知道,当初信王被邢家的门客所伤,姑娘都不曾去探望。

这会儿倒要姑娘去看王妃,难道他不知道姑娘已与王妃绝交了么?难道王妃见了姑娘会宽心?真真好笑。

”见我不说话,又道,“信王妃不是一直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病倒了?” 我叹道:“她不是好好的,她是不敢病。

如今信王得胜回城,心一宽,自然就病了。

” 银杏将衣裳挂在衣架上,又坐在妆台前,将雏菊银簪从锦盒里取出,拿绒布细细擦拭。

良久,方鼓起勇气问道:“信王唤姑娘,莫非是因为那件事——” 我冷笑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信王妃的病么!” 银杏忙道:“姑娘早有预备,不用怕。

” 高旸从不计较我去不去王府,他总是愿意亲自到新平侯府来。

这一次明知我不愿踏足王府,仍命我前去,我若应对不善,新平侯府的覆亡之日便不远了。

因为宇文君山,实是我害死的。

从景灵宫探望柔桑回来的第二天深夜,刘钜来到仁和屯。

天一亮,他便只身去了江南。

这是我请刘钜做的最后一件事——伪造皇太后密旨,封于御赐的龙凤玉銙锦带之中,赍往江南,视情形游说南方起兵。

刘钜用左手写下密旨:“逆臣贼子高旸,欺天罔地,窃国弑君,专弄威柄,实谋篡立。

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竭东海之水,濯恶不尽。

未亡人苟延余息,婴此酷难,抚膺感泣,扪心欲绝。

今代天子诏告天下,敕蜀、荆、江南、福建、岭南诸道,兴义师伐贼,剿灭凶丑,扶翼天子。

旨到之日,速奉无违!” 绿萼以宫廷绣娘特有的针法密密锁上锦带,双手奉与刘钜。

临行前,刘钜道:“这一回去江南,必定很快回来。

借大义之名,望宰衡之实,跃跃欲试者,比比皆是。

君侯这一纸敕书,去得正及时。

” 地平线上刚刚漫出一线苍黄,大地沉默,人亦无言。

我举杯一饮而尽,目送刘钜跃马飞驰。

至今日兵败,正好五十日。

八分失望,两分惧意,我弓着背呆坐在榻上,将脸埋在双掌之中。

我深知,高旸不是高思谚。

银杏又唤了我两声,我这才坐起身,苦笑道:“宇文君山去荆州,尚不满一年,我原没指望他起兵。

他与王甯起兵后,我也没指望他们打败信王。

不过盼他们将信王多拖些时日,好让昌王尽快攻入京城。

不想他们——”想起襄阳城下,数万将士为高旸的铁骑所凌轹,折颈断骨,血肉成泥,我几乎落泪。

心中一片空白,竟想不到一个合宜的词,“这般文弱,近十万大军为五千兵马所破。

” 银杏道:“那王甯也是蠢得厉害,竟然贪功冒进,白白将自己的首级送与信王。

倘若昌王兵败,江陵降了信王,宇文夫人必死无疑!”念及刘离离,我更是心痛。

只听银杏恨恨道,“姑娘真该让钜哥哥杀了信王才是!” 我冷笑道:“即使杀了信王,也有旁人觊觎皇位。

别忘了,这皇位原该属于谁?睿王与杜娇打算立谁为帝?先帝驾崩,还有谁能羁绊昌王?王甯早有反意,倘若他入京,又会拥戴谁?何况你也说过,钜兄弟是人,不是凶器。

” 银杏一怔,嗫嚅道:“姑娘将钜哥哥放了出去,好些事就不大方便了。

” 我移坐妆台前,拣了一盒柔粉色胭脂,以雏菊簪点在唇上,对镜揣摩笑意:“我已无事可交给钜兄弟,留在身边只会害了他。

”又自镜中望着银杏道,“你留在府中待命,绿萼随我去王府就好。

” 一进信王府,李威便引我去了后花园。

今日天气凉爽,启春半躺在水边的凌霄花架子下,身后便是戏楼。

好些穿金戴银的华衣少女站在水边喂鱼。

众女笑意殷勤,神色小心,半是奉承,半是敬畏。

纤纤玉指虚点水下的游鱼,举止僵硬。

瞧衣着,她们当是信王高思谦几个不得册封的庶出女儿。

周遭姨娘丫头、婆子女医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衣着鲜亮,器物华贵,绣带飘摇,脂香缠绵。

我缓缓走上前去,两个女医都认得我,其中一人上前禀报。

启春略一抬手,兰指微动,众女似得了军令一般,止了笑声,向两旁退开。

众人瞪大了眼睛打量我,想议论却不敢出声。

启春乌发半绾,一把青丝随意拖于雪白的衣襟上。

领口微敞,露出一线深红色衬衣。

虽装扮随意,然气度沉稳。

我行了一礼,道:“听闻王妃抱恙,不知可好些了么?” 启春略略支起身子,微笑道:“已躺了半日,好多了。

”说罢示意我坐下。

我道了谢,笑道:“王妃既病了,就该卧床歇息才是,怎么在这里吹风?” 启春笑道:“在屋里也是憋闷。

况且天气也热了,倒不如在这开阔的地方,听人说说笑笑倒好。

” 我知道,高旸很快就要去洛阳,启春虽病,却不能示弱——即使是在自己家中。

我又问:“怎不见两位县主?” 启春笑道:“乳母抱下去睡了。

” 我本是“奉命”探病,病已问过,实是无话可说。

本想赏景,奈何对面的水阁便是我被华阳刺伤的地方,我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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